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今夜,有風拂過(散文詩)
你說,你是一縷悄無聲息的山風,依一徑山道瘦瘦而來。從山梁上掠過,就那么輕輕一拂,所有棗樹和楊樹都歡喜開了。只是,因何而來,緣何而去,從來沒有人知道。
你說,那高低不平的山梁,有太多的委屈,那是夜夜不息、彎彎曲曲的幽怨啊!那些清澈的小溪,它們遇風和鳴,逢雨則喜,經(jīng)霜不凝;那些碩大的山石,它們酷暑不言,嚴寒不語,風刀霜劍,悲歡自醉;還有那些山樹,即便苦的枯掉了枝干,孑然孤生,它們也依然逢春不卑,競綠群芳……
你說,你總是藏在風中隨風而動,把那些經(jīng)霜不凋的故事,演化成春回大地的心暖,在無語凝噎中拯救彷徨;在山歡水笑中超度幽怨……
那是你呀——總想把一種拯救,雕琢成疼痛和蒼茫!
但,誰又能懂你?
每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我都期待你的抵達,品味你的掠過,享受你的呼吸,搖曳我的心臟,顫栗我的心旌,直至,把一種歡欣,氤氳于饑渴的夢境——那是你嗎?
你是矜持的,也是寂寞的,你從不會告訴我這些。
風,輕輕喚你的時候,倒像吸了一口氣,仿佛很久的渴求而不得。然而,你已經(jīng)來了,只是靜靜地,不愿打擾我。
由于山嶺起伏的坡度,你的聲音有些滯澀;由于月光與露水,你的聲音又有些潮濕。更多時候,由于過多的山寒水暖與歡欣悲苦,掩藏不住的凄婉與蒼茫呀——你知道嗎?
那一次,你怯怯地問我,那些陡峭荒涼的成長,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家?我無語,眼淚是笑出來啦!佛家說,心本無家,心即是家?;臎?,也是一種家哬!可我,怎么能對你說?
風過,有痕?風過,無蹤?哪里有深深的緣,深深的果啊?是緣,是因,你從不苛求,也從來不問。你的素凈,是千年的雪呀!有無垠的潔和獨到的白。你知道嗎,第一次與你相逢,就有一份悄悄的歡喜被確認。只是,認識你以前,我在風中流浪,與你相逢以后,我依然停止不了漂泊……
生活中,那么多風,常常是,鋪天蓋地,呼嘯漫卷。而你卻,總是孤獨,那些喧囂的光華和強人所難,怎么能是你心所愿呢?
我問,那些蘊在風中哭著笑著的故事,為什么總是有著曲折而婉轉(zhuǎn)的歡欣與悲喜?你不言,只把那一雙風的眼睛,努力地拂過遠處的山巒——你的重量全在風里呀!可要全部讀出來呀,我卻有太多的沉重和不能。
你說,故鄉(xiāng)是多么厚重的一座山啊!山崖的每一份歡笑與山樹的每一次幽怨,你都陪過;花兒哭了笑了,鳥兒唱了累了,你都仔細珍藏過。你的吹拂,是歡快的,也是明媚的;是歡欣鼓舞的,也是無悔無怨的??墒情_心歡笑過了,誰又想知道你的孤獨?那些太多的辜負和心酸,那些艱辛的凝視與成長,那是一望無際的荒涼呀!
聽你的故事,我的心總有莫名地悸動,時間站在龐大的明亮里,那一份微微吹拂、娓娓道來的,是你嗎?
你說,曾經(jīng),青灰的血滴在城市上空游蕩,迅速結(jié)成捕風的大網(wǎng),捉到許多令人疲倦的空白,那是愛的蒼茫呀!我只是擔心,這樣的傷口,要多久才能愈合呢?
你說,從世界的中心啟程,光陰一刻也沒有停留。從心臟深處傳來的,是木已成舟的憂傷,引領(lǐng)生命在幻想的剝離中微微停滯,只愿,求一縷晨曦之光,那是心的渴望與嫣然呀!
我隔著月光與你對視,光陰四處流竄,寂寞的翅羽在黑暗中震顫,忽明忽滅,流落一地透明的塵埃。寂寞穿墻而過,這樣的安詳,輕輕擁抱了我們,你,知道嗎?
風呼嘯而過,席卷了所有呼天搶地的落葉,所有的鳥雀都藏了蹤跡,所有的樹木都瑟瑟發(fā)抖。我知道,那不是你,從來不是。你呀,有著那么多苦寒和幽怨,卻從不攜半點冷漠和冰霜,作為風,你的魂始終是你的真。
那一粒粒痛苦的破繭成蝶,那一片片憂傷的笑逐顏開,那是冰雪都無法否認的痕跡,你至苦至情的吹拂呀,從來就是光陰中的一往情深呀!
世界,依然是原先的那個世界,潔白的光落在屋頂上,像雪一樣沒有聲息地化開了。唯是你呀,從光陰深處輕輕的來,輕輕地吹著霧氣和傾斜的樹影,流露出大塊大塊的歡欣。我不能理解,你疼痛的深切,溫馨卻又無處不在。
我不在你的過去,也不在你的未來,卻只愿,為你的輕拂注目!為你的堅守眺望!為你的涅槃注解!
問好詩人!感謝賜稿流年!
詩意的生活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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