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陪游(情景?。?
時間:周六上午。
地點(diǎn):我奶奶家的客廳。
舞臺布景:客廳,一張三人長沙發(fā),一個小旅行箱。
背景音樂:《我愛北京天安門》伴奏循環(huán)播放。
人物:
我奶奶(80歲,李桂花,文盲);
王奶奶(我奶奶家隔壁鄰居。
王玉朵,72歲,小學(xué)退休音樂老師);
我(王大錘,單身,32歲,一名鐵路員工。)
一
啟幕:我(一身工裝,上衣前后面印有“中鐵四局八分公司”T恤,背包)。
到了奶奶家門前,手捋頭發(fā),整整衣角。(自言自語地說):“昨天晚上,我王大錘接到奶奶的電話,奶奶讓我周末一定要回來一趟,問她有沒有事,奶奶說是個秘密,回來了就知道了。嘿嘿(得意地),什么秘密?一定是我奶奶又是在家里給我找好了相親對象,是讓我回來相親見女孩子的。觀眾朋友們看,(自信滿滿的樣子,手指向觀眾)我今天的打扮帥不帥?相親能不能成功?”
觀眾:“帥,帥爆了,成——功!能成功……
我:“觀眾朋友們看過來,(手指衣服)我的衣服可是個私人定制的限量版哦,為了讓相親的女孩子一眼就明白了我是在狂炫酷炸牛上天的單位上班,今天我穿著特定標(biāo)簽的衣服(手指“中鐵四局八分公司”的字樣,并轉(zhuǎn)身亮相)來相親,我不親口告訴女孩我在哪個單位,讓她自己看,因?yàn)槲沂莻€低調(diào)的鐵路人。”(不好意思地的)
我:(我推門進(jìn)奶奶家的客廳。大聲喊)“奶奶,奶奶,您的寶貝孫子大錘,回來了!”(一扭頭,看到奶奶家沙發(fā)旁邊放著一個小旅行箱,箱子上有個紅色的醒目標(biāo)識:李桂花,電話13875267341,夕陽紅旅行社,乘高鐵暢游天安門。我快步跑到箱子跟前,驚奇地看。)
奶奶:(奶奶從里屋到客廳。背略駝,精神矍鑠。因?yàn)楦吲d步子有點(diǎn)快,小碎步)“哎哎,我的寶貝孫子回來了!”(上來摟大錘)
我:“奶奶,快告訴我什么秘密的事情啊?是要給我相親嗎?哦,這個,這個箱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要暢游北京了?”(我手指箱子)
奶奶:(興奮地)“不是,不是相親。沒錯,我是要到北京那里去旅游,不光是我一個人,隔壁的王奶奶,還有村子里的總共十二個爺爺奶奶們一起組團(tuán)去北京。去看看那偉大主席毛澤東的畫像,還要到天安門看看升國旗?!保棠虩o限向往地)
我:(生氣樣)“奶奶啊,(和奶奶一起坐在沙發(fā)上)不是我說您,您都這么歲數(shù)了,怎么能去北京呢?這么大的事情您也不告訴我們,您自己做主??!您讓我回來,我還以為您給我介紹了相親的女孩子呢!,原來您是要告訴我您去北京旅游??!”
奶奶:(摸著我的手)“孫子,你放心,村長都給我們安排好了。讓你回來,一是王奶奶有事情一定要當(dāng)面問問你,二是我要給你照張相放在手機(jī)里。
奶奶:(站起來對著外面喊)“王奶奶,王奶奶,到我家來,我孫子大錘回來了?!?br />
王奶奶:(王奶奶從外面進(jìn)奶奶家客廳。我站起來迎王奶奶)“來了,來了。(穿一套練功服,戴著一幅考究的眼鏡。一進(jìn)門便拉住了我的手說)“大錘回來了,修鐵路的回來了,我相信修鐵路人所說的話?!?br />
我:“王奶奶,您要問什么?”
