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夏日風(fēng)情”征文】壽山湖散記(散文)
吃完古宋鎮(zhèn)陽光村黨支部組織“慶七一”活動的午飯后,熱情好客的博望山竹之韻老板饒有興致地簡介了他這個農(nóng)家樂周圍有名的景點,其中就有壽山湖,而飛霧洞和黑帽頂則還有一小時的腳程。我和村里的幾個老黨員臨時相約,決定舍遠求近,這才有了首次親近和飽覽壽山湖秀色的機會。
天高云淡,驕陽似火。我們幾個邊走邊聊,從漫山遍野的青青楠竹林中繞過幾家休閑山莊,午后陽光穿過俊俏挺拔的楠竹枝葉縫隙斜照下來,形成了或暗或明的光斑,再穿過一條兩邊長滿雜草的小徑一直向前,清爽的山風(fēng)吹皺了壽山湖一湖好水后朝我們的臉頰身上一個勁兒地?fù)淞诉^來,一如感受到了僰王山美麗女子那柔軟溫暖的懷抱。剎那間,我接連深深呼吸了幾口這天然氧吧的清新氧離子入肺,微閉著兩眼頓感心曠神怡,海闊天空一般的愜意傳遍全身。就這樣沿著壽山湖畔還算平整的暗紅石板小路徜徉,我的心是愉悅的,思緒是空前活躍的,腳步也是輕松的。我的眼前除了那些挺拔入云的修長楠竹,耳畔不時拂過清涼舒爽的風(fēng),還有就是泛著如翡翠光澤和倒映著兩岸蒼翠欲滴青竹與藍天白云的這一池湖水。由于有風(fēng)吹過,所以湖面上蕩漾著細紋,假若不細看還誤以為是水里的魚兒探出頭來透氣呢。
遠遠望去,壽山湖的形狀酷似一把舀湯的長勺,四周的翠竹不謀而合地把它擁攬入懷,完全可以駐足停留和想象一番:頭頂上方是蔚藍的天空白云朵朵,耳畔吹來陣陣涼風(fēng),踱著步子不緊不慢地繞湖一圈。如果只是一個人會感到有些孤獨,你可以邀約導(dǎo)游或者隨行的人,陪你走進這靜謐舒爽壽山湖秀麗景色的深處,聽一聽他們的嘖嘖稱奇和無限感慨,又何嘗不是一次極為難得的心靈放松之旅,一次可以讓你癡迷忘返寄情山水的情感皈依?
繼續(xù)朝前,湖畔相隔不遠都有醒目的禁止游泳的警告標(biāo)志。高高低低、重重疊疊的楠竹與板藍根、蕨基草,還有許多不認(rèn)識的花草和諧相處,共同守護著壽山湖秀麗的美色。漸漸地我忽然發(fā)現(xiàn),在僰王山的美麗景致中壽山湖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如果從航拍的照片上看,壽山湖就很小,大約有巴掌那么大??墒堑饶阌H臨之后,你才會感到驚訝。據(jù)順慶網(wǎng)介紹,“壽山湖景區(qū)起于大石包,止于壽山湖,游線長約500米。由楠竹森林和湖泊景觀組成。主要景點壽山湖,整個湖泊掩映于高大的楠竹林中,環(huán)境優(yōu)美,景色宜人。”漫步在竹林湖邊,我的心也似眼前這水平如鏡的湖面,在經(jīng)歷了人生大起大落和跌跌絆絆之后,似乎再也難起漣漪與波瀾了。
和我們同行的幾個老黨員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所幸還有一位是我的堂叔陪我慢慢游覽。起初有點想找一位女導(dǎo)游的,可一問要100元的服務(wù)費,農(nóng)家樂老板笑了笑:“其實也沒必要,自己就可以慢慢地邊走邊看的。”我也由此而打消了念頭,沒想到和那幾個老黨員一說,他們倒是爽快人,一拍即合就來了一個說走就走的小小旅行,總算是沒有讓我感到某種失落了。
我的堂叔和我一樣,都是退伍老兵。每每和他暢聊當(dāng)兵的經(jīng)歷時,總是難掩內(nèi)心的激動與興奮的神色。聽他不緊不慢地敘述,我對他當(dāng)初沒有多為部隊服役幾年感同身受。也許有他的苦衷,但是只要穿過軍裝扛過槍,他的骨子里就永遠是一名軍人,永遠有老兵的兵味,永遠是值得尊崇的人。這一路上山來,我看見僰王山無邊無垠的蔥蔥綠色,還當(dāng)真和綠色軍營有些相似之處呢。在大自然中,綠色的生命的主色,有青春的光彩照人,有昂首向上的勃勃生機。就像隨處可見的這些修長挺拔的楠竹,總是洋溢著青春的風(fēng)采,生命的燦爛,頑強的意志,不屈風(fēng)吹雨打的可貴精神。就在這茫茫綠海里,我既然來了,就毫不保留地展示一番自己的豐姿吧。盡管我很渺小,甚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與眾多的渺小疊加起來,那就搖身一變成為浩瀚無垠的大千世界。
