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古遠(yuǎn)照陽,水天一色之涇川(散文)
在中國大地上,一條河匯入另一條河很難得,入口處都是不平凡之地,將省會(huì),縣城建在二水相匯之地,就是一奇。山城重慶是這樣,涇川縣城也是這樣。
走州過縣多了,總會(huì)看見古代人建立城池的聰明與智慧。千百年來,不論是從長安,蘭州,銀川,寶雞來到?jīng)艽ǎ谝谎劭吹降氖菦軟I匯合于回中山,山就如金字塔,翠巒挺撥,縣城建在涇汭匯合之處,如果住在涇川,不論你是站在春雨之中的高峰寺之巔,還是站在暮色蒼茫之中回山宮山曉鐘旁,總會(huì)看到瑤池夜月、涇水秋風(fēng)、古柏垂青,汭干晚渡,共池涌碧、百泉漱玉,大云煙云,總會(huì)發(fā)出古陽遠(yuǎn)照,水天一色的感嘆!
驚蟄一過,涇川的氣溫逐漸穩(wěn)定,春風(fēng)如意,樹枝搖綠,從南北二塬、涇汭二川,依次開放的是桃花、杏花、梨花、迎春花,蘋果花、洋槐花、野丁香花,在西王母曾經(jīng)住過的瑤池前的仙桃園中,裙子嘩地出來了,所有的女子年青了,五顏六色的年青,十款百式的裙裾,搖搖曳曳的,梟梟娜娜的,糾糾有風(fēng)的,文質(zhì)彬彬的,一個(gè)個(gè)站在花下,不是翩翩起舞的走秀,就是弄清影姿的拍照,吸引的是人間秀氣,目光追遂是美姿、形影相吊,前搡后擁。而此時(shí)回歸于縣城屋擔(dān)椽眼、房屋頂棚里燕子就會(huì)傾城而出,飛向瑤池、飛向仙桃園、飛向涇河岸邊,飛向共池、飛向大云寺,就像涇川大地上的萬千樹葉,忽地被風(fēng)吹向高高的云宵;或是天上降下了無群無盡的神鳥。一只接一只、一只疊一只、黑壓壓的全是燕,沒有藍(lán)天的空隙,它嗖嗖嗖地形成弧形平來平去,乎上乎下,伴隨著嘰嘰喳喳的聲音從你的眼前、耳旁、肩膀上擦過。站在宮山頂上看,燕子是一層一層的,下層不干擾上層,上層不沖散下層。藍(lán)天、白云、涇汭河水、瀑布那垂下的柳枝,飛燕、桃花,花姿招展的仙女,縣城外涇汭匯合之處,隱隱約約的回山曉鐘,煙雨之中的瑤池構(gòu)成了最有詩情畫意的涇川早春圖……
清明節(jié)期間,在涇川游山玩水之外,還可欣賞到遍野爛漫的桃花。置身涇川王母宮,放眼望去,無論山上山間、川里塬邊,近處遠(yuǎn)處,凡是眼睛所到之處,全是桃花絢麗唯美的身姿。一團(tuán)團(tuán),一簇簇,淡淡的紅、淺淺的白,紅白相間遍布山間河畔,好似一張美麗的花地毯,躺在春天的艷陽里。
涇川人杰地靈,桃花也具有了靈氣。涇河汭河流過之處,都有桃花在水旁岸邊競相綻放,花光水影,嬌艷欲滴。盛開的花蕊宛如臨水梳妝的美麗少女,楚楚動(dòng)人,令人心醉。溫和的春風(fēng)夾雜著桃花的清香撲面而來,讓人深切感受到春天的美好與舒暢。美麗的涇川大地,抒山水之情懷,覓桃源之仙境,尋自然之情趣,感天地之大美,游哉,悠哉!
