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宜賓革命烈士短篇小說（六 ）
　　
　　 一
　　 一九三一年三月的一天。
　　 中共四川省委根據(jù)宜賓在幾年前，先后有包括鄭佑之、李筱文、李家勛等主要宜賓共產(chǎn)黨員大量被殺，宜賓地下黨組織被國民黨宜賓當局破壞殆盡的情況下，為把宜賓的革命工作重新發(fā)展下去，同時以四川革命暴動把宜賓作為重點的考慮，派出了個子瘦高些長臉的20歲的茍良歌為特派員到了宜賓。
　　 此時，就是昨天，從成都奉中共四川省委書記周世文同志指示趕車來到宜賓的他，到了城里，已經(jīng)是要天黑了。
　　 一個個子瘦而不高的、模樣清朗的26歲的身著灰藍長衫的青年，他往宜賓城北的小北街的一條小街走去，他是：宜賓地下黨員沈玉琪。他是中共宜賓中心縣委秘書兼交通員。沈玉琪根據(jù)中共四川省委的通知，讓他到城北的岷江邊接省委特派員茍良哥同志。
　　 在十多分鐘內(nèi)，沈玉琪來到河邊上，這時，船還沒有來。他就耐心等著。過了十五、六分鐘，來船了。他知道：省委特派員應該來了。
　　 他終于看到茍良歌，一個21歲瘦高些，身子有些薄，長臉的省委特派員茍良歌。兩人接上了頭
　　 現(xiàn)在兩人走上了高高的城坎，進入宜賓北城的熱鬧的集市：劉臣街。沈玉琪把同樣年輕的茍良歌帶到一個安全的房子里。到了門口，沈玉琪拿出鑰匙打開門，他們進房去，又關(guān)上門。
　　 我們再說一句，早前的宜賓地下黨人，中共宜賓特支書記鄭佑之、李筱文、李家勛等大部分的共產(chǎn)黨人在短短的五六年中，被國民黨反動派宜賓當局無情地撲殺，使中共宜賓特支被破壞殆盡。在后來的一兩年間，宜賓沒有黨組織。到了三一年前，中共四川省委、川南特委根據(jù)宜賓沒有黨組織的現(xiàn)狀，把在四川自貢的四個富有對敵經(jīng)驗的共產(chǎn)黨人：沈玉琪，是自貢榮縣人（這里源自宜賓革命烈士紀念館的資料），他生于1896年，1927年加入共產(chǎn)黨，以教書為掩護，進行黨的地下工作。
　　 去年，由于宜賓地下黨在遭到了敵人的殘酷破壞，已經(jīng)無人，根據(jù)四川省委和川南特委的指示，由
　　 自貢地下黨的沈玉琪、黃大舜、蔡濤、孔方新被派到了宜賓，重新建立宜賓的地下黨，并領(lǐng)導宜賓的地下黨的革命工作。
　　 ……
　　 “同志們，這是省委派來的巡視員（特派員）茍良歌同志?！笔侵泄惨速e中心縣委書記的22歲的孔方新，對在坐的6個宜賓地下黨的同志介紹道。據(jù)宜賓革命烈士紀念館資料：孔方新是涪陵人。27年加入共產(chǎn)黨，是自貢特支宣傳委員，中共川南特委秘書長。由于以鄭佑之、李筱文、李家勛等宜賓本地的主要共產(chǎn)黨員，被國民黨宜賓當局以劉文彩、覃筱樓為主的、軍政人物的處心積慮的計劃下，對多個主要堅強的共產(chǎn)黨員進行殘酷撲殺，使得宜賓地下黨名存實亡了。中共四川省委，川南特委根據(jù)宜賓的形勢，早在一年前，派了一些主要來自四川各地的如：自貢、涪陵等地的共產(chǎn)黨員到
　　 宜賓，繼續(xù)領(lǐng)導當?shù)氐叵曼h的革命斗爭，孔方新和幾個在坐的共產(chǎn)黨員就是。我們將在長篇小說《在白色恐怖下的宜賓城》再次進行描寫。
　　 只有22歲的個子瘦小的茍良歌就站起來，對同志們說;：“我是第一次到宜賓，希望同志們多幫助。”
　　 “哎，你是省委特派員。省委有什么指示嗎？”同志們客氣地問。都知道，既然省委派人到宜賓來了，一定有相關(guān)的指示。
　　 “有?！逼埩几枵f。
　　 然后，他就坐下說：“同志們，省委書記周世文同志讓我傳達黨中央和省委的指示?！?
