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感受秋濃(散文)
一
忙碌中,聽到陳潔儀的一首歌《天冷就回來》,媽媽一聲聲的天冷就回來,別在風(fēng)中徘徊,委婉,真摯的歌聲,深深地把我打動。隨之想起父母門口期盼的眼神,那充滿深情的一句句叮嚀,充滿牽掛的一句句囑托,半夜睡不著的念叨,時不時映現(xiàn)在我的眼前。都說父母在,家就在,又到一輪明月照思親,中秋佳節(jié)快來臨時,在這最美的季節(jié)帶著一份孝心和先生回鄉(xiāng)下看望父母,鄉(xiāng)間的風(fēng)徐徐,略帶涼意柔柔地滑過我的面頰,路邊的芳草已軟弱無力,枯衰冷黃,讓人感覺秋天的味道越發(fā)深濃了,緊身裹了裹單薄的衣衫。
走在九月的田野,一眼望去給人一種心驚的感覺,一塊塊方田,如此壯觀得像似鋪上了一層金黃色的地毯。經(jīng)過稻田邊,那一株株健壯的稻桿上掛滿了粒粒飽滿的稻穗,像是給人裝滿一份沉甸甸的希望,飽滿的稻穗隨風(fēng)一吹,千浪滾滾,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縷縷清香,撲面而來,沁潤心脾,這樣的季節(jié),這樣的碩果累累,是誰舞動了金秋?讓它們有著這樣獨特的景致。
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行走,總會有一份意外的遇見,唯美了你的眼眸。也總會有一處風(fēng)景,醉了你的心扉,這些美麗的風(fēng)景也許就是等著讀懂他的人回來吧。?
鄉(xiāng)間的路,無塵潔凈,沒有疾馳的車輛,有的只是熟悉的鄉(xiāng)鄰騎車從身邊瞬間擦肩而過,假期里像是趕集市去的,極少迎面碰到緩緩行走的鄰居,則會親切招呼并作點頭示意,“回來了”,“嗯”,算是回應(yīng)一下。每星期都回來,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都熟悉得很。
太陽漸漸升高,白云空中虛構(gòu)。路旁一排排的榆樹,曾經(jīng)搖曳的小樹梢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了橘紅泛黃,失去了往日的鮮綠光澤。昨晚的一場雨讓泛黃的樹葉正在做著生命中最不舍的放手,一片一片無助地隨風(fēng)在空中飛舞直至漸行漸遠,有的那般輕盈地飛落下來,散落在地面層層疊疊堆在一起,不小心墜落下的都相互依偎在樹腳。此時,我打這里經(jīng)過,路面的落葉多得已經(jīng)無法跨越,只能腳踩一地的溫柔小心繞過它們,害怕腳聲會驚擾了它們睡著的夢,也許這一刻它們的夢中還在留念那一片嫩綠。樹上還有殘存的葉子還在樹尖上舞動著,看它們黛眉微蹙,星眸含愁,或許它們明白,這是離開前的最后一場舞秀了,無情的秋天深深剝奪了它們曾經(jīng)的美麗,曼妙的舞姿已失去了往昔的風(fēng)采。
二
草木就是這樣,曾經(jīng)把最美麗的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嫩綠的枝芽,柔軟的枝條,洋溢著一派生機。夏天枝干自由高聳兀自地向上,樹葉舒展著如癡如醉的綠,我們卻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今,秋季來臨,樹葉飽經(jīng)滄桑的枯黃,掉落,枝干作垂頭喪氣的哀嘆,反倒讓我們無奈地感嘆它的冷涼寂寥。今天這一刻,隨先生打樹下路過該低低頭了,算是對枝葉分離的一種敬意吧,也是對樹葉飄落的安慰。
攜手繞過落葉的惆悵,路過一塊無人栽種的田地,田里長滿最不起眼的狗尾巴草,穿著黃色的衣衫,遠遠看見我們回來,興奮地昂首挺胸,隨風(fēng)不斷地向我們頻頻點頭,招手,我的心情不由得歡快,腳步也變得輕盈起來,走在先生的前面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調(diào):
