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夕陽紅(外一篇·家園)
◎夕陽紅
太陽從東跑到西,跑了差不多快一天的時間了。臉跑得通紅,紅得像火,映紅了西天的云霞。那大片大片的云霞,掛在山頂,掛在樹梢,掛在古老的屋檐。人間的一切,都涂成了金色,在柔和靜謐的氛圍中,展現(xiàn)著壯觀、醉美的時光。
太陽也累了,便跳在江河里洗浴,洗去它一天的疲勞,好以嶄新的姿態(tài)迎接嶄新的黎明。太陽的熱情渲染了一江流水,水也蕩漾著一層層瑰麗的紅暈。
此時,也正是戀家的時候。水中的太陽,也等爬上岸后回家。江面的漁翁也收了帆,??堪哆叀|c起一把篝火,銅壺里煮著歲月。岸上,牧童倒騎了牛背,迎著晚霞而去,將笛聲灑了一路。頭戴竹笠的農(nóng)夫也荷了鋤,一邊唱著小調(diào),走過彎彎的小橋,向著不遠處的柴門走去。
倦鳥入林,雞不鳴,犬不吠,寧靜而安詳。不遠處,炊煙正從屋角冉冉升起。不管你正在急急趕路,還是在柳下寫生,看到這炊煙,就突然感到無比的親切,一種家的暖意油然而生。
這時候,總能看到,一對白發(fā)蒼蒼的老夫婦攜手走在夕陽里。你會被他們那種無間的親密而吸引,然后肅然起敬。他們走的不快,但安穩(wěn),他們并不急著回家,一直朝著夕陽一步一步的走著。仿佛家就在山的那頭,又仿佛對方就是自己的全部,對方就是自己擋風(fēng)遮雨的那把傘那道墻那個家,累了,對方的肩頭就是自己安詳溫馨的依靠。他們,一邊走一邊甜蜜地嘮著。許是老人耳朵有點背,老婆婆就踮起腳尖,對著丈夫的耳朵說著什么。這次丈夫聽懂了,微笑著點著頭。那種親密真的令人羨慕。
也許,他們曾飽受了無數(shù)的風(fēng)霜,而今看淡了一切,做到了風(fēng)雨不驚,泰然自若。這種豁達的心態(tài),不是過來人無法具備。他們珍惜現(xiàn)在的一切,把現(xiàn)在的日子過成了優(yōu)美的詩行。
也許,在過去的日子里,他們也曾吵吵鬧鬧,甚至老婆婆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曾在荒郊野外嚎啕大哭過。那時,她是那么的無助,那么的傷心欲絕,痛不欲生。她罵過他粗暴冷酷,罵過他不知關(guān)心這個家。殊不知,他為給沒奶的孩子賣奶粉曾去獻血。捉襟見肘的日子,讓他整天沒有好心情,說話自然也就不好聽,甚至出現(xiàn)砸盤子摔碗的時候。
也許,他們剛了結(jié)婚,為了生計他離開了家,離開了她。這一去,竟是一年多才回來。家里只剩下她一人照顧著年邁的公婆,艱難度日,甚至,在自己臨盆待產(chǎn)最需要他時,他都不在。公公罵他不孝,婆婆也罵他眼里沒人。她打掉門牙肚里咽,又是安慰婆婆,又是安慰公公。她為了公婆,公婆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一碗飯讓來讓去,最后三人含著淚分吃。她感激公婆疼她,公婆念她是個好媳婦兒。殊不知,作為丈夫的他在下煤窯時年底砸傷了退,還沒治好,老板卻拿著錢跑路了。他不愿讓家里擔(dān)心,就沒告訴家里。他拖著病腿,一邊給別人打著短工,一邊往回走,他討過糞,睡過馬路,整整走了二十天才回了家。在家里,他只講了老板的跑路,卻沒提及自己的苦。
這時,老夫婦走累了,坐在了草坪的搖椅上。夕陽照著他們慈祥和藹可親的臉龐,一臉的幸福盡情地洋溢著綻放著。他們手握著手,互相傳遞對方手心里的暖。
老婆婆將頭靠著老伴的肩頭,悠悠說道:“老頭子,那天要不是聽到你那句:不管什么時候,你都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就得由我疼,我會給你我的所有,我們早就離婚了,你說你平時對我那么好,怎么喝了酒就像成了另外一個似的呢?”