　　 “好。是什么指示？快說！”在場的同志們都坐不住了，都很想聽聽黨和四川省委的指示，都專注地對著茍良歌，靜聲注視著。
　　 。然后，茍良歌坐下
　　 對大家說：
　　 “我來時，省委書記周世文同志讓我向宜賓的黨員同志們說，目前，我們需要配合當前在國內(nèi)革命形勢的情況下，繼續(xù)開展暴動和革命的武裝斗爭。
　　 我們要根據(jù)毛澤東提出的，武裝暴動應該在國民黨統(tǒng)治最弱的農(nóng)村進行起武裝斗爭，把偏遠山區(qū)的人民發(fā)動起來，打倒當?shù)氐恼?quán)，建立工農(nóng)武裝，比如：紅軍、革命軍。讓我們自己的革命軍隊在農(nóng)村發(fā)展壯大，這樣下去，革命的高潮就要到來。未來，我們還要向國民黨反動統(tǒng)治的敵占區(qū)進攻，爭取中國革命在全國最終成功?！?
　　 ……
　　 在坐的同志們聽了都非常受啟發(fā)。
　　 “對呀，我們也可以到遠離宜賓城偏遠的農(nóng)村進行武裝斗爭?！庇型菊f。
　　 “這樣好。你們宜賓的情況怎樣？”茍良歌說。
　　 “國民黨把持著宜賓城，統(tǒng)治得很嚴，只有到農(nóng)村去開展武裝斗爭?！?
　　 “是嘛。不久前，宜賓大塔不是進行了暴動嗎？”
　　 “聽說南溪農(nóng)民也要暴動?！?
　　 “都很好嘛！除了這兩個地方，我們還可以在別的農(nóng)村搞武裝暴動?！逼埩几枵f。這句話含建議。
　　 他忽然又問：“你們想好在哪里開展嗎？”
　　 “這個，我們還沒有想好。”孔方新書記回答。
　　 “這沒什么，你們跟我一個具體的方案，我好回成都，向省委書記周世文同志匯報。”
　　 然后，孔方新說：“我們可以先在長寧、高縣，開展武裝斗爭?！?
　　 “這好呀！現(xiàn)一點一點來?！逼埩几枵f。
　　 “我們馬上來商議這事?！逼埩几璺e極地又提議說。
　　 在場的人繼續(xù)商量……
　　 兩個小時過去，孔方新覺得，他們幾個在里面開會，開長了，會引起人注意的。就說：“茍良歌同志，我們先這樣，會不要開久了，這會引起劉文彩手下特務注意的。這樣，我們到翠屏山去開，那里人少，又非常清靜?！?
　　 “要的?！逼埩几柰饬恕Ｋ麄兙蜕㈤_了。
　　
　　 二
　　
　　 晚上了。在由中共宜賓中心縣委書記孔方新安排的一間非常安全的房里，中共四川省委特派員茍良歌對這兩天來，對于在宜賓開展暴動和武裝斗爭是充滿期待的，這也是省委書記周世文的指示。同志們還是有意見的。顯然要具體開展起來還是非常難的，大家都知道，宜賓城里就現(xiàn)在的情勢，國民黨軍隊也多，軍政人物劉文彩手段惡毒，心腸歹毒；是窮苦人出生的城防司令覃筱樓，心情復雜，
　　 毫無疑問，宜賓城是不適合開展暴動的，所以，還是適合在遠離宜賓的農(nóng)村搞。大家都知道的，可以在長寧、珙縣、南溪等地搞。當具體到派誰，誰更適合，都有爭議。
　　 今天，茍良歌根據(jù)孔書記的提議去翠屏山開會。他都走去了，忽然感到：由于自己對宜賓城的街道不熟悉，他只好回來了。不久，到會的同志看到茍良歌沒有來開會，只好散了。后來，孔方新來到暫時被安排在一個安全房子里住的茍良歌的房門前。
　　 “咚咚咚！”
　　 回來有兩個小時的茍良歌聽到了敲門聲。
　　 他知道是孔方新。自己沒有去開會，作為地下黨的書記會到他這里來的。然后，茍良歌就去開門。
　　 “茍良哥同志，你怎么沒有來開會？”孔方新問。
　　 “真是對不起。我找不到路，就回來了。”茍良歌回答。
　　 “其實，同志們已經(jīng)猜到了。”
　　 “抱歉?！?