清明一過,夜雨之后,空間清爽,空氣濕潤,地面霧起,霧如嬋翼,飄過在夜雨過濾后的天空與城市之間,走出縣域,過涇河走向大云寺,過汭河走向王母宮,雄偉的高峰如屏障,王母宮山架在薄霧之上,312國道,福銀高速車水馬龍,一列列火車不時(shí)從碧波共池,阮共方國古城的兼山腳下呼嘯著飛馳而去;田野里糧田綠油油放光,涇汭二水如兩條絲帶,圍繞著回中山下,兩岸平時(shí)干燥的千山萬壑,如同生出了許多清泉,清水嘩嘩長流。
雨過天晴,大霧收盡,山巒之間幾筆紅色的是桃花,金黃色的是油菜花,綠油油的是返青的麥苗,山峰回路轉(zhuǎn),粉桃榆錢洋槐搖曳,蜜蜂彩蝶姿態(tài)萬千,春意下的涇川之中如詩如畫。
夏陽艷艷,端午來臨,漫步大街小巷,看到的是荷包滿街,那一串串,一只只的十二屬相,蜈蚣、青蛙、蟾蜍、各種造形琳瑯滿目,五彩繽紛的手繩,飄香的香包之味,雄黃酒之味讓所有人足不出戶就能聞到,此時(shí)的人們,成群接隊(duì),相邀走向涇汭河邊,走向共池。在共池湧碧的古共國城池,水過涼亭,池閃金魚在蓮花下游動(dòng),水倒影著兼山,兼山成了軟軟的變形之山,山一圈一圈在池中躍動(dòng),共地之外,垂柳依依。你可以聽到瞎子阿炳的二胡獨(dú)奏《二泉映月》,那如泣歌的琴聲,讓人如癡如醉。百泉漱玉旁,獨(dú)木小橋架在小溪之上,籟籟泉水冒出,走在小橋之上,水中咉出的是姑娘的紅妝紅顏,水邊的荷花亭亭玉立,荷葉上水珠滾來滾去,水珠閃著光環(huán),映著太陽。百泉旁,青磚紅瓦的房子整齊地排列著,隨意抬頭,萬縷煙霞,芳草萋萋,勞作的人們,背馱著夕陽,趕著牛羊,一步又一步從小橋上走過,走向家園,這不是夢(mèng)回唐朝,而是涇川的真實(shí)生活。
夏日里,平川生煙,四山生煙,蒼蒼茫茫,繚繚繞繞,炊事梟梟,夕陽渡紅了河水,渡紅了村莊,渡紅了樹木,暑天的傍晚,全城中的男女老少又會(huì)再次走出小區(qū),走出戶門,來到河邊,來到瑤池,這里天高有風(fēng),空空曠曠,皓月盈盈之夜,要一瓶啤酒,就著煮熟的五香豆,體驗(yàn)與塵世無任何紛擾的靜虛,遙想天上與人間之事,天宮美酒與仙桃,咱也做做神仙。園園的瑤池,園園的月亮,園園的天;池水動(dòng),人影動(dòng),月亮動(dòng);藍(lán)天收進(jìn)了瑤池,月亮星星落滿了瑤池,我的眼睛也落了進(jìn)去,瞳仁如星,也閃爍著光芒。走進(jìn)瑤池,等待阿母綺窗開,等待著嫦娥,等待著仙女,體驗(yàn)不盡神的生活,坐在竹椅竹桌旁,聽古琴,聽泉水叮咚;聽涇河、汭河之水濤濤;聽宮山曉錘之音,觀回山忽隱忽現(xiàn)之燈光;看涇汭兩岸縣城點(diǎn)點(diǎn)燈火,天地干凈,一切浮華不在,一切擔(dān)憂煩惱不在……
