【八一】赤心不改軍魂永恒(詩歌·旗幟)
曾經在血氣風華的年代
我們在不經意間告別了故土
被一節(jié)節(jié)的悶罐列車
拽出了巴山蜀道
巔巔簸簸崎嶇宛延
穿過戈壁沙漠
奔赴大西北的遼闊疆域
踏過了千里荒野
翻過果子溝
驀然發(fā)現我們已站在了
一片神奇的土地
伊犁——祖國大西北遼闊邊疆
一顆璀璨明珠的孕育地
從此
從霍爾果斯的邊防哨卡
到昭蘇戈壁的地堡子
從伊寧河畔的紅磚軍營
到喀什橋頭簡陋的地窩子
我們一群年輕的小伙伴們
以汗水構筑起衛(wèi)戍邊疆的城墻
用青春譜寫著熱血沸騰的人生
親愛的戰(zhàn)友
可曾記否
第一次佩戴領章帽徽
那心潮激蕩的意境
第一次操練站姿隊列
那挺直的腰身象似白楊聳立
第一次授槍打靶
倔犟得象糞坑的石頭又臭又硬
第一次整理內務
象迎接鄰居二丫頭羞澀而認真
第一次緊急集合
褲頭當內衣套上脖子的尷尬
第一次收到家鄉(xiāng)來信
止不住的淚水稀里嘩啦是怎樣濕潤了眼睛
親愛的戰(zhàn)友
可曾記否
在練兵場上
匍匐前進彼此攙扶手臂的溫馨
在訓練場上
你爭我奪一副死磕到底的臭脾氣
在凌晨的交接崗哨位上
問寒問暖的低聲囑咐關懷倍至
在暴風雨中巡邏
踩著坎坷泥濘也不后退一步的堅毅
在撲滅原始森林火災的戰(zhàn)場
你用身體為我擋住火舌飛竄的情境
親愛的戰(zhàn)友
可曾記否
那是一九七八年一個寒冬的凌晨
高昂嘹亮雄壯的號角聲
劃破了伊犁大草原恬美的寧靜
來不及關閉夢鄉(xiāng)的閘門
忘記了與親人的揮手別離
匆匆背上行裝
昂首挺立在暴風驟雨的前列
“南打北防”——一個偉大的戰(zhàn)略號令
催生著一顆顆血氣澎湃的年輕心靈
對越自衛(wèi)反擊作戰(zhàn)
地動山搖石破天驚
我們只是一群年輕而普通的士兵
但我們知道
祖國的需要
就是我們神圣的天職
在手榴彈炸出的山道上
有我們汗水澆筑的堅硬石粒
在戰(zhàn)備坑道的方寸之地里
有我們夜寫請戰(zhàn)書的挺拔背影
在坑道堡頭哨所了望臺上
我們時時刻刻緊盯著
界碑對面的陰暗角落里
那一雙雙虎視眈眈的賊眉綠眼
在戰(zhàn)備的日子里
我們雖然只能掬一捧雪絮伴吞一口冷饃
但那門門高昂的炮口
卻用我們的滿腔熱血擦得錚亮透明
我們雖然一連數月和衣而眠
絨裝不解槍不離懷
但我們警惕的目光
卻從未離開北極熊鬼魅的身影
當正義的硝煙
醉薰了萬里長空
我們循著冰天雪地
巡邏的步伐更加剛毅
當南國的喜鵲
銜來捷報聲聲
我們忠誠于黨和人民的
意志更加堅定
當共和國的旗幟
在神州大地上飛楊
我們驕傲
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汗譜染的色彩
當共和國的土壤
在歲月里馨香芬芳
我們自豪
共和國的土嚷里有我們青春綻放的味道
親愛的戰(zhàn)友
可曾記否
血肉疆場 我們肩并著肩
金戈嘶鳴 我們彼此緊貼著心臟
幾曾何時多少個夜晚夢縈絮語
當年的戰(zhàn)歌依然在記憶中飄蕩
風華的青春映著熊熊的火光閃耀
怎能忘記
當年那顆穿透過靶心的子彈
帶著別離的傷感
一飛就是四十年
當年那夜的熄燈號嘎然而止
從此耳蝸里失去了嘹亮四十年
當年的那次急行軍
帶著勇往直前的信念
闊別軍營一晃就過去了四十年
當年只因忘了發(fā)出“禮畢”的口令
我們行著軍禮的手臂竟然一舉就是四十年
親愛的戰(zhàn)友
盡管 我們已經許多年來不曾再擦槍
盡管 你當年矯健的身軀已經有些發(fā)胖
盡管 他曾經的謹小慎微已經“轉型”為老夫聊發(fā)少年狂
盡管 我們再次握手卻已握不住了舊日時光
但是請相信
這四十年后的別后重逢
我們的熱血依然還如當年那樣滾燙
因為——你是我的戰(zhàn)友兄長
你是激勵我人生奮斗的榜樣
因為——我們永遠也不能忘懷
那不輟經年的記憶
我們一起衛(wèi)戍過邊疆
四十年時光荏苒記憶猶新
四十年滄海桑田蹉跎華輪
當我們又一次呼喚著
一個個模糊而又清晰的名字
啊,我的戰(zhàn)友親愛的兄弟
你是否還能將我記起
當我們頭頂著白發(fā)
顫抖著緊緊握住雙手
啊,我的戰(zhàn)友親愛的兄弟
你的眼睛分明已盈滿了淚水
一時戰(zhàn)友一生兄弟
生命里有了當兵的歷史
我們便與眾不同
肩扛起血乳相融的深情厚意
四十年分離
四十年牽掛
四十年相思
四十年后我們終于又一次重逢相聚
在今天這個喜慶淚奔的日子里
親愛的戰(zhàn)友兄弟們
請彼此聆聽我們凝結心扉
儲藏了四十年的心聲
化千言萬語
以立正的站姿
再互敬一個摯誠壯嚴而又神圣的
——軍禮!
——立正!
——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