老頭子撫摸老伴額頭上的傷疤說:“老婆子,真的委屈你了,都怪我酒后失德,以至于讓你留下了永遠的痕跡,不過我也算為我的失德付出了代價,我左手的小指就是為了痛改前非剁掉的,從那時到現(xiàn)在我再沒喝過一滴酒?!?br />
“是的,我知道你好這口,也勸過你可以少喝一點,可你就也了那句承諾,再也沒沾過一口,委屈你的胃了?!?br />
“不委屈,再喝,此時的你已真的靠的是別人的肩頭了?!?br />
男人哈哈笑著,女人的臉上居然起了紅暈,手捶著自己男人的肩頭,說道:“唉!我這輩子就是欠你的?!?br />
這人啊,不管以前的日子過的樣,如今,過成老夫婦這樣,也該是開心幸福的。沒有遺憾了,享受人生,不就是這段無牽無掛無憂無慮的時光嗎?
突然一陣歌聲飄來,是誰在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你依然把我當(dāng)成手心里寶……”
此時,輕風(fēng)徐吹,恰夕陽正紅。
◎家在心中
在父母無微不至地關(guān)懷下,你從牙牙學(xué)語到走進學(xué)堂,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一切都充滿新奇,一切都讓你充滿追求??傆幸惶欤銜耠x巢的鳥,扶搖藍天。
海闊天空,你振翅高飛,總有一種大鵬展翅恨天低的感覺。志向高遠的你,在理想的天空,自由自在高傲地飛翔著,并且越飛越高。在拼搏中,你真的長大了,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兒,也有了愛情結(jié)晶。
不知是否發(fā)現(xiàn)?不管你,飛得多遠,飛得多高,自己總像風(fēng)箏一樣,總有割舍不了的牽掛,而這個牽掛就是家。雖然,在匆忙的歲月里,你習(xí)慣了南北西東,習(xí)慣了戴月披星,習(xí)慣了風(fēng)餐露宿,習(xí)慣了來去匆匆。然而,匆匆的腳步,縱然走得再遠,卻沒有讓你離開了家,因為家就在心中。
眼前,是他鄉(xiāng)的山水,然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到的卻是愛人侍奉雙親的摯誠;早上的問安,晚上的洗腳水,讓父母安心而舒適,快樂無憂;還看到了廚房里,愛人帶汗的面頰,上下班途中,愛人迎風(fēng)冒雪的身影。
耳畔,是風(fēng)的昵喃,然而,聽風(fēng)不是風(fēng),聽到的卻是愛人心疼的責(zé)備,是愛人關(guān)心的嘮叨,是愛人一遍又一遍的叮嚀。
家,不是高樓大廈,不是花園別墅,也不是炫富的酒綠燈紅。有家,陋室也溫暖,粗茶淡飯也甜蜜。是家的共同責(zé)任,讓患難與共的兩心彼此照顧,不離不棄,生死相依。累了,看看身邊的愛人,就會突然精神倍增,渾身有使不完的勁兒,為了父母為了孩子,也為了愛人,自己再苦再累,也無怨無悔。生活上的失意,別人的無視,別人的冷嘲熱諷,也許讓你覺得自己真的一文不值。但在愛人眼里,你依然是她的天、她的寶。因為你敢拼,肯為這個家付出,有這些就足夠了,她始終相信你。
有家,疲憊的心也可以在柔香里甜睡。醒來,床頭有為你折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桌上有為你沏好了的茶熱。在家里,不必故作堅強,不必強裝笑臉,不必天天戴著面具,也不必言不由衷。心情放松了,就會發(fā)現(xiàn)原來這才是真實的自己,也為找到了真我而開心。讓你真正感受著家的溫馨!
外邊的世界很精彩,但也常常很無奈。
受了委屈,可以在家里痛痛快快地哭,自然有你哭泣時依偎的肩膀,也有為你擦去眼淚毛巾和溫柔的勸言。在離開家的日子,身在外,心卻有港灣,自己永遠沒有漂泊無依的苦。心的回歸,被窗前那盞為自己照亮黑夜的燈指引著,再黑的路也不會感到黑,也不會感到孤單和恐懼。一樣走得輕松而興歡快。
家,是你有力的支持,開心了,你的幸福就會分享成兩個;煩惱了,你的苦水,就會分擔(dān)一半兒。家,永遠都是你的心靈港灣和精神依靠。無論你在哪里,走得多遠,飛得多高,家都在心中。它裝著孩子的成長,裝著愛人的辛勞,裝著父母的牽掛,也裝著對未來的向往和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