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舟】在溫暖的慢時光里(散文)
一、好書如水
走在路上,一邊想著前些日子朋友為了接我、開車撞人的事,一邊招手上了出租車。車行半道才想起來,糊里糊涂地把愛人剛給老爸織的毛衣,隨手當(dāng)垃圾扔了,趕緊讓車師傅往回開。
回到樓門口一看,東西早就杳無蹤影,就知道是被人撿走了。愛人怕我著急,一個勁地講笑話安慰我。可我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來,恨自己近來做事總是粗心,不由得照自己大腿給了一拳。
從父母家回來心里依然不能釋然,愛人要去朋友的書店買些編織的書,給老爸重新織毛衣找樣子。我雖然答應(yīng)了,可聲音里也沒好氣。
坐在書店門口的沙發(fā)上,我持續(xù)發(fā)呆,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jìn)出,每次他們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我,這讓我很難受,有種被展覽的感覺,心里開始埋怨愛人還不快點挑選。愛人一會兒過來一趟,拿著本書問我樣式是否合適,跑了四、五次以后,我不耐煩了,嫌她“磨嘰”。
當(dāng)著那么多人面,訓(xùn)斥愛人,她也有點沉不住氣了了:“你弄清楚,這可是給你老爸織毛衣!”我心自知理虧,紅著臉低頭不語。
書店老板倒是善解人意,給我拿了本兒文摘類的雜志和一串葡萄,讓我一邊看書一邊等。書,起初我只是隨意地翻翻,看著看著,我就被書中的兩個片段所吸引——一位落魄商人,背著債務(wù)與命運再次抗?fàn)帲?jīng)歷寄人籬下、被人逼債、謾罵侮辱,卻又重振旗鼓并贏得了尊重,這在我心頭不由一振;我又看到了一幅配畫古典詩詞:“紈扇嬋娟素月,紗巾縹渺輕煙。高槐葉長陰初合,清潤雨馀天。弄筆斜行小草,鉤簾淺醉閑眠。更無一點塵埃到,枕上聽新蟬?!毖矍胺路鹫娴某霈F(xiàn)了一個細(xì)雨纏綿之日,微風(fēng)拂柳蕩起池中漣漪。雨中蛙聲一片,見小荷初放;岸邊蘭草崴蕤,現(xiàn)暗香盈動。誰家一只竹笛,宛轉(zhuǎn)清亮,為人驅(qū)走困倦。不遠(yuǎn)處茅屋居處,一老翁正冥思苦想,忽而舒展眉頭,提筆疾書,書罷棄筆扶髯而笑,枕上聆聽新蟬……
我被書中的美好所感動,一手吃著葡萄,一手翻著書,恰有清風(fēng)送爽,嘴甜心更甜,剛剛的“心火”也早化作了一池清澈,居然連老婆叫我“走了”都沒聽見。
“想什么呢?這么會兒氣就消了,看來這書還真有點魔法啊”。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裝模做勢地說:“那當(dāng)然,那當(dāng)然,好書如水??!”眾人大笑。
二、當(dāng)年買書
年輕,求知若渴,什么書都愛看,常常是見到中意的書,就頓起“歹心”??傆X得好書放到書店的柜臺里,那是暴殄天物,不如買來在自己家放著、讀著舒服養(yǎng)眼。那種心態(tài),既像自己看中的拍賣品不想讓別人拿走;也像是碰到千年一遇的情人,為她朝思暮想,想法設(shè)法也要娶到家;更覺得只有把書買到手,才算是知識灌進(jìn)腦海里了。年輕時錢少,一個月除了交伙食費,就剩下五十來元,其中還要拿出三十元買書,日子過的是入不敷出??杉缺氵@樣,看到好書,還是要買。為了買書我經(jīng)常是月底借錢、開資還錢,還了再借,借了再還,反反復(fù)復(fù)周而復(fù)始。好在我講信用,沒發(fā)生過不按時還錢的事情。所以借錢的時候,只要大家手里有閑錢,也都給面子,這種情況直到我快結(jié)婚前才有所收斂。不過結(jié)婚沒多久,我就原形畢露。一次在書店里看到一套《世界中篇佳作選編》,呵!高興,買!可沒帶那么多錢,著急。又聽服務(wù)員說就剩下一套了,更急了,趕緊掏出證件壓給她,和人家說:“這套書我買定了,我這就取錢去,你一定給我留下!”說完跑到電話亭打電話給老婆,命她立馬提錢來見。
等待的心情辛苦而迫切,半小時就像過了半年。好不容易看到愛人從拐角出現(xiàn),我倏地沖了過去,一把搶過錢,嘴里還不住地埋怨“咋這么長時間啊?”我愛人一聽這話,氣得都差點哭了。
我顧不了那么多了,撒腿就往書店跑,把錢往柜臺上一拍,我自己都樂了:那錢湊得,真是一分一毛都拿來了。想著愛人厚著臉皮到處借錢、冒著酷暑騎車送錢,實在過意不去。想給她買瓶汽水,可一翻口袋,兜里早已是分文皆無?!翱柿税??”愛人從身后遞過一瓶汽水。我當(dāng)時又感動又羞愧,真想抱起她親一大口,再給她唱:“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只可惜那首歌當(dāng)時還在創(chuàng)作階段。
