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永豐塔的傳說(小說)
永豐塔坐落在山東巨野境內(nèi),始建于五代后周年間,塔體為八棱等邊四門樓閣式磚塔,古色古香,典雅別致。永豐塔歷經(jīng)千年保存完好,已被列為國家文物重點(diǎn)保護(hù)名錄,現(xiàn)在成為當(dāng)?shù)刂穆糜尉包c(diǎn)之一。說起它的來歷,還有一段傳奇故事呢。
在古代大野澤,地勢低洼,諸水云集,有美麗的洙水河、洙趙新河、萬福河等。在萬福河旁邊有個村子叫萬家莊,萬家莊有個青年叫萬河生,早年因他父親主持正義,對抗邪惡勢力黑龍而遭遇不測。長大成人的河生像父親一樣做了農(nóng)夫,開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家生活。
這日他在忙著劈柴,母親正燒火做飯。河生抬頭對母親說:“娘啊,吃飯后,俺就去林子里砍柴,到鎮(zhèn)上賣掉再換點(diǎn)鹽巴?!?br />
河生娘答應(yīng):“好吧,生兒,快去快回。世道不太平,這不二月二就要到了,黑龍要是出來搗亂,咱這大野澤,看來又要遭殃了。”
河生愁眉不展地問:“娘,孩兒不明白。二月二,龍?zhí)ь^。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好日子剛開始,可這大野澤卻要大禍臨頭,為啥?”
河生娘解釋:“生兒啊,世道就這樣,誰強(qiáng)勢誰就是這世界的霸主。眼下這黑龍,滿肚子壞水,這大野澤啊,成了他的地盤?!?br />
河生憎愛分明:“娘,咱們別怕。這黑龍,為非作歹,遲早要被扳倒,永世不得超生!”
河生娘小聲地說:“孩子,說話小聲些,那黑龍咱萬萬不可得罪,不然的話,家就不安寧了?!?br />
河生安慰她:“娘,你放心吧,孩兒不是三歲小孩,俺自有主張。”
河生娘:“生兒啊,娘只想過個太平日子,待你和田螺姑娘完成大婚,為萬家續(xù)個煙火,這輩子娘就知足了?!?br />
河生:“娘啊,您放心吧,等俺把田螺娶進(jìn)門,您就等著抱孫子吧?!?br />
河生娘站在家門口,高興地目送河生遠(yuǎn)去。
但是這一幕,居然被大野澤里面溜彎的惡徒黑龍瞧個清清楚楚。
黑龍瞇縫著眼睛,嘿嘿在冷笑:“這個河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處心積慮想和我黑龍作對,年輕人啊,也不看看你下巴冒出幾根短毛,你還嫩著呢!”
黑龍的眼睛里立刻射出幾道寒光,他咬牙切齒,把拳頭握得咯嘣咯嘣響,兇相畢露,面目猙獰。這時,大野澤的水面上暗潮涌動,狂風(fēng)大作,在周邊的人們看到這陣勢頓感不妙,紛紛四散逃避。
大野澤周邊的人們像沒頭沒腦一樣亂跑,一路扶老攜幼、拖兒帶女。黑龍張牙舞爪,暗中去偷襲一個動作快些的農(nóng)夫,農(nóng)夫察覺到什么,轉(zhuǎn)身即揮起鐵鍬進(jìn)行反擊,黑龍惱羞成怒,打出一連串的組合拳,最后將農(nóng)夫牢牢抓在手掌里,按住他的喉嚨,惡狠狠地說:“怕我作甚,你們跑什么,難道我還吃了你們不成?”
農(nóng)夫啐了黑龍一口:“該死的黑妖,上蒼要是知道你的惡行,必定會剝你的龍鱗,抽你的龍筋,烤你的龍心,然后誅滅你的九族!”
黑龍氣急敗壞地說:“我讓你罵,今天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黑龍將那農(nóng)夫拋向茫茫的大野澤,農(nóng)夫應(yīng)聲墜入水中,不大會兒,水面上像漂浮的死魚一樣浮起了農(nóng)夫的尸體。
看到自己的“杰作”,黑龍異常興奮,他狂妄地叫囂:“你們這群刁民,倘若有誰跟我過不去,剝奪你們的性命就像跟捏死螞蟻一樣不費(fèi)吹灰之力!”
