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時間(散文外一篇)
時間是什么東西?圓的?扁的?方的?
時間是什么顏色?白的?黑的?紅的?彩色的?
時間,是有,還是無?是空的?還是實的?
時間,從什么時候開始,到什么時候結束?
在我心里,時間是個迷。
但是,無可否認的,時間,是個了不起的魔術師。它法力無邊,無所不能。
時間這個神奇的東西。它沒有模樣,沒有聲音,沒有顏色,沒有氣味,可它實實在在地存在著,左右著我們的生活。
時間,與我們的生命息息相關,可它又讓人捉不到,摸不透。
有時候,你覺得它很多,多到令人厭煩。有時候,你覺得它很少,少得令人窒息。
有時候,你覺得它很快,快得像隧道里火車呼嘯而過,急促,緊迫,然后絕塵而去。這是人們說的白駒過隙了罷,一不留神,就像云像煙消失了。有時候,覺得它很慢,慢得又像靜止似的永恒,實際上它在偷偷在變動,人們說,流年暗換,就是這個意思罷。它偷偷變動,可又千方百計不讓你覺察它的變動,它天衣無縫的技巧你覺察不到有任何變動的蜘蛛馬跡??桑_實變化了,在你神不知鬼不覺中偷偷變化了,變化的結果得讓你口呆目瞪,不可置信。
時間,有時候,你覺得它稍縱即逝,不可捉摸。有時候,你似乎捉住了它,實際上,它已在你指縫里偷偷溜走了。
有時候,時間像龐然大物,重得把你壓得喘不過氣來。有時候,時間像羽毛,輕得讓你空空如也。
有時候,你覺得你擁抱了它,時間是屬于你的,可,實際上,你被時間狠狠拋棄了,到頭來,你什么也不是。
我常常覺得,三四十年前發(fā)生的事,童年的點點滴滴,就像是剛剛發(fā)生過似的,還那么鮮活,歷歷在目。由此而想,幾百年,幾千年前,甚至幾萬年前發(fā)生的事,也是剛剛發(fā)生的事罷。因為,幾十年是一瞬間的事,幾百年,幾千年也是一瞬間的事。在這點上來看,時間是靜止的,不變的,可,我們周圍的一切,已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暗暗偷換著。
時間的威力,驚人,在不變中悄悄改頭換面,讓人防不勝防,措手不及。
時間,可以把,白胖胖的嬰兒,變成一個,蹣跚佝僂的糟老頭。時間,可以把,如花似玉的少女,變成一個皺紋如壑縱橫的老太婆。時間,可以把荒野,變成海市蜃樓,又可以把海市蜃樓,夷為廢墟。時間,可以把高山,變滄海,再把滄海,變桑田。
時間,它很公平,獎罰分明,它愛懲罰偷懶的人,獎賞勤勞的人。時間,它很殘酷,可以讓富翁變成窮鬼,或者,階下囚。時間也很慈悲,可以讓窮鬼,變成富翁。讓愚人,變?yōu)橹钦?。時間,它很平等,沒有半點私心。
時間,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也不知到什么時候結束。它不知從哪里來,也不知到哪里去。
時間是什么?是過去,現(xiàn)在,是未來?
也許,時間,就是當下。
當下在,時間在。
人的一生光景,是時間太空里的一粒微塵。
太空里的一粒微塵。
從虛空中來,到虛空中去。
風
風,人人都認識它??蓻]有人見過它。
南風、北風、西風、東風,還有春風和秋風。人人都認識,且常常跟它打交道,知道它從什么地方來,到什么地方去???,就是沒人知道它長什么樣。
風是什么顏色?什么味道?什么形狀?風有生命嗎?都無從所知!
風,雖然看不見,但,可摸得著。它,有時候溫情脈脈,像溫柔的小手指,拂去你心中的苦悶,給你安慰和療傷。它有時候很凌厲,給你警醒和告誡。它有時很粗魯,甚至很殘忍,粗魯?shù)孟癜驼埔粯由饶愣猓瑲埲痰镁淼乩墙?,讓你狼狽不堪。
風,還會唱歌,沉吟各種“不同風格”的調子,有時抒情愜意,暢快淋漓。有時如詩如仙,浪漫悠揚。有時鬼哭狼嚎,野性跋扈。有時詭秘咆哮,不寒而栗。
風,沒人見過它的模樣,卻實實在在存在著。而且,魔力非凡。
你看,不是么?春風,可以起死回生,吹綠萬物。秋風,蕭瑟愁煞人,吹枯拉朽。
你看,花,因了風,風姿綽約,婀娜多姿。樹,因了風,玉樹臨風,倜儻飄灑。鳥,因了風,抒情愜意,歌聲婉轉。水,因了風,碧波蕩漾,春心漣漪。少女,因了風,衣袂飄飄,風情萬種。云,因了風,天馬行空,騰月駕霧
……
記得兒時的夏夜,夜色如畫,擔凳子,聽故仔。我們常常坐在曬谷場,一邊聽爺爺奶奶講故事,一邊點螢火蟲數(shù)星星,遠處蛙聲一片,一陣陣稻花香吹來,讓古老遙遠的故事走進如水的夜色,天上月兒明皓,樹上的知了和鳥兒洗耳恭聽,聽著,聽著,和如水夜色一同墜入甜美的夢鄉(xiāng)……
風,應是如此的令人神往。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下”。東風,燃花樹。
“夜西風凋碧樹,獨上西樓?!蔽黠L,愁煞人。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蹦巷L,綠蔥蘢。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北風,如刀霜。
風,會獎賞勤奮厚道的人。比如春風。
風,會懲罰貪婪無知的人。比如颶風。
風,有時候柔情似水。
風,有時候詩意浪漫。
風,有時候自由不羈。
如果沒有風,水,沒有了波瀾,成一潭死水。
如果沒有風,花草樹木不懂風情,云朵成呆若木雞。
如果沒有風,良辰?jīng)]有美景,詩歌更沒風雅。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空靈,自由,飄逸,大概就是風的專有屬性吧。
我愿是一陣風,自由,奔放,像仙一樣飄逸,像神一樣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