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回味甘苦是咖啡(雜文)
喜歡上一種飲品,正如喜歡某一個人,不需要更多的理由;一次不經(jīng)意的邂逅相遇,一次漫不經(jīng)心的驚艷鐘情;于閃爍霓虹燈下,于昏暗明滅夜里,將沉悶壓抑的心懷釋放。一杯茶,或干脆就是一杯苦澀無糖的咖啡,淡淡的奶香馥郁繚繞;單曲循環(huán)的音樂,過往在梳理中沉淀歸攏,浮光掠影般流逝成殤,心底些許的禪意流轉(zhuǎn),也無悲喜,自在隨心。
慣于散漫的生活,并不曾刻意地追求精致的情調(diào),只或是心底還尚有保存著一絲一毫的樂觀天性,使能于灰色人生中,不至于泯滅丟失了那一份真善,對于美的享受,于苦難折磨的生活,還能微笑淡然以處之,不曾失了生的希望與夢想。
讀一段文字,聽一首歌,賞一窗外變化無常云煙過眼,水墨山色如畫;遠(yuǎn)山如黛,臨水探幽,心事幾許默默,風(fēng)聲傾軋寂寂。所有的感動感懷感激感悟,以感恩的心銘記不忘,不必有誰懂得知曉。
歲月蹉跎如刀,時光深沉冷落了誰?一場春雨不期而至,最深的思念纏綿悱惻著,咖啡已冷,春涼幾許愁,無憂!心底又怎能無憂?或是便喜歡不加糖的咖啡,苦澀中回味的甘甜,并非只是故意的造作,以為的從容,能夠云淡風(fēng)輕般面對?
那只是一種選擇吧,即使已然別無選擇,而你終究是可以有所選擇的,加糖,或是甘之如飴的苦!享受的過程與結(jié)果,其實也已不再重要,而你,終是要一條路走到底的,你所固守譬如執(zhí)念初心,不過如此!
不過如此,愛或是恨,甜或者苦!今夜一場春雨,些許憂愁哀怨,是沁入骨里的傷,風(fēng)中的燭火般微弱。而你依然地堅持著,滿腹的柔情,刺痛深刻的詩句,千百年凌亂如風(fēng)的低吟淺嘆!不過如此!
愛若輕鴻霓裳而舞,恨在寂寥孤燈影迷離。便邀天上明月,沉入花間一壺濁酒,再不是少年多情強(qiáng)說的愁,唯聽得古道西風(fēng),瘦馬枯藤相纏的老樹,誰在青石小巷子,步態(tài)輕盈意闌珊,煙雨輕波明滅的江南碧瓦青墻處,若恰似,前塵舊夢里?
咖啡已冷,雨后飛歌!心便稍時地靜下來,于短暫片刻的恍惚中,一笑一顰嫣然里,淺醉!而所謂的前塵舊夢浮光掠影里,幾番凄苦滋味在心,幾許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崢嶸歲月里,噓唏一聲嘆,華發(fā)早生,徒傷悲?愛與千般愁,恨無萬重生,得失之間誰與甘苦共,攜手,雨落寂無聲!
終不過是蕓蕓眾生俗世身的臭皮囊,又怎能淡然了名利浮聲?天地茫茫,人生幾何,須是以嬉笑怒罵爭雄論,亦不過蕭瑟弦音無人問,百年慘淡經(jīng)營,收場落幕意悠悠,蕭蕭奔馬鳴!
喜歡咖啡,卻不喜歡那種純粹的苦!或許,便是因為人生所遭遇的苦難中,總有那么些人,極力地?fù)纹鹨黄缋实奶?,使不至于承受過度的傷痛愁苦?一直相信人間更多一點(diǎn)溫暖,更多幾分陽光明媚。還能夠以感恩之心面對,即使從來不曾回報半點(diǎn),只要好好的活著,也許就是對這份恩情,最好的回報?
那么,苦澀的咖啡,加一點(diǎn)溫潤美好的牛奶進(jìn)去,以一種物理化學(xué)的反應(yīng)呈現(xiàn),增添些許別樣的回味。濃淡隨心,冷熱隨意,生活因此多了一分希望,人生因此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如此,就好。
其實,不管是苦咖啡也好,喜歡加糖的咖啡也好,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態(tài)度。只要不去刻意地造作,一味地追求所謂的與眾不同,更不要因此影響到別人。而這,也決不是毫無底線的逃避。
記得初識咖啡,其時還是十分稀罕的東西,最多的,便是在一些文學(xué)名著的只言片語中,體悟些許此物的神秘與高貴。終究是外來的物事,神秘的面紗下,有一份朦朧的意動,便有了一絲莫名的歡喜,心思在遠(yuǎn)去的時光里沉淀,成為一種執(zhí)念,再難以平息。
后來,有朋友相請,便十分自然地選擇了不要加糖的那種。記不得當(dāng)時是以怎樣的心情,喝下那杯苦苦的咖啡的。似乎不曾失了格,還能保持著一副淡然的模樣,小口地,慢慢地品嘗著,似乎并未品出來是什么味道!只是,再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所購買或喝到的,都是那種加了糖的咖啡。
而當(dāng)有一日,會突然間發(fā)現(xiàn),原來,心里依然想要的,譬如一杯不加糖的咖啡,似乎更有些許味道。是經(jīng)歷更多的風(fēng)雨飄搖過后,品嘗到更多的酸甜苦辣滋味,方才后知后覺地明白感悟,原來,生活不只是平淡無奇的甜。原來,苦盡甘來要遠(yuǎn)比先甜后苦,帶給人的驚喜更多一些。吃得了苦中之苦,并不只是為了成為人上之人,卻能夠讓你,在黑暗中還能堅持下去,即使陽光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