就在黑龍橫施暴行的時候,他聽得見不遠(yuǎn)處有人在叫田螺的聲音,不由一陣心驚,定定神看上去,這田螺姑娘,長得一雙柳葉眉,目含秋波,鵝蛋臉,櫻桃小口,身材裊娜。直看得令黑龍心旌動蕩,他想,難怪河生對這女孩如此癡情,今日一見,美人如玉,果真銷魂。
原來,女孩田螺跟隨父母到鎮(zhèn)上買荷包和針頭線腦的東西,遇到黑龍在弄法作怪,大野澤上空一片烏煙瘴氣,東來西去的人們亂作一團(tuán),田螺的父母和她被風(fēng)吹散,在路上雖然相隔不太遠(yuǎn),但是空氣的能見度格外低,連眼睛一時難以睜開,他們只有憑借呼喚對方來傳遞信息。田螺口里應(yīng)答著父母的呼喚,身體在強(qiáng)風(fēng)的吹拂下,跌跌撞撞,穩(wěn)不住腳??伤鼡?dān)心父母在回家路上有閃失。
黑龍頓時對田螺懷有覬覦之心,并滋生出強(qiáng)烈的占有欲。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直接用暴力挾持田螺唯恐她不肯就范,畢竟,強(qiáng)扭的瓜兒不甜。黑龍眨巴一下眼睛,于是心生一計。
黑龍放慢自己的動作,他搖身一變,變成河生英俊的模樣,眉宇間多了幾分帥氣,他站在田螺身后不遠(yuǎn)處,接著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睛里卻流露出狡黠的光芒。
黑龍用雙手?jǐn)n成筒狀,虛偽地在呼喊田螺:“田螺妹妹、田螺妹妹……”
田螺聽出是“河生”的聲音,她下意識地回頭望望,喜出望外地發(fā)現(xiàn),果然是心上人“河生”,田螺趕緊回頭,走到跟前和“河生”相擁,熱淚盈眶。
化作河生的黑龍假惺惺地安慰她:“田螺妹妹,有我河生在,不要怕。咱們盡快離開這個地方,那黑龍神通廣大,他今日要水漫大野澤。”
田螺氣喘吁吁地說:“俺爹娘還在后面呢,等他們跟上來咱們一塊走吧?”
黑生連忙警告說:“田螺妹妹,事不宜遲,咱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br />
田螺央求的語氣:“河生哥,等一會俺爹娘他們好嗎?”
黑龍暗想:我黑龍本身就是在冒充河生,千萬不能漏出馬腳來,要是出了茬子,我占有田螺的好事就會成為泡影。不行,我得搜腸刮肚想點(diǎn)子!
二
田螺繼續(xù)問“河生”:“河生哥,嬸娘呢,咋沒和你在一塊?”
黑龍嘆一口氣,意志略微低沉:“早上俺一早出去打柴,娘自個在家,剛才等俺回去時,娘已不在家中,也說不定和莊上的鄉(xiāng)親一塊早離開了?!?br />
田螺連忙安慰他:“河生哥,沒事,嬸娘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好人自有好報。好了,河生哥,先不說這些了?!?br />
黑龍笑笑:“田螺妹妹,那咱們趕快走吧,水漫大野澤后這里變成一片汪洋,你我的性命恐怕都將不保?!?br />
田螺還在猶豫:“河生哥,真的,俺怎么能拋下二老爹娘呢……”
不由分說,黑龍上前抓住田螺的手,拽著她急匆匆向前走。
田螺的臉蛋如同一朵盛放的桃花,緋紅嬌艷,她含羞欲語,一面又急于掙脫“河生”的拉扯:“河生哥,快放手,把人家的手都弄疼了?!?br />
黑龍適才把手松緊些,第一次和貌美如花的女孩子距離如此接近,并且握著她那蔥段似的小手,美妙的感覺真是不言而喻。但聽到田螺如此請求,也不好意思再緊握下去,黑龍忙把手松開。
田螺問:“河生哥,咱們這是去哪里?”
