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今彈】身體知道(五)
身體的野獸得到安慰后,都各自安靜了下來。我為自己的不矜持感到羞愧難當,用薄毯蒙住自己的臉,捂出一身的汗也不愿意拿開。甄龍隔著毯子對我說:“我倆都沒有錯,我倆都反抗過啊,但是拗不過自己的身體呀,我就奇了怪了,聞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跟吃了春藥一樣無法控制,你這身上到底啥味道?”說著他又要朝我身體里拱。“別鬧了。”我推開他;“其實我也是,莫名其妙地想貼近你的身體,好像只有這樣我才心里踏實,不然就跟身體缺失了一塊一樣心里空落落的?!薄澳翘焱砩衔一厥欣锕涓G子去了,你知道嗎?但是都是讓我厭惡的味道,我沒辦法投入,連莘曼也不行了。”“你臭流氓。”我蹬他一腳。“這怎么是流氓呢?這是男人的正常需求好吧?!碧闪艘粫?,他沉思地說:“你這味道吧,甜甜的還帶有一種酸酸的騷味兒,也不全是,說不出的味道?!蔽曳^身來用毯子堵他的嘴,“你不要再說了,羞死人了?!?br />
“行行行,咱們倆都躺著不說話??墒悄氵@床好不舒服哦,咱倆上我屋里去睡吧。隔壁的我的臥室,沒有人睡過的。”他怕我嫌棄別的女人睡過的床。“嗯——好吧。”我其實是一個享樂主義者,有更好更美的東西為什么不拿來享受呢。
此后幾天,我倆都膩在一起,也沒有什么好顧忌的,也顧忌不了,因為甄龍就像一只蒼蠅叮著一坨屎那樣怎么轟都轟不走。索性也就那樣了,是個人都知道我倆之間的曖昧關系了,一開始葉翠還語帶雙關地罵我,后來看著形勢不對了,我儼然是這里的女主人了,也就不敢造次了,雖然心里咒我千萬遍,我也不見怪。我依然每天干活,當然,也指使甄龍干活,把他打扮成農民的樣子,頭上頂著草帽,脖子上搭著毛巾巾,人變得更可愛了,我們都像一群難兄難弟,除了偶爾他還使喚一下葉翠,對其他的人都客客氣氣。底下人自然也樂得識趣,跟這樣的主子自然是開心的事情的。
一開始,很早的早晨我把他弄醒,帶他去爬山,看太陽升起來,云蒸霞蔚,壯麗非凡,他激動地跟個什么似的“我從沒見過這么具有震撼氣息的日出?!焙髞矶际撬缟习盐遗眩现胰タ慈粘?,有時候晚上去看月亮升起的。
后來我越來越覺得身體重,犯懶,似乎要生病了一樣。一動便汗如雨下,身體虛弱的不行。我私下里對他說,“都說女人能把男人耗干了,我看是你把我耗干了?!蔽彝蝗痪捅^起來,老想著有情深不壽的念頭。甄龍也被我的情緒感染,莫名地煩躁起來,“這個時候,最好去看醫(yī)生,可是……”我明白他的顧忌,男明星玩女人司空見慣,但是男明星帶女人看醫(yī)生那就八卦來了。我也不愿意出去,自覺是不能見人的,好像犯錯誤的是我自己。
這期間,莘曼來過山莊一次,剛進來的時候還嬌滴滴喊:“哥哥,我錯了,為什么這么些天不去找我呀?”后來覺察到空氣里的氛圍,再加上葉翠幸災樂禍地暗示,莘曼便像一只母老虎般地發(fā)威了。
那時候我正趴在餐廳的桌子上難受,甄龍上他臥室找東西的來哄我。莘曼走到我跟前:“不過是讓你代孕,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她這一嚷嚷,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不同的神情,葉翠自然是大大地舒了一口氣,那意思是原來是代孕哦,我還以為她魅力比我大呢。有同情的、有猥瑣的,還有倆不驚不喜的,那就是葉姐和甄友。
那時候我身體正在鬧革命呢,她這一嚷嚷到讓我醍醐灌頂:難道我懷孕了?但是我什么也沒說,也懶得辯解,在人言可畏這方面,我是相當遲鈍的。她見我沒有她想象中的反應,就要上來撕我,剛一抬手來揪我的頭發(fā),就被匆忙趕來的甄龍的胳膊擋了回去,震的她輕叫了一聲:“哥哥,你攔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甄龍。“不好意思莘曼,唐魚現(xiàn)在是我的老婆?!彼美掀胚@個字眼,也是我們私下喊慣了的,“老婆?你竟然喊這個代孕的叫老婆?”“她不是代孕的,當然要是懷孕了更好。懷孕?”甄龍竊喜地低著頭對我說:“你是不是懷孕了?”“別鬧了,我哪里知道?!