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那些走過的悠悠歲月(散文·家園)
父母是我記憶里最早的一批林業(yè)工人。我八歲的時候,跟著父母來到了大山深處。我們住在簡陋的平房里,與鄰居的房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鼓皮。后來,父親在山腳下用巴茅搭了個茅棚,棚里養(yǎng)豬、放柴。
那時候,我們穿的是粗布衣。的確良,卡幾布,燈芯絨,都算最好的,要票購買。我就為一個丑書包跟母親頂嘴,挨過母親的筷子頭。那時吃的是父母開荒種出來的菜和糧。喝的是門前巷里挑來放在水缸里的水。炎炎夏日,當口干舌燥,從水缸里舀一瓢水,一口氣“咕嚕咕嚕”喝下,清涼直沁人心脾。
那時沒有通電,點的是煤油燈。母親白天做完事,晚上還要在燈下做女工。家里最值錢的就算一輛自行車,父親出門辦事,把一些東西放在自行車后座上。因為山路彎彎,交通不便,大多是步行。通信幾乎沒有,大多是搭口信。家里的鐮刀、石磨、豬盆、米桶、缸、手表、縫紉機等都物件是先后置用的。這些老物件里,只有一部縫紉機跟了母親一輩子,直到母親去世,它還在。
到了八十年代,家里生活雖有了改善,但黑白電視機還沒普及。我家里沒買的時候,就跑到別人家去看電視連續(xù)劇《星星知我心》。偶爾放一次電影,我們就高興得手舞足蹈?!稄]山戀》《人到中年》等影片,那時就是在露天看的??吹健洞蟊婋娪啊返入s志,如獲至寶??催^日歷和雜志封面,有很多的明星照片,如劉曉慶、張瑜等。
我們讀高中的時候,父母就走出了大山深處。在公路旁買了地皮蓋了房子。有一個夜晚,一輛大東風牌貨車,深夜兩點多鐘,撞開我家大門開進了屋里。“呯”的一聲巨響,首先驚醒了我母親。母親起來看到廳里一幕,驚呆了??吹侥莻€渾身是血的司機,母親情急之下,第一個念頭是救人要緊。那位司機被送往醫(yī)院被救,是江蘇人。那車沒有買保險,因為窮,只賠了四個輪胎給我們家。萬幸的是那晚我們家人都住東邊房間里,僥幸躲過一劫。這件事一直解釋不清。但可以反映當時經(jīng)濟的縮影,也體現(xiàn)了我父母的厚道和開明。在我們后來的成長過程中,父母的品德傳承于我們。
九十年代,弟弟們都考上了大學,家里條件日趨改善。
而我,接受命運的安排,懵里懵懂地去了一個山區(qū)分場,教了三年書,教一到三年級的全部課程。工資很低,條件艱苦,唯一與外界聯(lián)系的是一個小小的收音機。
后來結(jié)婚成家。結(jié)了婚,就放棄了教學,離開了那個閉塞的小學。生小孩的第一年,愛人花了2600多元培訓費,進入勞動人事局辦的財會班學習,命里注定與林業(yè)的情結(jié),最終被分配到林業(yè)系統(tǒng)。
那幾年,單位效益不好。為了減輕單位負擔,我處于臨崗狀態(tài)??孔约旱碾p手,做過生意,在超市干過。2003年進入保險公司,兼職做業(yè)務(wù)。
從事保險的那段日子,家里人都反對。我卻執(zhí)著堅持,因為我堅信保險業(yè)是對人民有益的事業(yè)。
在從事保險業(yè)的過程中,我到農(nóng)村拜訪農(nóng)民。看到了農(nóng)村的變化。新農(nóng)村建設(shè)如火如荼。很多年輕人隨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去大城市發(fā)展,回到家鄉(xiāng)買車買房。有的人把剩余的錢用一部分投入保險,以規(guī)避風險。
我在汪墩清水灣村做了一位客戶家,很有保險意識,接連在我手里簽了六份保單。其中有一次簽的是期交保費一萬多元的單,那次拜訪的時候,她硬是放心地取了一萬多元現(xiàn)金讓我?guī)У奖kU公司,我很是感動和感激!同時也反映了新時代鄉(xiāng)村農(nóng)民的眼力和經(jīng)濟實力。
我的單位后來在國家的扶持下,建了新的辦公樓。2008年秋季,組織上通知我去上班,拿到了上班的工資。
通過自食其力的奮斗,我在縣城有了自己一幢有院子的房子??h城發(fā)展濱水西區(qū)的時候,2014年秋季,我又在那里買了一套80多平米的學區(qū)房,用于租給讀高中的學子。
于人于事,踏實做人,勤奮做事,問心無愧,心地充實。
走過青春年華、春秋冬夏,恍然間,兩個大家庭的第三代,加起來有十多個大學生,其中上一本重點大學的有幾個。
如今的鄉(xiāng)村,山間田疇、藍天碧水、芳草翠綠、村寨院落、干凈整潔、風光旖旎??諝饽堋⒊闊煓C、電冰箱、熱水器等等,樣樣便利。電視機由原來的黑白到“長虹”牌彩電,到現(xiàn)在的“海爾”等名牌超薄液晶大彩電,高清畫面纖毫畢見。高樓別墅如雨后春筍般地拔地而起。這些的背后,是祖國幾十年的斗轉(zhuǎn)星移,日新月異。
我現(xiàn)在有了空閑時間,就把丟了二十多年的文字愛好重拾。我學習寫作,不是為了什么,而是自己喜歡,就和別人喜歡唱歌、跳舞的意義是一樣的。做真實的自我,充實和快樂。
從2018年到現(xiàn)在,偶有文字見于家鄉(xiāng)的報刊雜志和《潯陽晚報》。我感恩文學,讓我感受到了社會的關(guān)照和溫暖。讓我重新找回了我自己,獲得心靈的青春,能以平和的心態(tài),接受人生路上的點點滴滴。
悠悠歲月里,走過我人生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