王奶奶:(王奶奶和奶奶一邊一個,我在中間,重又坐在沙發(fā)上)
“大錘,我坐車暈車,一暈車我就要吐,我沒有坐過高鐵,心里沒底,就是想問問你,坐高鐵頭暈不暈???穩(wěn)不穩(wěn)啊?會不會是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仨??咣?dāng)一下子我的胃就要翻一下子,大錘,什么叫高鐵?”(有點(diǎn)難為情的樣子)
我:“高鐵是按照……”
奶奶:(急切地?fù)屧挘案哞F,王奶奶,你這個都不知道啊,你還是個文化人呢!就是用那個很高很高的鐵把火車墊穩(wěn)當(dāng)些,你是要問大錘這個啊,哈哈哈……你問我啊,我告訴你不就行了嗎?我家大錘以前都告訴過了我,鐵路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保ㄒ桓毖笱蟮靡獾臉幼樱?br />
二
舞臺背景:高速的動車在行駛。
我:(好氣又好笑)“奶奶,我什么時候告訴過您,高鐵是這個意思?”
二位奶奶:(驚奇地)“那是什么意思?”(并好奇地盯著舞臺背景)
我:(我站起來,面對二位奶奶)“高鐵是按照火車在修好的鐵路上跑動速度,意思就是嗖的一下,快得都要飛了;穩(wěn)得就像我們家里的地面。(我用腳跺跺地面)車子里有溫柔漂亮的小姑娘們?yōu)樽嚨娜怂筒璧顾?wù)好得不要不要的。奶奶,您們怎么想著要去北京旅游呢?”
王奶奶:“送我們老人暢游北京,是村委會策劃獻(xiàn)禮新中國70華誕的禮物。村里很多老人都沒有到過北京,祖國已到了70華誕,我們的首都一定是非同凡響的繁榮昌盛。讓農(nóng)村的老人們領(lǐng)略首都的繁華,是村委會對祖國的一份深情告白。我們都是經(jīng)過嚴(yán)格篩選的老人,全村十二位老人一起去?!?br />
二位奶奶:(情不自禁地深情唱)“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
三
舞臺背景:天安門上的紅旗迎風(fēng)高展。
奶奶:(非常驕傲地)“村長說了,我們這次上北京,是要坐大錘修的鐵路。我還和村長說我孫子大錘還到外國修過鐵路,給黑人們修了好多條好多條鐵路,村長夸了你,說我孫子真有出息。”
舞臺背景:一條條國外鐵路的展現(xiàn)。
我:(重坐在二位奶奶中間,有點(diǎn)激動地)“奶奶,您們這次去北京,是意義非凡的一次啊!祖國70華誕,我的單位鐵四局也是走過了69年的路程!”
王奶奶:“大錘,這樣巧啊,祖國的誕辰和你的單位僅僅相差一歲啊,你單位名字我們也經(jīng)常在電視上看到,修了好多鐵路,國內(nèi)的國外的都有!”
我:(自豪地)是啊,是啊,祖國繁榮富強(qiáng),我單位的技術(shù)也是杠杠的。(憂慮地)“可是奶奶,您這么大歲數(shù)出門,我還是不放心?!?br />
奶奶:(手搭在我的大腿上)“有什么不放心的,村里的張醫(yī)生跟著去,村里還派個人一起去。我們是做了體檢的,只有體檢都合格了才可以去的。
奶奶:(奶奶進(jìn)了里屋出來,手里拿個紅艷艷的皮夾子,從皮夾里掏出體檢報(bào)告)“大錘,你看,這是我的體檢單,我都是正常的?!?br />
我:(看到皮夾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奶奶,您的錢包這么時尚美噠噠的,是小姑娘們用的款式,您從哪里搞的?”
奶奶:(手指王奶奶說)“是你王奶奶從淘寶上買的?!?br />
我:(用佩服的眼神)“王奶奶,您還會在淘寶上買東西?”
王奶奶:(得意地)“年輕人,不要看不起我們農(nóng)村老年人,我會玩微信,會跳廣場舞,會淘寶購物。一句話城里的老人會的我們農(nóng)村老人也會。”
奶奶:(站起來,從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機(jī),急切地說)“大錘,大錘,我還會照相!”