陛仿鼩獾暮窟罂蓿骸澳悴荒苓@樣的,甄龍,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這是圈里公認的?!薄霸瓉硎堑?,我向你求過好幾次婚,你都不愿意,我現(xiàn)在找到我想要的那一半了,我也想離開她去找你,但是身體不愿意,我也沒辦法?!闭琮堖@話讓我滿臉通紅,這人……“無恥!”莘曼叫到:“你和這個代孕的事不會有好結果的,僅僅是個代孕的而已!簡直就是丑聞!”說著紳包一甩,就要離開,甄友趕緊攔住她:“莘曼,別生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這其中有些緣由……”“讓她走!”甄龍吼道。甄友無奈地縮回手,莘曼恨恨地離開,發(fā)動她那紅色跑車,絕塵而去?!爸慌滤厝ィ瑫熘{生事的,你知道我們這圈里……”甄友顧慮地說。“我知道,沒有什么大不了。”我也知道,所有地位、身份、或者年齡不相等的,在世人眼里都不會是純粹的愛情。
雖然說不在乎,但是誰能做到真正的不在乎呢?畢竟演藝事業(yè)是他喜愛的事業(yè),畢竟王子的形象是人們愛戴的,竟然跟一個打雜的園林工有了一腿,其中艷情細節(jié)可耐人尋味的。我也知道,除非我一直不離開這個山莊,過我老鼠般的日子,否則也是難得清靜的,而他作為公眾人物,也不可能一直龜縮在這里,利弊權衡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安慰地拍拍我的肩膀:“你在家好好地呆著,這兩天我回市里一趟,我會很快回來的?!蔽覜]說話,沉默了一會:“你可以讓甄友陪我去醫(yī)院一次嗎?”“等回來我陪你去!”“不,你還是讓甄友陪我去吧?!彼艘谎壅缬?,甄友點點頭。“那好吧。你們明天再去,或許我們一起就回來了。”說著他匆忙上樓拿著車鑰匙就離開了。
靜默的空氣里突然爆發(fā)葉翠的笑聲:“原來是代孕哦!”葉姐恨恨地等著她:“閉嘴!”
葉翠不懂,在甄家,只要生出甄家血脈的種,至于誰生的都不重要,他們要的是子孫是后代,而不必管生他的人是誰?葉姐且能不懂?在我還懷著孩子的時候,我就是貴人,就是好吃好喝好顏色對待的主子,至于以后,誰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甄友帶我去醫(yī)院,一路上我一言不發(fā),縮在后車座上,心里翻江倒海,想著何去何從。甄友問:“非常不舒服嗎?”我馬虎地答應著“嗯?!彼矝]當過爹。車子開得非常緩慢。到了醫(yī)院,跟我們預想的一樣,醫(yī)生拿著彩超單說:“懷孕兩周,只是一個胚芽,不過很好?!边@個很好大概都就是健康的。兩周?第一次?命中率還是蠻高的?!坝悬c疲倦瞌睡或者惡心不適都是很正常的啊,孕婦這時候需要關心,避免情緒緊張,低落,還有你這個做爸爸的,要多在身旁安慰孕婦,現(xiàn)在的孕婦抑郁癥挺多的。注意房事哈?!闭缬押臀业纳袂椴蛔杂X地都有些不自然。老練的醫(yī)生眉毛一挑:“還沒結婚?孩子不要了?”甄友趕緊說:“不是不是,孩子肯定要?!本湍弥鴨巫犹右菜频仉x開會診室,我也木木地跟著離開。醫(yī)生在身后喊著:早些辦理定期檢查啊!而我的心里一直在盤算怎樣對待這個孩子。
我跟甄龍能踏入婚姻的可能微乎其微,我當然清楚,我也不想爭取,其他人不說,還有一個苦命的大夫人呢。想著那天她委曲求全落淚的樣子。走出醫(yī)院的門口,我對甄龍說:“你可以通知大夫人和老夫人?!闭缬言儐柕赝摇!澳阒灰ㄖ齻兙托辛?。謝謝。”甄友拿出手提大哥大撥通了甄府的電話,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夫人立刻命令我去見她,于是我坐上甄友的車駛向甄府。甄友在車上問:要不要通知甄龍?我說不用了。
