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梔】那些年,那么好(散文)
這些年,光陰流轉(zhuǎn)匆忙,許多人事早已非非,那些陪伴在童年之人,與我之間的緣分漸行漸遠(yuǎn),有人是與世久別,江湖再無他;也有人活的風(fēng)生水起,還記得當(dāng)初與世不爭的模樣,后來的人事浮沉,再無音訊,亦不知他們過的怎么樣。各自安好,萬事隨緣,能遇則好,不能遇則安,也是經(jīng)歷那么些不刺眼的時光,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積攢起來,記錄著曾經(jīng)過往,撿拾起來的時候,點(diǎn)點(diǎn)滴滴都是回憶,面對過往,不分好壞,平等對待。
父母與我的緣分,不如我與外婆之間的緣分。從小寄養(yǎng)于外婆膝下,也曾在偶然聽說過外婆有個兒子與我差不多生養(yǎng),后來不知原因,外婆的兒子不幸離世,于是,我就從小生活在外婆的家庭中,在后來的日子里,聽過外婆講起,父母因生活所迫便背井離鄉(xiāng),當(dāng)時寄養(yǎng)之日,是我未斷母乳一個月之時,殊不知在當(dāng)時的我是如何長成如今模樣。
在與外婆外公閑聊之時,娓娓道來他們的愛情故事,外婆原本是上個世紀(jì)的千金小姐,后來因為年歲的流轉(zhuǎn),因緣巧合,嫁與外公,從此從千金小姐變?yōu)槿似?、母親,相夫教子,洗手做羹,織縫舊衣,庭院種菜。為了五個子女忙前忙后,把子女撫養(yǎng)長大,再關(guān)心子女的談婚論嫁,娶妻生子,卻很少關(guān)心自己的身體健康,天下父母大慨如此,寧愿自己過得很差,也不愿意讓孩子受苦受累。忙完了子女的事情,又是為了子孫操心,父母總是這樣,把子女撫養(yǎng)長大,然后再操心子孫的事情,幫忙帶娃,不求多少的東西,只是希望能夠陪伴在子女身邊的時間多一些,用自己的減法時間去陪伴著子女以及子孫的加法人生。
外婆常說,熬過苦難的日子,往后的日子總會好一點(diǎn),總有一段比苦難輕點(diǎn)到日子,如同在傷口上敷上了藥物,疼痛依舊在,但是,疼痛相對于不敷的就減輕了,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苦難日子,日子總會有一天加倍的還給你好日子,不要被當(dāng)下的困難恐嚇,沒有什么事情做不好的,把大事情化小,把每一件分成小部分,小部分、小部分的做,一件大事也就完成了,化整為散,化散為整,這樣子,我們就容易了很多。
有人說,總有一個地方安放著我們的靈魂。不論走得再遠(yuǎn),過得再多么難堪,歸來之時,有人洗手做羹湯,聽聽所訴之苦,撫平傷口的痛苦。雖不及孟郊的“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之苦,但是,孝心薄弱,每一次的出行何嘗不是牽掛著父母的心,在驀然回首之時,多少的等待目光里攢夠了多少的期望與失望?;蛟S,在每一個斜陽陌上,等待著那個背著行囊的遠(yuǎn)行客的人,是父母,是朋友,他們的等待,春華秋實是,夏雨冬雪亦是。
或許是因為外婆他們的影響,對于生活或者很多事物,能夠以一種很平和的心理去面對,不會是畏畏縮縮的,該是怎么樣就怎么樣,坦然面對,來了便引,去了便放,活得坦蕩蕩,不必察言觀色,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性格的坦率,不必拘泥迂腐,這不就是外婆他們教育我的嗎?或許,一生之中,能夠幫助我們的,也就只有那么幾個人,會讓我們刻骨銘心的記住他們。在緊要關(guān)頭總是能夠及時的幫助著我們。
同時,外婆從小就鼓勵我面對生活中的是是非非,也讓我明白不必與人爭論,是就是是,非就是非,事實就擺在大眾面前,過多的爭論只是浪費(fèi)時間和精力,與人不和,不必阿諛逢迎,不必察言觀色。“人”是個體,沒有偏旁,也沒有部首,看起來那么的孤獨(dú),也是在預(yù)示著在一些不必要的場合中,縱然你去參加了,場合不合適你,不管多么熱鬧非凡,你個人還是孤獨(dú)的,與其這樣,倒不如該走就走,該散就散,不必逗留,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縱使多么豪華奢侈的宴席,最終的結(jié)局還是改變不了散場,自己活得瀟灑簡單一點(diǎn),活出自己的色彩。
最近幾年,外婆學(xué)會了用手機(jī),不定時的會打電話與我,隔著電話屏,總是能夠聊很多東西,大到天南地北,小到隔壁李叔家老母豬新生了幾個崽、母雞下了幾個蛋,總與我說好久,我亦是喜歡。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外婆也是會極力的開導(dǎo)我,講講我,也講講她的故事給我聽,讓我從中領(lǐng)會東西,權(quán)衡利弊。
歲月如河中水,永遠(yuǎn)汩汩流淌,我不知與外婆能夠相處的時間還有多少,反正是見一面便少一面的場景,以前沒有這種體會,是隨著外婆這一輩的人漸漸的不在了,才瞬間覺得在一起變化太快了,來不及告別就走了,這大慨也是最大的遺憾。珍惜相處的時間,把每一天都過成想要過的日子,與花兒為伴,與鳥兒為伴,與世間萬物為伴,把日子過成想要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