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劉二娘瘋了(小說)
劉二娘瘋了!
劉二娘,何許人?是咱們小區(qū)負責守門、打掃衛(wèi)生、倒垃圾的臨時工。她瘋了,由社區(qū)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療了。
劉二娘,其實歲數(shù)不大,才五十歲。身體微胖,皮膚微黑,穿著洗得掉了色的衣服,樣式也是老土。不過,看起來,整整潔潔的。
劉二娘很勤快,也能干。每到傍晚,就把小院堆積如山的垃圾,挑去垃圾站;每天早早地起來,便打掃院子,小院里經(jīng)常是干干凈凈的,一片落葉也沒有;經(jīng)常把衣服洗得干干凈凈,晾在小院的鐵門上;經(jīng)常會收集一些廢舊物品去賣,換點小用錢;經(jīng)常替院里的居民殺雞殺鴨,燒臘肉洗臘肉,收取點報酬;還負責打掃一段街道,天沒亮,就去掃干凈了,每個月多點收入。
因為勤勞能干,劉二娘的日子過得不算太差,經(jīng)常臉上都有笑。
她有個小女兒在河對面讀小學,平時只有她們娘倆相依為命。
她經(jīng)常大著嗓門,喊女兒讀書,做家務;偶爾也大著嗓門罵女兒不聽話。這個小女兒一般都乖乖的,靜悄悄地聽媽媽的安排,靜悄悄地做事情。不過,偶爾也大聲和她頂嘴。
她還有一個大女兒。大女兒早嫁人了,長年外出打工,不見人影。過年過節(jié),偶爾也會帶著丈夫和孩子到院里看劉二娘。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在值班室門前的壩子里弄飯吃飯。那個時候,是劉二娘最幸福的時光,抱著外孫開心地逗起來,臉上也全是笑。
劉二娘似乎沒有老公,我認識她這十年,都沒見過她老公到小區(qū)來,幫她干干活,替她做做飯,陪她說說話。
昨晚,他老公終于出現(xiàn)了。個子不高,一身酒氣,賴在小區(qū)值班室不走,說他要繼續(xù)他老婆的工作一一守門。
熟悉他底細的小區(qū)人都不同意。原來他不僅好吃懶做,還好酒貪杯,經(jīng)常家暴,發(fā)酒瘋。劉二娘雖然沒有回家,但每個月含辛茹苦掙的錢,還必須給她不爭氣的老公打錢回家。打錢回家了,他就根本不管劉二娘的死活;遲幾天打錢回家,他就過來到小區(qū)打人。劉二娘要離婚,他提起刀要砍人。劉二娘嚇怕了,就忍受吞聲繼續(xù)過這暗無天日的生活。
聽大家一說,我才知道,劉二娘的家,就在河對面,走路半小時就到了,但這十年,她從未回過家。她的心中,大概也是沒有家了。
一個女人,心徹底絕望了,比一切都可怕!哀,莫大于心死!
我和老公談起劉二娘,更多的是同情與憐憫,不知道,她從精神病院出來,會回到哪里?她還有家嗎?還有關(guān)愛她的人嗎?
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的確,劉二娘這輩子就嫁錯了郎,連正常女人的正常生活都不曾擁有過,不瘋,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