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畫家王印權(quán)(散文)
認識靠機會,深交靠緣分。我和印權(quán)兄把握了這個機會,獲得了這個緣分。不覺之間,已近十年了,我倆的交情愈來愈深。我年長他一歲,他喊我老哥,我稱他為老弟。這可不是江湖上所謂的“拜把子兄弟”,也不是什么“酒肉朋友”,是地地道道的好兄弟。他是山東的漢子南京的人,因?qū)ι剿臒釔酆蛯L畫事業(yè)的追求,來到大別山深處的岳西這座美麗山城——人間天堂,和許多朋友相識相知,留下許多藝術(shù)交融的足跡。他是畫家,我愛好一點文學(xué);他喜酒能喝,我雖喝不多,共同的志趣和興趣吸引了我倆成為摯友。我倆的感情純潔得如一杯白開水,濃烈得如一壺老酒。
在我心中,王印權(quán)首先是一個“端起大碗喝酒,放下畫筆打牌”的樸實厚道、豪爽隨和的山東漢子,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兄弟;其次才是一個有才氣有品味的畫家。說印權(quán)是有才氣的畫家,是因為他的作品中,山水畫山高水長、氣勢磅礴,藏著大氣象大智慧;花鳥畫鳥語花香、栩栩如生,含著高氣韻高情調(diào)。不論是大氣象大智慧,還是高氣韻高情調(diào),都是一種真情感。他的畫,揮灑之中,或給人深遠遼闊,或給人小資情調(diào)。做事先做人,這是適合任何行業(yè)任何人的一個真理。印權(quán)憨厚的人格魅力和深厚的繪畫功力是他做人繪畫的關(guān)鍵,也是讓我感動的原因。
印權(quán)的畫作多以山水、牡丹、花果為題材。那霧嵐籠罩的山峰,飛流直下的瀑布,粼粼而閃的波光、雍容華貴的牡丹,翱翔山野的鳥兒,鮮嫩翠香的果實……無不洋溢著作者對大自然的熱愛,對生活的感悟,對生命的敬畏。印權(quán)的作品,在筆墨濃淡、線條干濕、用色變幻、技法變化、布局構(gòu)圖等等各方面設(shè)計上,每一筆、每一處思考,無不蘊藏著他對生活的感知與提煉,對生命的感悟與升華,充分展示著這個山東漢子的真性情。從他的每一幅畫軸中、從他的筆墨之間,均能悟出他對生活或生命的激情滿懷。
我最喜的是印權(quán)的山水畫,不僅有“元四家”的水墨技法,更在其基礎(chǔ)上增添了“逸”的美感。筆跡一串就是一堵懸崖峭壁,墨痕一點就是一只遨游在深山野谷的老鷹,狼毫一揮就是一片層林盡染,留白一處就是一種飄逸四方的曠遠……欣賞他的山水畫作品,看得出他對中國傳統(tǒng)山水畫內(nèi)涵與境界的借鑒與吸收,他在獨立、純粹、艱辛的藝術(shù)創(chuàng)新實踐中,把山水畫不僅當做藝術(shù),更是當作哲學(xué),在大自然中凈化心靈,以自然為師,以古人為鏡,以古人的法度體悟自然法則,來陶冶自己的筆墨境界。
“至于山水,質(zhì)有而趣靈。是以軒轅、堯、孔、廣成、大隗、許由、孤竹之流,必有崆峒、具茨、藐姑、箕首、大蒙之游焉。又稱仁智之樂焉”?!皟?yōu)游”是生活也是文化,它體現(xiàn)了畫家對自然的愛好,也表現(xiàn)了畫家特有的聯(lián)結(jié)自然與文化的方式。他和我一樣,喜山樂水,熱愛自然。他對我說,有機會一定帶他去司空山、去明堂山、去天峽、去彩虹瀑布……他要深入岳西的山山水水,到現(xiàn)實生活中去貼近自然,感受自然,感受生活,熟悉并感悟岳西山水的靈性,通過對自然景致原生態(tài)地審美和把握,把客觀自然化為胸中之自然,精進筆墨,用心寫意,真心抒情,寫生實踐,美化岳西。畫岳西山水,畫我的家鄉(xiāng)。甚好!誰不愛家鄉(xiāng)?誰不希望名士大家來描繪家鄉(xiāng)贊美家鄉(xiāng)?
