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平凡人生】安謐之旅(征文·散文)
只有經(jīng)歷過離別,才知逝去的孤寂。很少會有人知道在長夜中思念父親的感覺。一六年剛來臨不久,我卻痛失了疼愛自己的父親。我怎么也想不到他會走的那么快,那么匆匆。
從春節(jié)前生病到離去,短暫的三個月,就這樣帶走了疼愛我的父親。我多么希望能再次能親手為他做頓飯,聽他叫我的名字,那怕是一天幾次往返醫(yī)院,我也心甘情愿奔波。只為那里有我牽腸掛肚的父親。幾個月的煎熬父親骨瘦如柴,早已失去了原來的鐵骨錚錚,偉岸之風。病床上的他精神很好,卻已經(jīng)吃不進太多食物,咀嚼不了菜品,就連平時最喜歡喝的餛飩也只是吃幾口,就搖頭不肯再吃。漸漸的只有靠營養(yǎng)液維持,各種器官已經(jīng)逐漸衰竭,用盡一切辦法也無法挽回,我不知道該如何辦?焦慮的我心中如同油煎火烤,可在父親面前卻不敢露出一點聲色,母親也已古稀,我不敢再給她加重負擔,強顏歡笑的周旋在父親面前。
夜深時,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在床榻邊,壓抑的心始終不寧。惟一能慰藉的是有陪伴我的哥姐。雖然天涯遙遠,卻無時無刻不在關(guān)注我,支撐著我前行。如果沒有他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支撐下去?一個人的生命真的承受不了如此壓力。是他們在我最無助的時刻默默地陪我一直度過,給我最溫暖的安慰,支撐起我孤寂的天空。
父親走了,幾個月我始終走不出來,望著空蕩蕩的家里,殘留著父親的痕跡,每一處都還留著父親氣息,我怎么也不相信離開會如此重重地打擊讓本來就少言寡語的我無法自拔,整夜無眠獨坐窗前,就連最喜歡的文字也無法再次提筆而寫。心境如同枯竭的井水,起不了一絲波瀾,沉寂已然讓我走不出來,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灰暗的天空總是與淚水相伴,什么可以點亮曾經(jīng)失去的路徑?
細心的哥姐覺察出我情緒的不寧,一次次的開導,慢慢的勸慰,希望我能走出。他們熱情的相邀,歡迎我走出家門,到外面看看,也許這樣可以打開凝結(jié)太久的心結(jié)。我一直很忐忑不安,一個是怕給哥姐增加麻煩,再就是冒昧而行打擾他們的生活。這樣我的心會更加不寧。可哥姐為了我,一再誠摯相邀,我終于踏上了唐山之行,去看看素未見面卻早就如同骨肉的他們。
從萊蕪去唐山并未有直達之車,要從泰安轉(zhuǎn)道而行。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路途,我來到泰安火車站,買了車票,踏上去唐山之行。車行匆匆,心也不平,一路飛馳而過的景觀絲毫引不起我的關(guān)注。默然無語的坐在車上,即將到達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曾經(jīng)聽哥哥說過無數(shù)次的家人,他們歡迎我嗎?我有些忐忑不安,一次次在心中暗自思量。
車到達了,站在廣場,我打量著,仿佛就是熟悉的地方,少了陌生感。接到我電話的哥哥,熱情的把我?guī)Щ丶抑?。慈祥的爸媽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媽媽為我煮的面條,一下溫暖我的心。北方的習俗是"出門餃子,進門面",媽媽對我這個女兒認可了,我的心也一下子放了下來,從此刻起,我又有了一個家,多了一份父母的關(guān)愛,多了一份哥哥嫂子的疼愛,還有什么不安呢?許久縈繞在心的不安一下煙消云逝了,我會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感謝上蒼賜予我的這份彌足珍貴的感情。
哥哥陪我四處散心,望著琳瑯滿目的花卉植物,看著流光溢彩的瓷器世界,心胸不再那么壓抑,得到了釋放。凝霜姐姐也專門從北京趕過來陪我,感動的我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生命中有你們真好。我們一起K歌,一起看電影,一起感受著彼此的喜怒哀樂,分享著相聚的時刻,此生足矣。
熱情的葉子姐陪我們菩提島游玩。我們一行幾人一早就準備好了,去看看這個安寧的佛島圣地。這里是北方種植菩提樹最大的島嶼。登臨島上,少了世俗紅塵的喧囂,沿著石籽小路,伴隨著裊裊的佛音,白墻黛瓦的佛寺隱于樹木之間。游人不多,給我們更多空暇可以去仔細聆聽禪音。緩緩而行,拜過佛祖眾菩薩,我們?nèi)ひ捚刑針?。一路走來,看到的菩提樹長的枝茂葉盛,好似借了這佛的庇佑生長的特別叢籠。行走在這里一下子心靜澄明,放下太多曾經(jīng)心頭的壓抑。路邊的花兒也有了靈氣,搖曳出格外繽紛的色彩。隨手采摘下一枚酸棗,品味下不同的滋味。且行且走,沙灘上留下的足跡,耳邊鷗鳥的鳴聲,一次次撞擊心靈,接受著來自佛的洗禮,我心靜矣,我心安矣。與天地相交融,此刻沒有什么可以打擾這世界與菩提相依。
帶著依依不舍之情,離開了菩提島,葉子姐請我們吃了一桌豐盛的海鮮,她的樸實厚道讓我和凝霜姐姐深為感動。我們能在網(wǎng)絡中相識相知相惜,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的吧,注定我們在此生的緣分,彼此之間互相珍惜。
短暫的幾天,時光過的如此快,我要回家了,媽媽趕早起來包的餃子送我。哥哥在一旁默無語的幫我收拾行李。我舍不得離開這個家了,才來又要別離。我也深深牽掛這里,這里還有爸媽和哥嫂。吃了餃子,哥哥送我坐車,不停叮囑著我,讓我注意好身體,照顧好家里的媽媽。我知道他不放心,他也牽掛我。買好車票,即將離開,我不敢回頭,我怕一回頭,淚水會止不住流下來,我怕哥哥擔心。直到坐上車,我才哭出來,我把淚水留給自己。一次唐山之旅,我的心不再孤寂,因為有你們,我的心多了靜謐。你們的陪伴是我今生最好的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