　　 “好了。我們已經(jīng)商定：還是在今晚城里的墨匠街酒店開會，到時，你一定要去?！笨追叫抡f。他覺得這里茍良歌找得到。
　　 “行。”
　　 “那我走了。”
　　 ……
　　 晚上了。茍良歌去開了會，但是在具體的設施暴動問題上，是有不少的問題的。黨決定在26日再開會。參加的同志是：孔方新、茍良歌、沈玉琪、蔡濤、黃大堯和共青團縣委委員朱汝正、閔南軒。
　　 天亮了。茍良歌到另一個約好的地點開會。
　　 會開了三個小時，是宜賓敘聯(lián)中學的學生的朱汝正等不急了。就說：“你們繼續(xù)開會，我必須要回學校上課了?！?
　　 孔方新說：“好，你去嘛?！?
　　 然后，朱汝正就起身離開大家。這個時候，會議就開展武裝暴動的問題基本要結(jié)束了，大家都達成了意見。
　　 孔方新覺得，如果開得時間太久，有可能引起麻煩。就說：“同志們，我們到別處開?！?
　　 大家都明白孔書記的意思。就說：“好。但是，我們到哪里繼續(xù)開會呢？”
　　 “這樣，我們到忠孝街李四娘開的茶館那里開?！笨追叫禄卮?。他覺得這里比較偏僻，人少，靠近宜賓西北城邊。
　　 “行?！?
　　 然后，他們離開了這里。他們來到了大街上，向宜賓往西到翠屏山方向的水井街走去，從那里往北拐進去，再往北就是忠孝街。
　　 此時，有一個是宜賓清鄉(xiāng)剿匪司令劉文彩手下的偵緝隊的人，本來他是和同伴在街邊閑聊，就看到五個身著有灰色長衫和一般衣服的人，在往城西北舉止有些匆匆地走去的、20多歲的年輕人的背影。從他們的舉止來看，有點堅毅的感覺。
　　 敏感、多疑的這個偵緝隊隊員就中止談話，一下，跟上去；他好奇，又迷糊，就想跟上一段再說。
　　 過了十多分鐘，他跟著五個人到了水井街進去，后拐向忠孝街，看到五人同樣匆匆進了李四娘的茶館里，還進了一雅間里，
　　 他覺得，一定是有什么。對，為什么他們不在外面坐下喝茶，而是到雅間里。一向以抓共產(chǎn)黨人來發(fā)財?shù)倪@個偵緝隊員，受劉文彩的訓話：對于共產(chǎn)黨，寧肯錯抓一千，不放過一個的理念。他才回臉，對跟來的同伴說，“老四，你馬上去縣府街報告陳隊長（他們的偵緝隊長是陳德方，他的上司是劉文彩、覃司令。）
　　 李老四快跑到和城防司令那里，看到陳隊長和劉文彩在一起。
　　 “報告隊長，劉司令，我們發(fā)現(xiàn)五六個人舉止可疑?！?
　　 對共產(chǎn)黨一向敏感多疑的劉文彩，那怕部下說一點這個人有問題，他都叫人抓來審問，錯了都沒有什么影響。他立刻說：“快，馬上把他們逮住?！?
　　 只要聽說有革命人士，共產(chǎn)黨，不管是不是，全部抓來，先抓后審，這是劉文彩對付共產(chǎn)黨的最刻薄的手法。
　　 只要知道有共產(chǎn)黨，他就高興得意。這個長得白凈、長臉，長相慈善的、內(nèi)心歹毒狡猾的反動司令馬上又問：“他們在哪里？”
　　 “在忠孝街（宜賓城西北位于城邊的一條街，李四娘的茶館里。）”
　　 聽說有共產(chǎn)黨，非常機敏的劉文彩意識到：不能讓共產(chǎn)黨跑了。他馬上說：“陳隊長，你馬上趕車去，把共產(chǎn)黨跟我抓來?！?