走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繽紛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荷把鋤頭在肩上/牧童的歌聲在蕩漾/喔喔喔喔他們唱/還有一支短笛隱約在吹響/笑意寫在臉上/哼一曲鄉(xiāng)居小唱/任思緒在晨風(fēng)中飛揚……
和先生一起走路不需要專注,他會時不時地提醒一下,可以悠閑地走走停停,抬頭望望天空是什么顏色?看看河里自由自在的小魚,當(dāng)然還要瞧一瞧遠處那一叢叢樸實純潔的蒲公英,它們毛茸茸唯美的樣子像一個個可愛的小精靈。美麗的景致突然讓我憶起了當(dāng)年和先生相戀的時光,第一次隨他回老家去看望他的父母,也是在金秋。他緊牽著我的手,我?guī)е啻荷倥疅釕俚男邼?,我們一起哼著輕快的歌,行走在這條滿目秋黃的鄉(xiāng)間小路上,我們時而停下爭瞧美麗的風(fēng)景,一起仰望藍天,看白云輕輕地飄過,時而又彼此凝望相視一笑,任習(xí)習(xí)秋風(fēng)吹拂著我們的臉龐,柔情藏于我們的心間,甜蜜露于我們的面頰。如今和先生再次回老家,當(dāng)初裹滿青草的小路,如今取代的是柏油馬路,路邊的景致?lián)Q了一輪又一輪。歲月在我們臉上不經(jīng)意間也留下了痕跡。唯一不變的是我們回家的腳步,甜蜜的笑容,昔日的溫馨都還在,平平淡淡的幸福就是你還在我的身旁陪我看今日的秋黃。此時此刻我變得好貪戀,貪戀秋風(fēng)的愛撫,貪戀這里的一草一木,更貪戀你在我的身旁。
不知是我的歌聲還是輕快腳步聲的驚擾,突然,從草叢里驚飛出兩只野雞,撲閃著翅膀“咕咕咕”瞬間飛到對面田地里去了,再也沒了響動,嚇我一大跳,這么安靜的地方,大白天的還這么張揚,也不怕嚇著我們這些過客。
三
這么一撲騰,頓時煞了我走路看風(fēng)景的心情,悶悶不樂,先生打趣地說“你這么有雅興的人,一路的風(fēng)景別錯過哦”!怎么會!其實我的眼睛左顧右盼著風(fēng)景盡收眼底呢。游移間,幾株小野花映入了我的眼眸,紫紫的,點綴在草叢里,花瓣薄薄,張著燦爛的笑臉正仰望著遙不可及的太陽,瘋狂的狗尾巴草襯著像妖精的小野花,這樣的風(fēng)景真的很獨特,很別致。驀然的發(fā)現(xiàn),意外的驚喜,讓我不得不稱贊它,你開得好看極了!好像只為我開,你說我在做夢嗎?此刻恍然如夢,你燦爛溝渠邊,我路過田間頭,遇見你,一切剛剛好。
在先生的打趣中,不知不覺走到了鄰居家的養(yǎng)鵝場,圍欄里一切靜靜地,那些高傲的白毛家伙到哪里去了呢?不會主人一早又放它們到旁邊的池塘里洗漱羽毛了吧?說不定哦。常經(jīng)過的池塘邊,真的傳來“鵝鵝鵝”的叫聲,斜望去,原來它們在水里悠閑自在地洗洗刷刷游來游去,把平靜的湖面劃出了一波波鱗光的水紋。你瞧,剛洗涮好潔白羽毛就爬上岸,扭著屁股撲扇著翅膀上的水珠呢,有的應(yīng)該早已洗漱完畢棲息在岸邊安然靜坐,溫柔的望著湖面,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好像是在看著同伴們在水里嬉戲追鬧,有幾只遠遠瞧過去像一個個白衣少女對鏡梳妝打扮呢!它們是那么的柔媚嬌羞,長長的鵝頸,白白的身影,襯著湖岸的枯草,多美的一幅畫??!
田園的鄉(xiāng)村,這個季節(jié),秋味意濃,風(fēng)藏柔情,稻谷飄香,動人的風(fēng)景,隨處可見,觸手可及。秋陽中,到家的腳步越來越近,抬頭看見家里的炊煙裊裊升起,菜香誘人的味道和著父母爽朗的笑聲不斷的傳來,讓我溫暖無比,回家的感覺真好。
任何一個季節(jié)的賞景機會,都不要錯過。這個秋濃時節(jié),很多過去疏忽了的風(fēng)景,只要用心感受,滋味是不同的,錯過,往往是因為我們不經(jīng)心。秋意正濃,一天一個成色,有機會就快去田野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