后來讀書越來越多,靈感來了,就隨手在書頁上寫幾筆。再后來,這些小感悟,小靈感陸續(xù)變成了鉛字,有限的稿費又交給書店換來了書籍,伴隨我繼續(xù)讀書、寫字。如今,雖然電子閱讀成了時尚,但就我而言,還是喜歡在節(jié)假日里逛逛北方圖書城、享受在琳瑯滿目的書架上反復(fù)翻閱、尋找和發(fā)現(xiàn)心儀書籍的那個過程。我也欣喜地看到依舊有那么多家長帶著孩子、依舊有那么多的年輕人和我一樣,在書店打造的知識海洋里徜徉,流連忘返,只為書香。
書店多,證明一個國家有素質(zhì)的人多,讀書人多了,這個國家才有希望,你懂的。
三、在溫暖的慢時光里
醒來,在一個溫暖的午后,慵懶地坐在窗邊,喝一杯茶,讀幾行書,聽幾首歌,時光歡快地流淌,陽光在臉上駐足,帶來些葉綠花紅,鳥語花香。
有時候會望著窗外想著書里的人和事,有時候會聽著歌曲想從前和現(xiàn)在,有時候什么都不想,窗外的天藍(lán)是我的,窗里的我是天藍(lán)的,和風(fēng)載我在天邊飛揚,我乘長風(fēng)任思緒遠(yuǎn)方,和你,一次遠(yuǎn)行,無憂無慮,浪跡天涯。把我的思念告訴你,你一笑,絢爛了整個夏天,花都醉了。
看書里的悲歡離合,其實就是一種心靈和情感的溝通,在時空和時光里交匯,心心相印。我喜歡你的時候,你才認(rèn)識我;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只喜歡我;而我離開以后多年,光陰荏苒,再次的相見,你風(fēng)采依舊,明眸善睞,嫵媚動人,只是多了一個人的陪伴。心,從熱帶風(fēng)暴吹向極寒的北極,地球,你變暖吧,我只在心里說。
有一只老貓在花叢里抻著懶腰,把自己蜷縮在一起,一個夢,令她看起來分外舒服,可愛的貓是不是也和我一樣做著一個有關(guān)溫暖的夢。這個夏天因你的笑容從此不老,冬天在你暖暖的微笑里死去,永不再來。
常常喜歡看一本書,書邊順手寫下自己的感悟,有時和作者觀點相同,有時相反,甚至南轅北轍,為了證明自己的看法正確,還會去別的書中或者百度下其它數(shù)據(jù)來充實自己的觀點。我喜歡這樣讀書,不做別人的腦子,不當(dāng)別人的喉舌,我吸取著精華,遺棄了謬誤,也增加了自己的知識。這時的讀書是靈活地讀,不帶任何功利地讀,拋開一本書、一個作者,把讀書的外延擴(kuò)大,讓自己在讀書里感到交流的快樂,對話的快樂,挑戰(zhàn)權(quán)威的快樂,順便給自己充電。
讀書久了,就會不由自主地也想寫下幾筆自己的感悟,有的人干脆也自己試吧試吧去投稿。古人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大致就是這個情況。只是讀書和寫字這對貌似的雙生花,卻差距太大,讀了書也寫不出半個字,或者讀了很多書,但文章稀湯掛面的也有人在,但大多數(shù)人還是會在讀與寫中獲得快樂和提高。只是,你要想寫成大家,除了勤奮,多思,還真要有點天分,就像有人閑庭信步著就能寫出“清潤雨余天,枕上聽新蟬”而有人可能搜腸刮肚,也只能倒騰出幾句煩蟬聒噪,昏鴉噪雜,所以大多數(shù)人把寫字當(dāng)成看書的調(diào)劑,愛好而已,如我。
年輕時愛看老人寫的名著、大部頭,跨過中年的坎兒,卻喜歡上了年輕人跳躍飄逸的文字。那些文字中總有些空靈,總有些不同,總有些情感令你感動,讀著讀著,心態(tài)都隨之年輕起來,心不老,愛就在,歡顏就在,身體里就流淌著青春的歲月,汩汩不息。
也曾這樣描寫過情感:盛夏,戀愛季。心似碧草,長如柳絲。浪漫如花,鋪天蓋地。那些簡約的淡雅恬靜,紛繁的濃烈如火,漫山遍野花無涯,一路天涯,天涯已遠(yuǎn),思無涯。鮮花彌漫,貌美的、嬌柔的、香艷的,無數(shù)蜂蝶被吸引著紛至沓來,一個投奔,一個擁抱,一生一世,半途夭折,前赴后繼?;揪瓦@樣展開,一次注定妖嬈的旅行,伴著風(fēng)雨,浪跡開來,散播一路愛,結(jié)出這樣那樣的果子,酸酸甜甜,有人觀望,有人駐足,有人采摘,有人歌唱:相愛的日子有多美,純真的年代像流水……
草長鳶飛,花樣年華。
于是知道,即使在將老未老的年紀(jì)也可以寫出這樣的抒情,也可以寫出這樣的唯美,你的心年輕,連健康都肆意增長,令人開懷,你的字也會變得賞心悅目起來,像回到舊時光里開出一朵燦爛的笑容,靜謐潔凈。
感謝賜稿漁舟,讀書使人進(jìn)步,祝佳作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