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野】吃人(隨筆)
首先聲明,這個題目不是故弄玄虛,也不是為博眼球而駭人視聽。
吃人者,古來有之,?到度娘上查下,很多,“易牙烹子獻齊恒公”,“耶律景以男子膽服藥”,“后趙石邃以比丘尼肉和牛羊煮之而食”等等,易子而食的故事更是不勝枚舉。比之,“咬耳拳王”泰森的血腥便是小萊了。
?十五、六世紀,英國荷蘭的“圈地運動”更是大名鼎鼎,“羊吃人”便來了,人的命比不上一頭吃草的羊,因為人不長羊毛。唉!今兒聽了這事可能就是一笑罷了,可是細思極恐??!造成這一切切食人事件的罪魁是什么呢?還不就是那些人上人的貪婪,永遠不滿足于他們的所有,渴望得到更多,為此不惜血流成河。他們食的每一粒米,穿的每一縷衣都是血肉模糊的。歸根結底便是“錢”和“權”在吞噬著我們每一個人。
前兩天聽老婆講,她的一個同事,馬上就要結婚,閑談時聊到男方給的彩禮才四十萬,比她的小姐妹們?少了不少,言語間大是不忿。我訝然,難道她是哪個富家千全,她未婚夫也是家財萬貫,若不然怎會要那么多的彩金?老婆嘆口氣說出了實情,她們男女雙方家庭都是一般家境,只是江南的這座小城攀比之風強盛,誰也不想弱了自家的面子,二是現(xiàn)在的男子大多弱勢,不如此這般,女朋友就要“飛”了。我聽了徒呼奈何!
于是,我找來紙筆,認真的算了一筆帳,一個男孩子從出生開始到他成婚所需的花費。從懷胎十月到一朝分娩,入院伊始先交一萬押金,若是剖腹產(chǎn)得住院七到十天,出院時先交的錢也就所剩無幾了。倘若嬰兒過于嬌弱,住上幾天保溫箱,又是一天一千大元。
終于回家了,各式小衣服,尿不濕,奶粉,玩具等等,到四五歲上幼兒園,大約也得一兩萬元。上幼兒園每學期保守點也要三千元(普通幼兒園)?,兩年的幼兒園又是一萬多。上小學了,幸好是義務教育,可每學期訂的各種資料費,課外書費,校服費,各種節(jié)日座談費,六一兒童節(jié)表演節(jié)目的排練、服裝費,加上讓大多數(shù)家長敢怒不敢言的補課費,一年下來五、六千是要的。六年就是三萬??!
?上初中,變本加厲,我樓下的孩子讀初中,曾經(jīng)與其家長閑聊,一年少說一萬,還有各種興趣班,什么跆拳道、街舞、籃球,聲樂等等。嚇死個人,三年且算四萬。
高中了,人生的拼搏期,每年小兩萬吧,三年是多少。
大學四年,每年三萬有點緊張了孩子。四年呢……
畢業(yè)了。大家都松口氣,孩子工作了,兩三千的工資夠養(yǎng)活自己了,可交了女朋友,花前月下,感情很好談婚論嫁是高興的事。雙方父母見了面,“萬惡的”?丈母娘提出了彩禮若干,房子幾十米。不知道別的縣城要多少錢一平米,反正我所在的這個五線小城已達到了八千一平。
我輾轉反側,一夜堪堪過了,第二天,帶兩孩到外邊吃早餐,有人搭訕,“呦!雙胞胎??!準備兩百萬吧!”?
我突得凝住,仿佛有大力膠粘住了脖子,我費力地盯著狠吞虎咽的兩兒,心里又涌出了那個不知道多少次涌動的念頭——?“吃人”?。?!
大太陽下,我心底瑟瑟,看著熟悉的街道、樓群、車流、人群,仿入洪荒。
那熱情似火的售樓小姐張著血盆大口、那白衣的天使吐著獠牙、那學校的大門上好像蹲著只貔貅、那惹人懼的“丈母娘”?正舔舐著淋漓長舌。
哎呀呀!我在這人世間看到的多是?血色,是“吃人”者地獰笑。腦子里徘徊著一行行的數(shù)字,一樁樁紛至沓來的情景,不禁冷汗直流。
“怎么了?”?一只溫涼的手撫在我的額前。抬頭,是老婆擔心的目光。
“沒事?!?我四處看去,有迎親的車隊緩緩而行,那里有學步的小兒在咯咯地笑,還有晨練的老人。晨曦里,人人臉上帶著輕松與寫意……
人世間的善多,不如意者也多,做為小民,只能徒呼嗬嗬,以筆為刀不敢說,只是不吐不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