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只是,月兒跳進(jìn)了窗(散文)
樹葉,微微搖曳著風(fēng)的影子,用靜謐的夜晚語言,輕叩著玻璃窗,值此之際,夜色,悄悄地溜進(jìn)了房間。
注視,長久地,被月色渲染出寂靜的夜。月光,流淌。宛若一道道波紋,浮在水面。人,如同置身于時間的荒野……天地朦朧,被誰拉上了窗簾?
與月亮有染,記憶,是親切而又荒涼。
遇見,是極美的動詞。月光皎潔的夜,你和我,在濱江公園,時而跳躍般在方磚上走,時而緩慢地前行石子路上,胸口總是漲得滿心歡喜,你走在我身旁,像守護(hù)者,步子,有時比我快,有時和我同步,偶爾停下,微笑地凝視我,目光里雖然沉默,卻有著讓我靈魂得到安穩(wěn)的力量。
這樣的夜格外清亮。月亮,是笑的,是甜的,它俯視在天地間,洞察一切,像一汪清泉,滋潤賞月人的心田;星星,是美麗的,是璀璨的,每顆星都來播種祝福,每次閃爍都深埋下心愿。搖蕩天空的銀光,閃閃的,傾瀉而下,透過樹的枝椏,灑在夜的幕布上,是點(diǎn)點(diǎn)快樂的印記,噴薄間照亮我的影子,包裹潮濕的心,留戀,不可救藥地期盼,月夜,美好的相見。
等,在公園的轉(zhuǎn)角處,那是你必經(jīng)之路,心里默念千萬遍,卻假裝偶遇,精心準(zhǔn)備的邀約,借口不能令人信服的緣由,而你,只是波瀾不驚地回應(yīng):恰好在。后來,你才說,其實(shí),心中是波濤萬里。呵呵,似漫不經(jīng)心的,一次又一次的,不期的巧合,終于,你和我,在無法逃離的月夜,于公園幽靜的小路,走成了“我們”。
那晚,走在月色迷人的公園小河邊,久了,坐在長椅上歇息,面對靜靜的河水,看到一輪明月倒影水中,我快樂地念起童詩:
天上一個月亮,
河里一個月亮,
滾圓,滾圓,
晶亮,晶亮。
一條魚兒游過,
月亮忽然碎啦,
一塊,兩塊,
東晃,西晃……
??!不要驚動它,
讓它安靜一下,
待會兒你再來瞧,
它依舊是那么滾圓,滾圓,
晶亮,晶亮……
你聽著,微微地笑了,輕摟我的肩,暖暖的的氣息,環(huán)繞在我的耳邊:我們可以一起看書,一起品茶,一起牽手日落西霞。
嗯,塵世太喧囂,喜歡在窗前,月光如瀉時分,懷揣一份愉悅的心境,煮茶,寫字。靜觀清泉水,從魚眼細(xì)泡至涌泉沸騰的景致,寫下我們“這樣的月夜……”之盛美,我抬頭,望圓月,悄悄訴說。
就這樣,我們倆,說很多的話,曾經(jīng)的,如今的;社會的,人生的;文藝的,調(diào)侃的……全是發(fā)自肺腑的心聲。你說我很不一樣,我說你獨(dú)一無二。你的笑容,我的身影,像一幅美妙絕倫的畫,意境深遠(yuǎn),情感生動,卻只能定格。
因?yàn)椋胶髞?,我們再也沒有“這樣的月夜……”,汽車后視燈,漸漸地模糊了擁有圓月的城市,之后,久久的別離,是游晃的魚兒,驚動了生命的長河,且不再依舊。
我約你來我的城市,你說,忙,沒辦法。我有假期,希望一起去旅行,你又說,時間不合。每一次到了最后,都是決定我一個人孤獨(dú)地走。
知否?一個人行走的街道、風(fēng)景、時間都會失去意義。靜想的一天,我忽然想忘了你,或許,這會特別好。可,我越想忘了你,卻越容易想起你,想起那月夜,鮮活地浮現(xiàn),最后,聚集成了思念,而后,終究化成了焦慮、失落……
寂寞的路,很長,努力地學(xué)會,在陽臺上懶洋洋地靠著,不看書,不聽音樂,不思想,不掛慮任何事情,希望自己能夠,一點(diǎn)點(diǎn)美,一點(diǎn)點(diǎn)清新空氣,一點(diǎn)點(diǎn)令人嘆息的寧靜。
猝不及防,在一個孤寂的月夜,隔壁傳來了一首老歌:“突然忘了揮別的手,含著笑的兩行淚,像一個絕望的孩子,獨(dú)自站在懸崖邊……匆匆一生遺忘多少容顏,唯一沒忘你的臉?!?br />
乍然聽見,胸口宛如被重?fù)簦瑤缀鯚o法呼吸。這首歌,名叫《用我一輩子去忘記》吧?不明所以,我的眼淚炙熱地流了下來……
閉門,一聲何滿子。那份寄托月光里的情感,不許自己再懷念……只是,月兒跳進(jìn)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