黑龍回答:“田螺妹妹,大野澤即將大禍臨頭了,咱們逃命要緊。不過我知道哪里有安全的地方,咱們先去那兒躲一躲。”
田螺又有些猶豫:“河生哥,可俺還是放心不下爹娘,他們看不到俺會傷心的,咱們不能這樣默不作聲就悄然離開?!?br />
“這樣吧,田螺妹妹,我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來尋找大爺大娘,好吧?”
田螺眼眶里流下幾滴清淚,未置可否地點(diǎn)點(diǎn)頭。
其實(shí),就在化作河生的黑龍抓住田螺手的時候,田螺的爹和娘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田螺爹對田螺娘說:“老婆子,瞧咱倆追女兒的心焦樣,枉費(fèi)力氣了??纯?,女兒正和河生粘在一起呢,咱倆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田螺娘說:“是啊,老頭子。哎,這閨女,也真是的……”
田螺爹在催促她:“老婆子,咱倆慢些走吧,省得勞累了胳膊腿的,世事不平,只求天佑平安?!?br />
就在田螺的爹娘相互攙扶著向前走時,河生卻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田螺的爹連忙叫他:“河生、河生。”
河生聽到有人叫他,趕緊向這邊走過來,禮貌地打招呼:“大爺、大娘,您們好?!?br />
田螺娘不解地問河生:“河生啊,你咋一個人了,田螺呢?”
河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爺、大娘,我正想問您們呢,田螺去哪兒了,咋沒和您們在一塊?”
田螺爹納悶:“田螺剛才不是和你在一塊嗎,到底咋回事,你想隱瞞俺倆是不是?”
河生蒙了:“大爺,您在說什么,我一點(diǎn)也不懂。俺本來在樹林里正打柴,看到大野澤上空烏云密布,感覺不妙,就趕緊回來找俺娘?!?br />
田螺爹半信半疑:“剛才俺老兩口和田螺一前一后,俺們明明看到你和田螺在一起向前跑,你還拉住她。你說沒和田螺在一起,這、這、這真奇了怪……”
田螺爹皺緊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他爹,難不成是有人在冒充河生,騙得咱閨女信任,把她給拐走了……”田螺娘說到一半,不敢再說下去。
“大娘說的是有一定道理,可是,這人究竟是誰呢,干嗎要冒充我的模樣招搖撞騙?”河生倍感納悶,接著他安慰田螺爹娘,“大爺、大娘,你們先別過于擔(dān)心,說不定田螺人平安著哩,我趕緊去打聽一下看有沒人看到田螺?!?br />
田螺爹應(yīng)允:“事已至此,擔(dān)心也無濟(jì)于事,我們分頭去找吧,其它也沒更好的法子?!?br />
河生撓了撓后腦勺,接著點(diǎn)點(diǎn)頭:“嗯。大爺、大娘,那人和田螺往哪方向去了?”
田螺爹用手指向前方指去,河生向前望,恨不得長一雙透視眼。河生說:“大爺、大娘,您們多保重,我河生現(xiàn)在就去找田螺?!?br />
田螺爹說:“河生,可是你娘她……”
河生焦急地說:“我娘說不定跟鄉(xiāng)親們在一塊,現(xiàn)在還是趕緊找田螺要緊。”
田螺爹點(diǎn)頭贊許他,他對田螺娘說,還是河生這孩子實(shí)在可靠,心里裝著他們女兒呢,值得托付一輩子,可是,女兒究竟在哪里呢。
三
黑龍把田螺帶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抬頭四望。田螺越來越覺得奇怪,她心里想,河生哥今天很怪異哦,這個地方她從來沒來過。田螺不禁皺起眉,黑龍發(fā)現(xiàn)田螺的眉宇緊鎖,他心里也在打自己的小九九,自己既然在騙她,索性就將這事做得天衣無縫。
黑龍安慰她:“田螺妹妹,莫怕,我河生對你可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鑒,不過,要逃離災(zāi)難,需要你全心的配合,否則前功盡棄哦?!?br />
田螺有些不解:“河生哥,俺今天不大明白你說的話,文縐縐的,不像以前的你啊?!?br />
黑龍點(diǎn)點(diǎn)頭:“可能是吧,不過我真的為你好。田螺妹妹,今天你一定要聽我的話,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叫你閉上眼睛就千萬不要睜開,否則咱倆都會落入萬丈深淵!”