從我第一腳邁進竹林湖畔起,我就在想,書圣王羲之在永和九年三月初三和謝安等41人共敘一曲的盛況,不也是在竹林急流邊上的蘭亭么?書圣當(dāng)年的身份是王右軍,相約而來的都是達官貴人的社會名流,他們在推杯換盞與斛光交錯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快感傷懷,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就成為醉眼朦朧書圣的得意之作《蘭亭集序》??赡苓B他本人都不會想到,自己的這篇作品真跡會深受唐太宗的癡迷收藏,而后來的書法大家們都一致推舉《蘭亭序》為“天下第一行書” ,一度成為眾多文人墨客爭相臨摹的范本。如今進入人們視野的《蘭亭序》,其實不是書圣當(dāng)年的真跡,而是唐人馮承素的摹本,現(xiàn)存于北京的故宮博物院內(nèi)。
其實,此時此刻我早已把縣城的喧囂完完全全地拋之腦后,就只想在這方寧靜世界里舒緩思緒放松心情,讓自己和秀美的壽山美景合二為一,傾心交談一回便足矣。你看,這湛藍的湖水,這蔥翠的楠竹,這寬扁肥碩的板藍根長葉,這此起彼伏的蛙鳴,還有藍天白云的倒影,無不說明這里就是沒有被污染過的一方凈土,這里是川南可以和長寧竹海相媲美的“宜賓小竹海”僰王山。所有能看到山的地方都看不到山形,鋪天蓋地的茂密翠竹把這里的山包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論遠觀近看,映入眼簾的,都是這一望無際的團團綠云。只有到了黑帽頂,那里是僰王山的最高處,還有可以在休閑農(nóng)莊的車場院壩憑欄遙看,就會頓生“會當(dāng)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豪邁之情。
竹林湖畔的暗紅石板路把壽山湖圍城了一個橢圓形的圓圈,路上也少有人走,愈發(fā)顯得更加清凈了。不過也正好與我此時的心緒吻合,莫非這就是獨處的妙處了吧?這樣想著,有時心不在焉地附和著堂叔的話,他也沒有留意我表情的細微變化,干脆就在路邊坐了下來閑聊。趕巧的是,過來一位平頭老人,少皺紋,眼神犀利有神,他正給游人留電話,我們覺得有點好奇,就和他聊了聊。老人很健談,開朗。還沒問他高壽呢,便自告奮勇地報上來說自己是1940年出生的,快滿八十了。你若從他的氣色、神采和走路穩(wěn)健程度來看,絕對不會相信他會是一位耄耋老人。老人自稱姓徐,他毫不隱瞞地說他對僰王山所有的景色都了如指掌,就連專業(yè)的導(dǎo)游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他還談到了壽山湖,說“自己曾在里面游過泳,這湖以前可沒這么大,后來幾經(jīng)修建,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模樣。湖中的水很深,如果水性不好的人,千萬別私自下水。”我看過小視頻中有關(guān)苗人雙腳踩在一根竹子,兩手緊握竹竿水上漂,就問了他。他哈哈一笑,點點頭說:“這是真實的,我都干得來,只不過在選竹子的時候要注意挑選那些伸展的老竹。如果選的是嫩竹子,就不安全。”徐老知道我們也是興文人,漫不經(jīng)心地說:“其實本地人過來看這些景色還真的沒啥看頭,只有那些外地客才覺得稀奇。如果你們有時間再來的話,可以和我聯(lián)系,我推薦你們找個好的地方,保證讓你們看得舒舒服服,吃得開開心心!”