夏未秋初,陰雨連綿,洗得千山青翠,萬樹滴綠,霧繚繞著全城,少數(shù)的梧桐穿透霧紗,數(shù)十座紅樓刺破霧障,人們坐在青年街街道兩旁的一仐之下,品嘗著涇川的齊梨,甜瓜,西瓜,玉術(shù)棒棒,品嘗著涇川的罐罐蒸饃、火燒子,細(xì)長面,漿水面,一罐罐生啤,一把把羊肉串,吃的汗流夾背,劃著特有的楊燕麥拳,亇亇耳紅目赤。從三更起,激越昂揚(yáng)的宮山曉鐘,總會(huì)把鐘聲送進(jìn)了千家萬戶的每一扇窗戶,也送到了你我的耳朵里,在縣城三面山巒回蕩,叫醒了天,叫醒了水,叫醒了機(jī)關(guān),學(xué)校,車站,叫醒了雞鳥魚,叫醒了花木草,叫醒了一切生命。太陽普照萬物,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就在這鐘聲,在這太陽下開始了。
冬日的上午,鵝毛大雪軟軟的飄飄而下,雪花充滿著愛意,樹頂樓頂,街上人的頭頂全被雪蓋著,只是人的頭頂之雪,隨人動(dòng)著,笑聲歌聲在雪中傳得很遠(yuǎn),少女的香氣傳得更遠(yuǎn)。不論你站在縣城那個(gè)地方,樓房街巷之間沒了空隙,四處一片白,白色往上,往上,與高峰寺,王母宮,兼山連在一起,如風(fēng)吹起一堆雪,靜靜地與白白的天空連在一起,城如雪蓋,涇汭河如雪蓋,不知崆峒山,六盤山,華山,昆侖山,天山是否也雪齊天高??创巴庖谎?,它如白發(fā)老人,銀須銀髯,如圣誕老人,屋內(nèi)暖和如春,窗外寒意陣陣,宮山曉鐘敲響后,一冬的寒意即將消失的干干凈凈,春天不久就要到了……
這就是涇汭河交匯之處的涇川,沒有多少山脈在縣城之外不再延伸,山脈前是水,水是涇水與汭水。山頭上是宮,宮是王母宮,廟是金圣之母廟,山頂是天池,山旁是瑤池,山下是佛祖與觀音石窟,秀麗之極的山勢(shì)讓人感嘆!
明朝的吳鎧說:“隴坡秦云暗,涇原春草萋"。薛剛說:“瑤草變成芳草綠,蟠桃讓于野桃紅?!鼻宄淙脑f“千山積翠連天霽,二水流嶺抱地幽?!鼻宄脑恳阏f的更好:“好從涇汭通瑤沼,笑摘仙桃滿袖歸”?!袄w云籠樹紗,細(xì)雨濕征衣?!薄碍h(huán)溪山浴影,疊嶂鳥迎空?!薄肮虐仃幊鹾希S鵠楚江東。”還有1804年清乾隆進(jìn)士,戶部主事員外郎祁韻士赴伊犁途經(jīng)時(shí)曾寫下:“涇州城倚山臨水,清流映帶。王莊桑棗成蔭,田園潤澤,風(fēng)景絕類邠州”。
一條河匯入另?xiàng)l河不易,涇汭匯合之景,如祥和之脈氣,給涇川的天,涇川的地,涇川的人帶來了益處,帶來了吉兆與美好,留下了多少數(shù)不盡的傳說,魏征夢(mèng)斬涇河龍王、柳毅傳書洞庭湖龍女、周穆王西征涇川回山會(huì)見西王母、秦始皇三過回中道、李世民圻墌城伐薛舉、李商隱仕途涇州愛情詩驚艷千載、王昌齡、張籍、溫庭筠詩作留千古,范仲淹、譚嗣同、左宗棠、于右任涇川留芳名……
山不在高,有脈則靈,涇汭河之脈,便是古老文明、文化,是傳統(tǒng)習(xí)俗民風(fēng),這里是上萬年形成的一幅自然景觀,古陽遠(yuǎn)照,水天一色。
來吧,朋友!涇川,四季分明,夏無酷暑,冬無嚴(yán)寒;這里有仙山、仙水,萋萋芳草,森森松柏,花香烏語;這里有中華女性人文始祖,西王母祖祠的回山仙境,還有武則天下召修筑的大云寺,不是世外桃源,勝似世外桃園。不論現(xiàn)在,將來,都是你修身養(yǎng)性,養(yǎng)生,療疾,回歸自然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