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老耿(小小說)
屈指算了一下,老耿快七十了,離婚也十年了,他和老婆都沒再找人,好心的老街坊有心撮合他們在一起,好不容易說通了雙方,老耿的老婆搬過來了,合住了一個月,又搬回去了。
“算了,二千元的租金我不賺了,還是那樣嚼舌頭!”老耿的老婆氣呼呼地說。
老耿有一對兒女,有一個能干的老婆。普通人家想要的東西,他差不多都占全了,按說日子應(yīng)該過得順心,不知什么原因,他們悄悄地離了,據(jù)說是協(xié)議離婚,他要好的戰(zhàn)友和附近的朋友都不知道。
老耿自己的日子自己過,每餐有小酒陪伴就行了。
上了桌,端起了杯子,他就是皇帝,把不住嘴。兒女不在家,就他和老婆,只顧自說,說著說著就扯到麻將上去了。這時,倚在廚房門旁邊的老婆,斜眼瞄著忘了形的老耿:“說什么不好,老扯麻將!”老耿自飲自說:“你除了打麻將,還有什么?把麻將煎水喝去吧!”
有一次,他用筷子攔住讀高中兒子夾囟牛肉片的筷子,說:“你還年輕,一輩子夠你吃的?!彼掀派鷼獾鼗亓艘痪洌骸澳愠粤艘惠呑舆€沒吃夠?”來得好快!他老婆嘴巴會說,往往冷不丁地扔過一句,他多半不還口,揀一筷子菜往口里塞,接著呷一小口酒。
他的老婆下崗了十年,除了區(qū)區(qū)幾百元的生活費外,打點小麻將贏點外快補貼家用。老耿從不給日常生活費,只負責其它方面的家庭開銷。晚餐雷打不動,是一定要做好一點的,這是每天在一起吃的飯,早餐和中餐都在外面吃。
老耿每天早上六點半準時出門,下午六點準時到家。從巷子口進來時,除了油光水滑的大背頭稍稍有點松散外,衣著、皮鞋和出門時差不多,干凈整潔。約摸一刻鐘的樣子,幾盤菜上了桌。他隨手從桌下拎出一壺散酒,順手拿過倒置在桌子上靠墻的玻璃杯子,滿斟上。
原以為兩個孩子成家了,湊合過下去也沒什么。無奈老耿還是老毛病,喜歡嘮叨,喜歡拿老婆打麻將說事,他老婆實在熬不下去了。起先是怠慢,后來是冷戰(zhàn),最后散伙了。拆遷建了兩套房子,事先商量好了,一人一套,房子是老耿開長途貨車時賺的錢蓋的,自然要了一套大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