田螺輕點(diǎn)蛾眉。她相信“河生”對自己好,她只有全心配合才是。黑龍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他示意田螺閉上眼睛,自己開始凝聚元?dú)?,運(yùn)功發(fā)力,達(dá)到一定境界時,黑龍連忙拉住田螺,一起跳入茫茫的大野澤,如入無人之境。
田螺跳入大野澤的當(dāng)兒,因?yàn)榛炭植恍⌒呐獊G了繡鴛鴦的荷包,剛想睜開眼睛,她想到“河生”說的話,想到性命將不保,趕緊打消念頭,她反而加緊抓“河生”的手,耳邊風(fēng)聲“呼呼”作響。黑龍想著身邊美艷的獵物,得來易如反掌,心中更加洋洋得意。
落入洞穴中的動作平穩(wěn),在黑龍的催促下,田螺適才敢于睜開眼睛,她看到的是另一個世界。石門大開,洞府燭光明亮,金碧輝煌,只是有些涼氣,田螺不禁打一個冷戰(zhàn)。
田螺不解地問:“河生哥,究竟這是哪里,俺咋從沒到這個地方來過?”
黑龍哈哈大笑:“娘子,實(shí)話告訴你吧,這才是咱倆恩愛的福地,世外桃源!”
田螺羞紅了臉:“娘子,誰是你的娘子?咱倆還沒進(jìn)過洞房呢,真是一點(diǎn)也不害躁!”
黑龍直言:“田螺妹妹,今晚咱倆就入洞房花燭夜,恩恩愛愛,從今之后過上真正的夫妻生活?!?br />
田螺有些不明白:“河生哥,你忘記對我的承諾了嗎?”
黑龍一頭霧水:“什么承諾?”
田螺有些一驚:“哦,剛過了兩天,竟然連承諾也忘了。你快給俺說,這是什么地方?”
黑龍連忙搪塞著編織謊言:“你看,我、我腦子一亂,啥也想不起來了?!?br />
田螺接著說:“兩天前,你在萬福河邊信誓旦旦,說一定要扳倒禍害人間的惡魔黑龍,然后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娶俺,才剛過幾個時辰,這也忘了嗎?”
田螺轉(zhuǎn)身在洞府里走幾步,疑心越來越重,眼前的這“河生”,和之前相處的河生哥越看越不像同一人,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河生”十分陌生。
黑龍用力運(yùn)氣,現(xiàn)出原形,四周一陣黑風(fēng)呼嘯,差點(diǎn)把田螺刮倒。
黑龍狂笑不止:“哈哈哈,你們這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處心積慮想和我黑龍作對,雕蟲小技能糊弄誰。實(shí)話告訴你,我不是你眼中的河生哥,我便是大名鼎鼎的英雄黑龍!”
田螺一陣茫然,言辭激烈地指責(zé)他:“你、你、你是惡魔黑龍?你耍手段挾持我到這里,真是卑鄙無恥,算什么英雄!”
黑龍倒退幾步:“看看你們?nèi)碎g,污吏貪官,徇私枉法,黑白顛倒。我黑龍作法,也是對你們?nèi)碎g進(jìn)行懲罰。我才是光明的使者,正義的化身!”
田螺氣度凜然,義正嚴(yán)辭:“哼,算了吧,以前俺生活的萬福河畔,安樂祥和??墒亲詮哪氵@妖魔來之后,這里成了茫茫的大野澤,背井離鄉(xiāng),民怨沸騰。這就是你說的光明嗎?這就是所說的正義嗎?”
黑龍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田螺義憤填膺:“黑龍,趕緊放俺走,否則這輩子你死無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黑龍冷笑幾聲:“放你走?你想得美,獅子會把咬進(jìn)嘴里的肉給吐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