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秋之韻”征文】 因?yàn)橄矚g,所以癡迷(散文)
生活中常常會因?yàn)榕紶柕囊淮蜗矚g,譬如喜歡一個地方,喜歡一個人,或者喜歡一件物品,而喜歡與之相關(guān)聯(lián)的一切,說不出其它緣由,僅僅是因?yàn)橄矚g。
年輕時,我喜歡看書。一個偶然的機(jī)會,讀到三毛的散文集《撒哈拉的故事》,書中三毛津津樂道地?cái)⑹隽俗约号c丈夫荷西在沙漠里的生活趣事,那淳樸獨(dú)特的風(fēng)土人情和妙趣橫生的生活場面,令我心馳神往,便喜歡上了三毛。因?yàn)橄矚g,所以覽遍了三毛所著的游記《稻草人手記》《雨季不再來》《哭泣的駱駝》《夢里花落知多少》等散文集。那時候,讀著三毛的游記,夢想自己以后有機(jī)會也要像三毛那樣走到哪里寫到哪里。如今,夢想終于成真。2015年5月,我的散文集《山水映像》由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
年輕時,我也喜歡聽音樂。二十多年前,偶爾的一次在音像店淘到一張《神秘園》的CD碟片。樂曲空靈渺遠(yuǎn),就像小溪里涓涓的流水、原野里柔柔的輕風(fēng)、大山里啾啾的鳥鳴……
聽了二十年,喜歡了二十年。開始并不知道為何叫“神秘園”,后來在網(wǎng)上查了才明白:神秘園,是挪威國寶級樂隊(duì),由兩位才華出眾的音樂家羅爾夫·勞弗蘭和菲奧諾拉·莎莉組合。其音樂融合了愛爾蘭空靈飄渺的樂風(fēng)以及挪威民族音樂及古典音樂,恬靜深遠(yuǎn),自然流暢。音樂家羅爾夫·勞弗蘭認(rèn)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塊屬于自己的空間,當(dāng)一個人處于痛苦或消沉之際,就需要抒緩情緒,尋找心靈的平靜和安慰?!吧衩貓@”就是藏在人們內(nèi)心的那一塊凈土。
如今,音樂成為我文學(xué)之外的另一大愛好。因?yàn)橄矚g類似《神秘園》風(fēng)格的樂曲,一次出差在杭州逛新華書店時訪到了一組瑞士音樂公司出品的班得瑞作品。這是一組以環(huán)境音樂為主的純凈、輕柔的輕音樂,很適合在緊張勞頓之后的心情調(diào)節(jié)。每每聽著悅耳動聽的班得瑞樂曲,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融入了在山川原野之中……
每年清明節(jié)我都要去海寧祭拜祖墳。十多年前,偶爾的一次去了趟西山公園謁拜徐志摩的墓地。一本攤開著的用漢白玉石雕砌的書上刻著的那首《再別康橋》:“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地招手,作別西天的云彩?!蔽翌D時愕然,詩人的結(jié)局,怎么就被自己一語道中了呢?由此觸發(fā)了想走近詩人,了解詩人的興趣,接著我饒有興致地參觀了徐志摩的故居。在以后的日子里,讀著徐志摩的詩和散文,讀著徐志摩與林徽因、陸小曼和張幼儀的相關(guān)的故事,后來又讀上了林徽因的詩,我走進(jìn)了詩人的情感世界,喜歡上了與徐志摩相關(guān)聯(lián)的一切。
一首《再別康橋》,語言輕盈柔和,揉進(jìn)了詩人對康橋的愛戀和往昔生活的憧憬;一篇《我所知道的康橋》,借寫景、揉情于一體,用詩一般的語言,把遙不可及的康橋?qū)懙没铎`活現(xiàn)。這正是詩人因?yàn)閷禈蛴芍缘南矏?,觸發(fā)了深藏在內(nèi)心的那一份情感,情景交融,寫出了如此富于節(jié)奏感和韻律感的詩文。
喜歡,是一種心情,一種自然。有時候,我們的喜歡,真的不含有明確的功利心,也說不出任何的理由,僅僅是因?yàn)樽畛醯南矚g,于是便永久地喜歡上了。一首歌,初一聽旋律就喜歡了,于是反復(fù)地聽,通體舒服,怡然自得;一本書,讀著第一遍就喜歡了,于是愛不釋手,細(xì)吞慢嚼,靜靜品味;一道風(fēng)景,映入眼簾就喜歡了,于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眺望,賞心悅目,心曠神怡。正如自己,僅僅是因?yàn)閺男∠矚g看書,于是便與文學(xué)有了不解之緣,用心融入,竟達(dá)到了癡迷的程度。
因?yàn)橄矚g,所以癡迷。此刻,因?yàn)橄矚g遐思,所以就這么漫無目標(biāo)的遐想,仿佛這種喜歡已經(jīng)觸動了心中那柔軟的情懷,于是就這么思無緒、漫無邊……
想起了《紅樓夢》里的香菱學(xué)詩,就是達(dá)到了“呆”、“瘋”、“魔”的程度。香菱學(xué)詩拜林黛玉為師,黛玉給她出了題目——詠月。她苦思冥想,坐臥不寧,茶飯不香,寶釵見了說她“弄成呆子了”。第一首沒有過關(guān),黛玉的點(diǎn)評是:“意思卻有,只是措辭不雅。被詞藻陳腐縛住了。”香菱或坐山石上出神,或蹲地上摳土,寶釵笑她“這個人是瘋了”。第二首詩仍然沒有過關(guān),黛玉批評“過于穿鑿”。她沒有氣餒,挖心搜膽,目不旁視,寶釵笑嘆“可真是詩魔了”。香菱心中想著詩,兩眼直愣愣地到五更才睡去,夢中竟吟出了一首《詠月》詩來。
臺灣作家林語堂很喜歡蘇東坡,他對蘇東坡十分了解,曾著有《蘇東坡傳》。他說過這么一句話:“畢竟我們只認(rèn)識自己真正了解的人,而且只對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才能充分了解。我想我認(rèn)識蘇東坡,是因?yàn)槲伊私馑?,而我了解他又因?yàn)槲蚁矚g他。”
恍然明白,原來我們的喜歡,是因?yàn)榱私?,所以才會喜歡。因?yàn)橄矚g,所以癡迷。沒有任何目的,這樣的喜歡,才是心底里真正的喜歡。這樣的喜歡,會給你帶來一份寧靜、一份淡泊;這樣的喜歡,更會帶來一份美好、一份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