我:(吃驚地)“奶奶,您用智能手機(jī),用的是華為的?”
奶奶:(滿不在乎的樣子)“是啊,怎么啦?你爸爸給我買的。大錘,你快坐周正,我要給你照張相?!?br />
我:(滿腹狐疑地問)“奶奶,您為什么要給我照相?”
奶奶:(哈哈哈)“我讓你回來的秘密事情之一就是要給你照張相,我要把你的照片放在手機(jī)里,帶到北京給你相個親!”
我:(好笑的樣子)“奶奶,您給我照個相,拿著手機(jī)里的照片給我到北京相親,奶奶,怎么個相親法?”
奶奶:“我要在北京和看順眼的姑娘搭訕?!?br />
我(疑惑地)“搭訕?奶奶,您怎么個搭訕法?
奶奶:(起身,打開旅行箱,從箱子里拿出一把黑色紙扇子)“我在電視上看那個實(shí)話實(shí)說的小崔說的,到人多的地方搭訕,容易成功。我把這扇子往我看得上眼的姑娘肩上輕輕一搭,不就成了嗎?”(比劃著扇子)
我:(我和王奶奶捧腹大笑。我忍住了笑)“奶奶啊,我的親奶奶,謝謝您,我明白了搭訕的新奇用法了?!保ㄎ艺酒饋恚屑さ匚兆∧棠痰氖郑?br />
奶奶:(厲聲地)“坐好!別動!我要給你拍照了!”(用手機(jī)給我拍照)
奶奶:(王奶奶站起來,走到奶奶身邊。看手機(jī)里給我拍的照片。奶奶自言自語地)“我這個大頭孫子,頭大大的,臉胖胖的,腿長長的,這么是好看的小伙子,要找個什么樣的姑娘和他搭訕上呢?”
我:(笑著問)“二位奶奶,您們平時都喜歡照相?。俊?br />
二位奶奶:(異口同聲地)“喜歡,喜歡,好喜歡!”
我:“奶奶們,您們喜歡照相,我來幫您們把照片做個相冊,歸類一下,沒事的時候慢慢翻看,慢慢欣賞,可好?那給您們的相冊起個名字吧?”
二位奶奶:(高興地拍手)“好??!好啊!”
奶奶:(高興地說)“我孫子有文化,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給我們老太太的照片還要起個名字。”
我:(二位奶奶重又坐在我的兩邊。王奶奶掏出華為手機(jī)遞給我。我點(diǎn)開王奶奶的手機(jī)圖集,忍俊不住地笑了)“王奶奶,您的照片既年輕又漂亮?。 ?br />
王奶奶:(得意地)“當(dāng)然啦,我用了美顏,把我的皺紋修了修,皮膚磨了磨,哈哈哈……”
我:(自言自語地)“好吧,這么漂亮,相冊就叫王奶奶相冊吧?!?br />
王奶奶:(一臉不高興地)“大錘,大錘,這個名字不好聽,太直白,我不要,重起!”
我:“太直白,不要,換一個,那就叫老美女相冊吧?!?br />
王奶奶:“這個也不要,(搖手)太俗氣。”
我:“這個太直白,那個太俗氣,干脆用您的名字‘王玉朵’命名吧!”
王奶奶:(氣得不打一處來,連連擺手)“不要,不要,名字更不行,太老土,一點(diǎn)玄機(jī)都沒有!我要有個點(diǎn)內(nèi)涵又有點(diǎn)小清新的相冊名字!”
我:(無可奈何狀)“王奶奶啊,您到底要起個什么樣的高深莫測的名字?。俊?br />
王奶奶:(趴在我耳朵邊,輕輕地,幾乎是耳語地說)“小朵朵?!?br />
我:(轉(zhuǎn)過臉,看著王奶奶說)“王奶奶,您說什么???聽不見,大聲點(diǎn)!”
王奶奶:(依舊嘴巴對著我的耳朵,稍微大點(diǎn)聲說)“小朵朵——姐姐?!?br />
我(情不自禁地站起來說)“王奶奶,請您再大聲點(diǎn),我聽不清楚!”