徐老臨走時,給我留下了電話,他的心胸開闊和怡然自樂無不讓我和堂叔深受感染。看來山里人的胸襟并非封閉而保守,他們也有對生活的感悟和體會,他們的骨髓深處無不烙下大山偉岸的高度和深度的印痕,自然而然的生活態(tài)度讓他們笑著面對生活克服困難。我又想,返璞歸真大概也莫過于此了罷?都說山里人長壽,細究原因無非就是長年呼吸清新的空氣,衣食無憂,看淡世間的不平事,優(yōu)哉游哉,自得其樂。常勞作,活筋骨,粗茶淡飯,早睡早起。還別說,我倒是有些羨慕這樣的生活了,只可惜一時半會兒我都沒法滿足自己的這個小小的心愿了吧?
看到了一處好景,掏出手機想拍下來。找堂叔幫忙,他擺擺手道“我整不來,怕拍不好。”說話間,有一家三口在前面不遠處拍照。我湊上前請男士拍照,女主人搶先說:“找他還不如找我給你拍呢。” 這個沒有出乎我的意料,曾想過直接請女士拍的,還是有點擔(dān)心她老公有啥想法,所以就只好這么迂回了一下。
和堂叔歇夠了,這才起身緩緩前行。一回頭看到我們來時的路,過來一位光著頭的景區(qū)保安,不高的個子,身材壯實飽滿。匆匆從我們身旁疾走,一頭鉆進岸邊的值班崗?fù)っψ詡€的去了。沿路返回的時候,天色都還早,但我們已繞湖一圈,早已把壽山湖看了一個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堂叔一語中的:“這個地方安逸清凈,真是一塊風(fēng)水寶地!”
晚宴上我們才獲悉現(xiàn)任村支書即將卸任,也就是說,這是他在任和我們最后一次團聚了。按照族譜字輩排列,我和他同輩,由于年長,他一直都叫我春哥。至于他卸任的理由就是要去迪拜的大哥處,和他一起打拼未來。所以,這次活動也算是一個告別宴吧。他曾經(jīng)是一名西藏退伍老兵,接任陽光村村支書以來,工作扎實有效,和村主任一起為全村老百姓盡力爭取資金和項目,目的就是希望全村人民盡快地全面脫貧奔向小康生活。當(dāng)然,在這條雄關(guān)漫道上還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曲折和困難。得知他的接任者也是我的堂弟,都是退伍兵。本來之前他還專門打電話請我接班的,可是我這人天生愚鈍辦事不力,性格過于懦弱,膽子又小,委實難以上任,所以毅然拒絕了他。其實在他之前也有一次,和這次一起就是我二拒村支書了。也許我的潛意識里不具備領(lǐng)導(dǎo)的素養(yǎng),也就這樣了罷,干嘛非要強求自己呢?
返程時坐進老村長的汽車?yán)?,從僰王山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一路下山。從他的口中多少了解到現(xiàn)任支書的基本情況,還有他對鄉(xiāng)村振興的個人見解。雖然他早已離開村委會,但他還是一直默默關(guān)心和支持著陽光村的發(fā)展變化。就這點而言,還是值得點贊的。
車窗外高樓林立人來人往,光明新城沐浴在和煦的陽光里嫵媚多姿,興文,正在加快建設(shè)四川南向開放民族區(qū)域經(jīng)濟強縣。不遠的日子里,成貴高鐵的全線開通,必將為興文經(jīng)濟的提速注入強勁的活力。興文的明天一定會更加美好,縣域經(jīng)濟加快發(fā)展,必然會帶動村級經(jīng)濟的大發(fā)展,對此我信心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