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流金淌銀的嘉河(散文)
流金淌銀的嘉河
“嘉河是否流向宣威?”文學(xué)群這個彎彎的問號,刺破思緒的天空,透過那閃亮的光束,我仿佛看到仙人風(fēng)馳電掣策馬而來。
仙人輕輕一劃,手起刀落,挑斷了莽莽山脊,打開了石關(guān)的寬闊的心扉。仙人與仙馬飛濺的汗,灑向宣威嶺下的大地。凡仙家之物皆有靈性,撒落的汗滴,群山不敢獨自享用。有些汗滴落地成水,化作后河、舍馬河、順場河,憑著僅存的余力沖過地溝田坎,躲過山的夾擊,向著仙馬蹄著陸點黑匣子發(fā)出的定位一路小跑,會澤石關(guān),三軍會師握手言歡,聚流而成嘉河。
有滴汗珠時運不濟,撒落的不是絕佳之地,這就是楊家墳小河。山勢阻攔出路,只得擇洼地落戶生根,就成了今天的小海子濕地。有人說,熟地水塘是濕地碩大反芻的胃,但還是消化不了如奶水般涌動的涓涓細流。水的初心是一往無前,任何人、任何物都不能讓它前行的腳步停下來,楊家墳小河同樣如此。深思熟慮之后,明的突圍不行,那就蓄勢遁地成伏,經(jīng)過成千上萬次經(jīng)年的地下沖撞和搏擊,終于撕碎地表下的固若金湯,由嘉河龍?zhí)镀剖?。雖然,流程沒有后河、舍馬河、順場河的開朗順暢,但仍趕上富源唯一北去沒有回程的水上班列。
就在仙人側(cè)身一砍的瞬間,有滴汗珠隨風(fēng)飛揚,導(dǎo)彈般嵌入宣威嶺正嶺的脊梁。成為老黑山小小的綠塘,不枯不漲,宛如山神的眼睛,全天候注視著宣威嶺下四周冒出的故事。翠色小鳥象愛護自已的羽毛,守護著水的安寧,容不得落進水里的半星落葉。多年前,曾靠著過硬品牌的載重,四個人騎兩輛郵電永久牌自行車,沿著崎嶇煤路,到達當(dāng)時的慶云大隊隊部,然后從新華并入上山的人群,沒有看到傳說中潔癖的神鳥,但是看到那塘水的堅守凝重,當(dāng)然耳朵也塞滿了動情彝家山歌。
可能有人會提出這種質(zhì)疑,不會弄錯吧?宣威嶺應(yīng)該在宣威啊。事實上,富源城與宣威城同在宣威嶺下,一南一北相距百里之遙。關(guān)于宣威嶺的歷史乳名,你得從楊慎、林則徐的舊文章中找到只言片語。令人嘆息的是,徐霞客的《滇游記一》毀于揚州戰(zhàn)火,讓明朝時宣威嶺、宣威關(guān)的老模樣淡出歷史的視線。為什么總拿徐霞客說事,因為,明時的宣威另有其名,記山記水記風(fēng)土人情是徐老大人的拿手好戲,最有資格證實這嶺名的由來。不過,歷史開了天大的玩笑,讓權(quán)威是否有無記述成了懸案,地方志中卻有證可查,在明平彝八景中,就有宣威曉月、東嶺晴云、巒崗翠竹的記述,所有這些都是宣威嶺南部揭下的閃亮鱗光。到了光緒年間,重修平彝縣志時滇南勝境木枋旁的宣威關(guān)得以更名。咸豐四年,平彝知縣施仲麟據(jù)險筑關(guān)關(guān)上建樓,書寫下勝境關(guān)的大名,大宣威同樣是在大清朝才帶上現(xiàn)在宣威這頂帽子。幸運的是,沒有明大學(xué)士的權(quán)威公正索引,李恩光還是把宣威關(guān)的身份證易名之事記了下來。
仙馬與仙人投下的飛影,月色般拋灑向宣威嶺,注入嶺的千枝萬葉和五臟六腑,化作當(dāng)今富源北部的地下烏金寶庫。多年來,來自后河、舍馬河、順場河的車流,源源不斷,車流不是重點,重點是仙人埋下的伏筆大放異彩,讓生于斯長于斯的各族兒女不同程度地分享到了財富的紅利。那些曾讓煤車吃盡苦頭的馬場口、坡底下大坡,如今刪繁就簡,不過,車流今非昔比,而新路吞吐的煤流卻遠不如從前了??梢哉f,宣威嶺下的后所煤區(qū)通往富源縣城的公路上,生長出一個又一個富源財富故事。
在仙人舉刀之際,仙馬重重的一腳踏石有痕,如同一個大大頓號,將蹄印永久留在小沖山腰。蹄跡之中的恬靜化作卡泥壩子秋景的金黃,每年秋天,只要有富源人曬出豐收的笑臉,說不定就含有嘉河元素。當(dāng)然,百聞不如一見,你可從富源一路向北,沿著嘉河的干流來到卡泥壩子。柔情的風(fēng)輕輕吹過,稻波后浪推動前浪,激情的鳥清唱起豐收的贊歌。懶洋洋的秋天暖陽下,到處是喜悅的輕歡,醮一筆稻香加進一滴嘉河的水,隨手都可以勾勒出嘉河春播的回放,書寫出嘉河壯美的詩章。嘉河,稻田,收獲者,還有不設(shè)防的山峰和河谷,隨手一按,都能抓拍出思緒中童年金燦燦對幸福生活憧憬的記憶。
宣威嶺曾使富源后所的錢包漲鼓,嘉河同樣是這里的金山銀山。水是上蒼給予人類最珍貴的禮物,古往今來,我們的先人擇水而居,因水而昌,日出而作,開啟世世代代生生不息的奮爭。今天,后河水庫、二道溝水庫、梨樹坪水庫、鐵廠水庫,不僅為我們的生計提供保障,每一寸庫景還是蕩滌心靈,放松心情的好去處。只要能抽出時間,來到構(gòu)建起滔滔嘉河的每一個水源點,都會有一些收獲,宛如嘉河河谷秋收的笑意遍布此方的綠水青山。春天看新芽的萌動,夏天尋山菌的倩影,秋天就不重言,冬天看傲雪的山梅,總之,一年四季你都能捕捉到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可否認,較之富源境內(nèi)的塊澤河、黃泥河、丕德河等河的流程,嘉河顯得輕盈纖細,小巧精致。缺乏身長的不足,嘉河另辟蹊徑,用水的柔情挑起后所煤田昔日的輝煌,嘉河像奔流的煤流般同樣流金淌銀。而嘉河最特別是,它是富源境內(nèi)唯一流向北盤江的河,我想就像楊家墳小河入地的深邃,嘉河自箐口之后,聚百川之力,下切山巖硬是闖出一條適合自己的出路。嘉河只身北去,不知道千里之外同來自富源大地南奔的其他眾水匯合之時,是否還能分得清那一口鄉(xiāng)音。
嘉河像宣威嶺下的煤流一樣持續(xù)不斷地流淌著,流著這方土里的金,淌著這方水中的銀,同樣流著一水通兩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