他的本意我非常明白,他是關(guān)注山水,寄希望于山水的表現(xiàn)來擴展自己的生活空間——“嵩華之秀,玄牝之靈,皆可得之于一圖”,讓自己的“神飛揚”、“思浩蕩”,讓山水激發(fā)精神,擴展視野——力求達到“披圖幽對,坐究四荒”的粗獷率真的意境。這種精神和境界是畫家應(yīng)有之特質(zhì),更是成為“家”的素質(zhì)之一。
近期,印權(quán)在岳西小住了一段時間,我和他常有小酌,每到酒酣之時就談及作畫。他說:“我做畫憑的是生活瞬間的靈感,靈感來了,展紙?zhí)峁P,夜以繼日,通宵達旦,一氣呵成,一幅畫成,覺得入眼養(yǎng)心即可?!睂?!畫入眼、意養(yǎng)心。簡單明了的詮釋,這話很經(jīng)典,揭示了繪畫的本質(zhì)。但說起來容易,畫起來可是要功底、要底蘊的。
這些底蘊就體現(xiàn)在他的畫中。從他的作品里看出了他寧靜致遠的人格魅力,他的一點一潑、一筆一劃、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人一鳥、一云一霧、一蔬一果……這些自然景致都成為他的畫中景象。在他的山水畫中,一切自然物語皆成為他的心靈符號。印權(quán)善于用多種繪畫元素構(gòu)成自己的繪畫語言。山清水秀,山高水長,瀑布高掛,霧海朦朧,樹木蔥蘢,繁花似錦,隱隱屋舍,裊裊佛音,等等等等,無不深“入”賞畫者的“眼”中。自然之美生命之律,作畫并不是簡單地描繪自然,也不是單純的表達自己的觀念,而是用繪畫來傳達自己對生活、對世界、對社會、對人生的深刻理解。賞他的畫,更要賞出他畫中的情懷和意境。我在他的山水畫中,讀出了詩意。“入眼”的同時,我見“畫”生情,我似乎是在享受和欣賞一位詩人寬闊遼遠的胸襟。正是畫家有著詩人般的情懷,借自然界的景與物,拓展到詩的境界天地,用有限的畫面創(chuàng)造無窮的意境,讓這一意境深入到賞畫者的心扉。印權(quán),把生活中真、善、美融入到自己的創(chuàng)作之中,形成了“養(yǎng)心”的風(fēng)格,這是我最喜最愛之處,也正應(yīng)了他自己所說的“入眼養(yǎng)心”之大意境。
繪畫中,印權(quán)在運筆用墨上,融合了傳統(tǒng)中國畫中多種繪畫的元素,如油畫的潤筆、版畫的層次,色彩的濃淡,均恰到好處。每幅畫構(gòu)圖協(xié)調(diào),具有張力,筆墨線條蒼勁有力、靈動,同時兼容西畫的光感和空間感,使其筆墨變得更加清逸、明凈,于筆墨枯潤之中得其情趣和意蘊。著筆或輕或重,落墨或濃或淡,虛實靈動,展示著印權(quán)畫作的獨特畫風(fēng)。
在他的畫面中,或虛無縹緲、或氣勢磅礴,但呈現(xiàn)出和諧、莊重的氣韻。他筆下的天空、山峰、樹林,山澗、野花,小鳥等等都顯得那么祥和安靜,是原生態(tài)的氣息。一山一峰,一澗一水,一枝一葉,都表現(xiàn)得自自然然,和諧樸素,渾然天成,有天然的質(zhì)樸,有自然的氣息,純粹就是一幅渾厚靜謐、清新典雅的美感畫面。他在畫作中,為我們展示出大自然優(yōu)美絕倫的自然風(fēng)光、自然之美,通過作品的畫面,將情與景深度交融,讓賞畫者仿佛可以聆聽到曠野鳥鳴,深寺佛音,幽谷歌唱,直至陶醉。從印權(quán)的畫境中,能讓凡俗的世人忘卻塵世的喧囂與浮躁,讓疲憊的身心在其畫作的詩情畫意中得到凈化和洗禮。
“端起大碗喝酒,放下畫筆打牌”,是我的老弟王印權(quán)。機會和緣分讓我倆成為了摯友,我倆都很珍惜這份情誼。雖然當今這個社會,是個浮躁和張揚的社會,人只要有點資本就炫耀。但我和印權(quán)兄認識近十年來,他從沒自詡過自己是畫家,沒發(fā)過名片,沒說過自己的畫值多少錢,偶爾我介紹一下,他還靦腆一笑。就憑這些,我便認定印權(quán)是個厚道樸實之人,是個能干事業(yè)的人,是個大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