　　 “是，劉司令。”
　　 陳隊長馬上回來。帶著全部偵緝隊員三十個人上車，趕近路急急向宜賓西北城的忠孝街開來。
　　 十分鐘不到，由陳德方隊長帶領(lǐng)的三十個軍警，到了茶館門口，看到了守在門邊繼續(xù)監(jiān)視五個共產(chǎn)黨的部下劉六。
　　 陳隊長問：“劉六，他們還在嗎？”
　　 “在樓上雅間里?！?
　　 然后，陳隊長對警察排長何世全說：“可以了。把茶館包圍起來！”
　　 “要的?！?
　　 于是，除警察留下十多個人進雅間抓共產(chǎn)黨，其他的緊急包圍茶館。
　　 此時，致命的危險在接近！
　　 在雅間開會的六個共產(chǎn)黨員還在開。
　　 此時，中共宜賓中心縣委書記孔方新說：“同志們，我們大部分的問題都討論了，就是最后一點了?！睆乃哪樕?，充滿了期待和鄭重。他在說時，就看了看坐在一個桌子周邊的五個同志，他們也非常認真地充滿希望地聽著，對宜賓的以后的革命形勢抱有堅定的信心。
　　 然后，五個人繼續(xù)聽他說，看來面對先前達成的的關(guān)于開展武裝暴動的具體事已經(jīng)解決了，大家都非常滿意，同樣，對革命的前景充滿了信心。
　　 “孔書記，你說?！币粋€同志們說。把眼睛繼續(xù)注視著孔方新，集中精力地聆聽著。
　　 “就是，我們絕對要在實行這一計劃的同時，要警惕敵人的動向，我們一定要保障黨的暴動斗爭的順利進行……”
　　 孔書記剛開說幾句，就聽到雅間門外有雜舀的腳步往他們雅間而來，還有喊聲，他沒有注意聽。
　　 但是，非常警覺的他的臉頓時馬上凝重起來。
　　 同志們看見他臉色不好，問：“怎么了？！”
　　 孔方新鄒著眉頭，他已經(jīng)聽到腳步聲到門口了。
　　 同時，大家都聽到了一一一有人應該有多人往雅間的木梯上急跑上來。
　　 “不好！”孔方新喊道，他覺得有人朝他們跑來，如果是敵人，就沒有退路。
　　 幾秒鐘間，頓時，雅間的門被踢開，多個軍警撲了進來。
　　 “不許動！不許動！你們跑不了了！”
　　 在靠近后窗子坐的閩南軒，馬上就回身爬上窗子，一下，跳下去。
　　 在那里的敵人，追了他一會，閔南軒跑掉了。而在場的五個共產(chǎn)黨員：孔方新、茍良歌、黃大堯、沈玉琪、蔡濤被沖進來的軍警一下圍住，全被抓了。
　　
　　 四
　　
　　 劉文彩正等著這事的結(jié)果。
　　 近半小時后，把孔方新、茍良歌等五個共產(chǎn)黨員抓來的偵緝隊長陳德方到劉文彩的大房里。
　　 “報告劉中將，我把共產(chǎn)黨抓來了?！?
　　 “要的?！?
　　 “我們好久審訊？”陳德方問。又說，“聽說有一個是宜賓縣委書記孔方新，還有一個是四川省委的特派員。”
　　 劉文彩聽了，他腦袋里一下出現(xiàn)主意：孔方新不是宜賓地下黨的書記嗎？也許通過他，我能把宜賓城里的全部共黨分子抓過干凈。對，這樣就好！
　　 劉文彩企圖這樣認為：要親自審宜賓縣委書記孔方新，來點手段，通過他，把在城里的令他苦惱的共產(chǎn)黨毀滅掉。
　　 然后，他馬上來到審訊室里，走到孔方新的面前說：“你既然是中共宜賓中心縣委書記，那你一定知道你縣委里的所有成員?？讜?，那請你跟我說：宜賓地下黨最關(guān)鍵的幾個領(lǐng)導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