到了甄府,大夫人臉上露出既羨慕又瞧不起神態(tài),老夫人居高臨下地對我說:“你就是上次來的那個代孕的?”“是的,老夫人?!蔽也桓卟坏偷卮稹!澳悄憔烷_個價吧?!崩戏蛉硕⒅遥治要{子大開口?!熬桶词袃r吧,五十萬?!薄懊靼兹?,我給你八十萬,務必給我生一個健康的孫兒?!薄安挥昧?,我就要五十萬,但是我有個條件?!薄芭叮俊崩戏蛉嗣济惶?。大夫人也緊張地望著我?!拔业囊笫牵翰徽撘院蟠蠓蛉松鷰讉€孩子,對待這個孩子必須視如己出!”我目光炯炯地盯著大夫人?!爱斎坏漠斎坏??!贝蠓蛉嗣Σ坏卮饝??!斑@個你可以放心,既然是我甄家的骨血,不會有人虧待他的。”“謝謝老夫人,我多慮了。為了這個孩子的身份,也為了顧全我們大家的顏面,我們需要在甄龍面前做一出戲?!薄霸趺凑f?”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探身問?!按蠓蛉穗S我到山莊住一段時間,我會設計甄龍與大夫人圓房,若是大夫人一舉得喜了,那日后就說是生了雙胞胎,若是沒有,就假懷孕,與我同日生產,不管內部人知道多少事實,與外人總可以瞞住的。”“哎呀,妹妹!”大夫人感激地喊道,老夫人手一揮讓她咽下要說的話?!肮皇莻€明白人。若是事成給你一百萬,你遠走高飛吧。”“我知道,”我黯然道:“我自然不會讓我的孩子知道有我這樣的一個媽媽存在的。我不能讓我的孩子跟我走一樣的路。”我突然有些忍不住,潸然淚下。大廳里也沒人搭話,安靜的只有我的抽泣聲,格外的心酸。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吩咐大夫人:“佳琴,你還愣著干嘛?去收拾收拾,今天就跟……”老夫人一時叫不出我的名字,詢問地看著甄友:“唐魚?!闭缬衙卮??!案启~小姐去吧?!薄笆堑?,老夫人?!贝蠓蛉肆⒖田h也似的直奔上樓,不大一會拖出好大一個行李箱。老夫人嫌惡地看了一眼,也沒說話,甄友上前幫忙,把行李箱放進后備箱,所幸是個商務車,不然真裝不下的。我們一行人坐上車跟老夫人告別,老夫人對著我說了一聲:“辛苦你了孩子?!蔽矣帜涿畹亓飨卵蹨I。
宋佳琴的到來讓屋里所有的人先感到詫異,后來也是了然于心的樣子,“我就說嘛,還不是代孕的?!比~翠撇著嘴嘟噥,這回葉姐沒有斥責,而是熱情地把大夫人迎到三樓甄龍的臥室。他們自然會認為大夫人要居主臥的?!斑€是領我到一間客房吧?!奔亚偃崧暭氄Z地說?!安?,你自然是要住甄龍房間的。”我對佳琴說。葉姐和葉翠都疑惑地看著我們倆,大概他們弄不懂我們此時的關系,不應該斗得雞飛狗跳嗎?“那就聽你的安排吧?!闭缬押腿~姐拖著行李箱上了三樓,宋佳琴和葉翠也上了三樓,葉翠熟悉甄龍臥室,自然要帶著宋佳琴熟悉方位的。
吳嬸靠近我問:“這是怎么回事?”“吳嬸,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也折騰累了,要回去睡一會,吳嬸,晚飯也不用叫我?!闭f完我從屋后的外樓梯上了頂樓我的住處。
我一覺睡到天黑才醒來,這一覺睡得很踏實,因為已經不要再做選擇了,既然已經選擇好了,那就安心地走下去。我美美地伸了一個懶腰,睜開眼看見甄龍正坐在床邊看著我,一臉的興奮與焦慮:“我有自己的孩子了?!彼麥厝岬胤鏖_我額前的頭發(fā)。“但是你眼底有焦慮?!蔽铱粗f?!拔以谙虢o我們的孩子有一個穩(wěn)定的地位。”“沒關系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嘛,干嘛現(xiàn)在瞎焦慮呢?”我笑著安慰他。“也是,他是我的兒子,還拍沒有光明大道嗎?”“宋佳琴怎么來了?”“我讓她來的?!薄澳氵@是唱哪出?”“為我們的孩子的光明大道啊!”我做出一個加油的手勢。“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甄龍做痛苦狀?!澳阒灰杏X走就對了。”我又壞笑地對他說:“醫(yī)生說三個月內不要羞羞哦。”“?。∧窃趺葱??!薄翱墒呛⒆颖饶阒匾??!薄皢鑶栉乙櫫??!彼室馔覒牙镢@?!皠e碰我的乳房,漲著疼?!薄斑@個時候就存奶了?”“什么呀,是為以后漲奶準備的吧,反正現(xiàn)在碰著疼?!薄昂冒珊冒?,哪兒也不碰,好了吧。”“那也沒有辦法,我現(xiàn)在的身體是我孩子的?!蔽业靡獾匦??!澳悴幌雴??”“我現(xiàn)在可是神圣的母親?!薄澳俏椰F(xiàn)在也是一個神圣的父親?!彼酒饋沓伊⒘艘粋€軍禮?!拔液⒆拥膵寢?,你要吃啥?還有,你別住這里了,委屈我兒子了,以后隔壁就是我倆的房間。三樓我都不去了,讓她占著去?!蔽乙矝]說話,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怎么樣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