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許我慢行一步(散文)
驚蟄三月,天氣時常反復(fù),上午都快看得見藍天白云了,下午卻昏天黑地、電閃雷鳴。這樣的天氣,我是絕不敢出門的,下雨倒還沒什么,主要是我怕雷電。
窩在被子里看微博的小視頻,無意中看到袁詠儀和張智霖的對話。原先也只是覺得他倆好笑,袁詠儀“央求”張智霖把家中的財政大權(quán)轉(zhuǎn)讓給她,張智霖拒絕了,說如果是你管錢,那我們家就破產(chǎn)了,就成了包包家了,后來袁詠儀話題一轉(zhuǎn),說:“你要等我死了你才能死??!”張智霖的表情瞬間由輕松愉快變得非常凝重,說:“這是天意,不是人能控制的?!痹亙x也紅著眼睛哽咽著強調(diào):“你最好呢,最好是這樣了!”
我相信,那是袁詠儀對張智霖最依戀的表現(xiàn),更是張智霖對袁詠儀最愛的體現(xiàn)。袁詠儀的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我心里對愛情對婚姻最柔軟的那一瓣心房,讓我瞬間淚奔……
我和丈夫是半路夫妻,我們彼此都經(jīng)歷過離異。十年前他帶著一個女兒,我?guī)е粋€兒子組合成了現(xiàn)在的四口之家。如果不知道內(nèi)情,外人根本看不出我們這個家是一個重組的家庭。如若不是別人偶爾說起,我亦是常常忘了我們的家竟是重組的。
十年前由好姐妹撮合,我和丈夫走到了一起。流光易逝,十年轉(zhuǎn)瞬即逝,十年來我們有過爭吵,有過冷戰(zhàn),但不管在這一場婚姻里發(fā)生過什么矛盾,我都不會離開他,因為我得到了這個男人全身心的愛。
我喜歡睡懶覺,他會縱容我,讓我隨心所欲地睡懶覺。剛搬進新房子那陣子,兩個孩子還小,都讀小學(xué)。孩子精力旺盛得很,即便是周末也是大清早就起床鬧騰了,他總是早早地悄悄起床掃好了地、拖好了地板,然后做早餐給孩子們吃。回到農(nóng)村他的老家亦是如此,他從來不會嫌棄我沒有做兒媳的樣,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舍得起床,也絕不會拿我跟別人家的勤快媳婦比,因為他知道工作日我一個人管兩個孩子,又當?shù)之攱?,又管吃穿又管教育,辛苦的日子多,休息的日子少,他知道我很不容易?br />
他知道我工作任務(wù)重,且又要工作又要寫作,經(jīng)常熬到凌晨一兩點才休息,所以他對我睡懶覺這事是極度地寬容。每一次當我睡得飽飽的從被子里懶洋洋地爬起來時,他總是一臉寵溺地看著我,即便那時我是蓬頭垢面,他也一定會夸我漂亮。他說,男人要吃好,女人要睡飽,睡飽了的女人就是漂亮!
我是個吃貨,嘴饞得很,過去的那些年仗著自己吃不胖的身材胡吃海喝,他會讓我無所顧忌地吃。我吃得有滋有味,他看得笑逐顏開。我愛吃榴蓮,幾百元的榴蓮不用多久就會被我風(fēng)卷殘云干掉,他笑瞇瞇地一臉滿足地看著我大快朵頤的模樣,好像是他自己過足了嘴癮一般。融安的地下商業(yè)街還沒建成時,我們喜歡到百姓超市閑逛,每次從百姓超市的二樓往回走時,我都要吃點什么喝點什么才算逛了一趟完整的街。后來因為工作太忙,整天坐在電腦前,沒有時間鍛煉,加上年紀增長,體型開始發(fā)胖,不敢放肆地貪吃了。每次走到百姓超市時,他總會打趣地提醒我:“是不是吃點什么再回去?免得晚上睡不著哦!”
我喜歡漂亮的衣服,以前總是仗著自己身材沒發(fā)胖,肆無忌憚地買衣服,他從不數(shù)落埋怨我。我的衣服用一個六開門的落地大衣柜裝不下了,又加一個七開門的落地大衣柜來裝,他的衣服只占一個雙開門的空間。他每個季節(jié)的換洗衣服就是那么幾件,每次說要給他添置衣服,他都說:“我有衣服穿,不用買,留錢給仔讀書?!比ツ甓焯貏e冷,他的棉衣是好幾年前買的,款式早就過時,又薄又短,我說給他買新的,他不肯。他佝著背的樣子實在讓我心疼,于是我偷偷地給他買了三件新棉衣。
我的性子急,要求他做的事,總是希望他立刻辦好,他辦慢了我就會數(shù)落埋怨他。每次和他出門前我總要花好長的時間在我的臉上、衣服上,化妝前就大聲吆喝:“快起床快洗臉,我要出門啦!”等他起了床上了衛(wèi)生間洗漱好,我還沒把自己收拾好。等他看了大半場球賽,我才把自己打扮停當,又催道:“還看球賽,到底還要不要出門??!”他馬上站起來,說:“出去啊,不正等著你嘛!”我問他:“你等我化妝那么久,不嫌我動作慢嗎?”他滿臉幸福地說:“這有什么好嫌的?老婆化妝打扮得漂亮就是給我面子啊!”
兒子是我的命,他對我的兒子視如己出。兒子打電子游戲上了癮,為了幫助兒子戒掉網(wǎng)癮,他沒少花心思。他常常坐下來和兒子談心,給兒子做思想工作。兒子中考高考,他都專門請假回家來陪伴??荚嚹翘欤瑑鹤硬灰覀兯推淙タ紙?,他就開車悄悄地跟在兒子的身后,等兒子進了考場才放心返回。當兒子的錄取信息在網(wǎng)上公布后,他第一時間驅(qū)車回到老家把喜訊告知家里兩位老人。
我們逛街、散步,他會與我十指相扣;我頸椎痛,他會幫我做要低頭做的事;我要寫作,他無條件支持我;我想出書,他不斷地給我鼓勵。
感謝老天垂憐,把我和他栓在了一起,感謝他給了我和兒子一個幸福溫馨的家!
他常說:“下輩子我還要和你做夫妻!”我好怕自己死在他前面,怕他沒有了我會孤單,怕他感冒了沒人給他刮痧,怕他不會好好照顧自己。我知道人的死是天意,不是人所能控制的,但我還是懇求老天開恩,允許我比他慢行一步,免得我放心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