王奶奶:(像似鼓足了勇氣,又有點(diǎn)害羞的樣子大聲地說)“小朵朵姐姐!小朵朵姐姐相冊!聽清楚了沒有?”
我:(有點(diǎn)駭然地)“王奶奶,您起的這個名字,是不是,是不是有點(diǎn)太嬌嫩了?。 ?br />
王奶奶:(生氣的樣子)“怎么?看不起人!是不是?。课以趺淳筒荒芷疬@樣一個清新的名字啦!”
奶奶:(很著急地湊過來,扯了一下我的衣角說)“大錘啊,我的大孫子,王奶奶都叫姐姐了,我的相冊也叫小花花姐姐吧?!?br />
我:(不可思議的模樣)“我滴個神啊!現(xiàn)在的人們都怎么啦?七八十歲的老奶奶也叫小姐姐了!搞不懂啊!搞不懂啊!”(攤手)
二位奶奶:(厲聲地呵斥)“什么話!在我們安徽叫哥哥姐姐是沒有年紀(jì)上的大??!虧你還是個走南闖北的人,連這個都不懂!”
王奶奶:“年輕人,(手指我),別用老眼光看待我們農(nóng)村老人,認(rèn)為農(nóng)村老人什么都不懂。小姐姐小哥哥都是現(xiàn)在的時新詞,我們懂得,我們還會跳各種廣場舞呢!”
奶奶:“王奶奶,我打開手機(jī)音樂,秀一段給我孫子見識見識,可好?”
(一首很勁爆的音樂響起,王奶奶的腳步隨著音樂快速地前后左右踢踏)
我:(鼓掌,不敢相信地說)“王奶奶,您的體力都能和年輕人相抗衡,這樣帶勁的舞,您都能拿下!牛!(豎起大拇指)贊一個!”
奶奶:“王奶奶,您停下來,我來一段給大錘開開眼,切換音樂?!保P凰傳奇的一首歌,奶奶有模有樣的舉手、抬臂、左右腳來回切換、前前后后、左左右右)
我:(站起來鼓掌)“沒有想到??!我的奶奶們!您們已經(jīng)趕超城里的廣場大媽了,您們既能跳奔放式的又能舞出溫柔風(fēng)式的,不簡單,不簡單,佩服佩服!”(拱手)
二位奶奶:(不服氣)“什么話?大錘,什么敢和城里的老太太們比,告訴你大錘,你仔細(xì)地聽,認(rèn)真地聽,讓我們把農(nóng)村的生活一一向你抖抖,好讓你羨慕嫉妒恨!”
我:“好啊,好啊,二位奶奶請說?!?br />
王奶奶:“大錘,你進(jìn)村沒有看到嗎?村村都通有油亮寬廣的馬路,農(nóng)村人再也不會因?yàn)槁氛雷柁r(nóng)作物賣不出去。條條馬路一道天黑,那赤亮的路燈照得看得見掉在地上的一根針,農(nóng)村人不再擔(dān)心天黑找不到回家的路;年輕人外出打工把錢賺,二層小樓拔地起。孩子們上學(xué)有校車接送到門口?!?br />
我:(插嘴)“我們城里也很好,孩子們上學(xué)不是坐地鐵公交,就是家里小車接送。”
奶奶:(不服氣地)“大錘,你說城里人有小車,你是不知道,一到過年,我們農(nóng)村家家戶戶哪家門口不停放著一到兩輛的小汽車,走親拜友都是車來車去的?!?br />
王奶奶:“年輕人回來都是用手機(jī)支取付款,連我們這些老人家們也學(xué)會用手機(jī)的多種用途?!?br />
我:(笑嘻嘻地看著二位奶奶)“我大錘已經(jīng)目睹了奶奶們使用手機(jī)的風(fēng)采?!?br />
王奶奶:“我們有村醫(yī),時時關(guān)注著老人們的健康。村醫(yī)一個禮拜便挨個村子里為60歲以上的老人測血壓,聽心率,指導(dǎo)老人的生活習(xí)慣,叮囑他們按時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