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半百人生(隨筆)
時光匆匆,歲月如梭,對于把生命全部投入到工作和事業(yè)中的人來說,時間或許只是概念。2018只是一個普通公元序號,本沒有特別的紀念,但是在最后幾天,我特別欲“書”,卻不知有什么可“書”,從何而“書”。直到最后兩天,傳來兩個孩子工作簽約的消息時,欲書的沖動與簽約消息帶來的興奮在心海翻滾,我的中年似乎該有一個總結(jié)了,以一種嚴肅認真的態(tài)度向生命匯報。
前些天突然焦灼,兩個孩子的就業(yè)讓我焦慮不安,她們又一次到了猶如“高考”、“考研”的關(guān)口。在熟人看來,兩個孩子的耀眼點是“碩士研究生”,可是引我最自豪的是她們擁有善良、正直、奉獻等品質(zhì),是她們具有拼搏、奮斗、向上的精神。就業(yè),是每一個孩子最終的歸宿,是學以致用的平臺,沒有平臺,即便你“腹有詩書氣自華”也毫無用處。今年就業(yè)形勢極不樂觀,不身在其中無以體會其壓力。昨日,傳來她們在不同省城簽約的消息,猶如一生的幸福突然降臨。這個消息飽含了我二十多年來為之付出的辛勞與汗水,傾注了我對孩子的情愛與期盼;這個消息為我人之中年的總結(jié)畫上最美的符號。作為父親,從此我把她們正式交給社會。
人活著有贍養(yǎng)父母,送老歸終的責任;有撫養(yǎng)孩子,培育成才的責任,自己立家安身日起,一肩事業(yè),一肩家庭,從來就是在勞碌奔波中度過,一切好像都不是為自己。孩子每一步的成長,都是每一個父母理應操心的。做父母的責任不只是經(jīng)濟上對孩子的擔負,“做人與讀書”,永遠是父母要上的課程。
孩子小的時候,我對朋友說:“這孩子不是我的,是社會的?!焙髞砦乙驗楣ぷ髟蚪?jīng)常到學校,每次看到校園活潑可愛的孩子,心里說:“這些孩子是我的?!卑炎约汉⒆硬划斪约旱?,把別人孩子當自己的,這是不是每個人應該有的理念?
“人最寶貴的是生命,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他回憶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我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世界上最偉大的事業(yè)——為人類的解放而斗爭。”無論任何時候讀著這樣的文字,我都充滿力量渾身是勁。在人生路上,我從沒停止爬行,“拼命工作、無私奉獻”成了我最不后悔的奮斗。我只是蕓蕓眾生中的“小草”,不能成為房屋的樓柱和頂梁,但是我可以做一撮混泥,或一些磚瓦。“一個人的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這點精神,就是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
人活著一定要有意義,這樣的念頭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在頭腦中扎下根來,或許是讀了《鋼鐵是怎樣練成的》那激情澎湃的一段話,或許是讀了毛澤東同志《紀念白求恩》中做一個什么樣的人的定義,或許是祖輩血脈里的一種傳承,在差不多30年的職業(yè)生涯中,我從來都是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無論是副職還是肩擔一方的平安與發(fā)展,從來沒有懈怠過肩上的責任,從來沒有怨言,早出晚歸。節(jié)假周末遇到單位有事,總是義無反顧地奔走在鄉(xiāng)間田野,盡職履責。我的生命和熱情一直在燃燒著,從這個角度講,我的人生無愧于心,無愧于民,無愧于組織,這樣的結(jié)論無需向任何人邀功和表白,人本來就該這樣活。
手撫今年5月出版的散文集《生命在低處》,無論是自讀,或是送人,文字雖然樸實,但是像生命一樣燃燒,不需要做任何的解讀,248頁的厚度,就如人至中年的厚度。出書是我參工時的夢想,那時期望在退休時有一本自己寫的書,這個夢想在人之中年完成。人之中年,已是秋天。秋天,就是收獲的季節(jié),收獲事業(yè),收獲夢想。人生從來沒有彩排,宛若鄉(xiāng)村田園,春天不種,秋天絕無收成。
窗外,飄著雪花,氣象預測,元旦前后氣溫驟降,是雨夾雪天氣。我想,高海拔的萬源八臺山、宣漢百里峽一定會下雪的。屆日,我將攀上高山之巔,看一場暢快淋漓的雪。2018年最后一場雪,作為半百人生的總結(jié),是我最美的旋律。那時,雪花翻飛,像天女散花,大地、山巒、村莊將披上一層潔白華麗的盛裝,讓人驚艷;那時,我的身體和靈魂將融入曠野、山林,不驚動一草、一葉、一樹,心兒自由無羈,像雪片一樣在空中歡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