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擁抱美人谷(散文)
“千壑朝擁萬歲山,石奇柱兀險峽寬。流泉飛瀑龍?zhí)讹嫞F繞松濤隱洞仙。”這是詩人胡秉言給天柱山美人谷量身打造的詩句?!扒й殖瘬怼保抑楦腥羟й?,也來一次深情踏訪,擁抱美人谷。
一
天柱山美人谷,一顆潛藏于瀏陽大山深處的璀璨明珠,一幅溪流與山林繾綣依偎的風情長卷。它天生麗質(zhì)怡然自得千萬年,又隨時慷慨贈予游客一個驚喜和一段美妙幸福的時光。美人谷,是永遠招搖著生動,嫵媚而不輕佻。我覺得,最美的喜歡就是擁抱,我擁抱美人谷,幾番幾次,都覺得情難釋懷。
春夏之交,我竟然兩周內(nèi)兩度和朋友探訪美人谷。為何?竟然再而三探訪,還有一股股沖動。
那天靖哥在群里向小伙伴們“熱烈推薦”美人谷,并發(fā)起愿帶領(lǐng)大家同游的邀約。當他坦言此前曾三游美人谷時,我對其超凡脫俗的神奇魅力怦然心動了,趕緊報名。就像一次相親于美人谷,怦然心動者,不可明說,只能愜意于心。
暮春時節(jié),周末風和日麗的上午,一行六七人分乘兩輛車從長沙出發(fā)。途中,我還生出一個讓人發(fā)笑的想法:抱得美人歸。
大約一個半時辰后,我們便好似幾尾小魚融入了美人谷綠意蔥蘢、流水潺潺的懷抱。我改變了主客關(guān)系,到底誰在擁抱,已經(jīng)不在意了。誠如景區(qū)入口門楣書寫的“清泉撲面”四個字,那豐沛的溪流在莽莽山嶺間,呈現(xiàn)千姿百態(tài)的生動造型與不俗風采,讓人一路步移景換忘卻疲憊,美不勝收,盡飽眼福。有的貼著較平坦的溝壑閑庭信步般優(yōu)哉游哉,低吟淺唱舒緩從容;有的自高坡的亂石迷陣百轉(zhuǎn)千回追逐歡歌;有的在“瓶頸”處垂直噴射,聚焦為一根或細長或粗壯的銀白水柱;有的流經(jīng)寬展的“平臺”,恍如魔法師將一捧捧散碎珠玉瞬間化為一掛掛晶瑩透亮的簾幕……
美人谷的清泉,總是令人做著各種遐想,曼妙,令人驚喜,這種感受,宛若走進一首詩,詩意在不經(jīng)意或者聚神凝思時,突然蹦出,再也收不住了。美人啊,我一時語塞,不知說什么才好,想起李白的詩句,豁然開朗了,“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哦,我觀簾動現(xiàn)身影,看蛾眉??床灰妳s讓我不安起來。
我們走近半山腰的大瀑布,更是深受震撼驚嘆不已!但見滾滾溪流從高逾百米、寬約七八丈的山崖縱躍而下,在嶙峋凹凸的石壁上沖撞迸濺,好似無數(shù)倒懸的“焰火”凌空怒放,激起漫天水霧和轟鳴交響。流瀉于池塘的一汪清淺稍作集結(jié)喘息,即被后續(xù)千軍萬馬般奔騰不息的浪花推送開去,順著山坡蜿蜒續(xù)寫全新的生命旅程。我們俯仰流連,陶醉于它恢弘壯麗的大美氣象,久久不愿離去。瀑布可洗俗,這是朋友告訴我的感覺,真的在這里找到了,心中只剩下想跟隨而去的沖動,沒有目的,就喜歡這種氣韻。
石級、石板、石橋、石墩,腳下的山道如同一條穿梭于山野溪流間的飄帶,又像綿延樸拙的琴鍵,它的起伏跌宕,曲折陡峭,自有一種變幻莫測的韻律、節(jié)奏。當你大汗淋漓、賞心悅目地丈量品讀了美人谷六七成的章節(jié),靈山秀水傾情演繹的“實景劇”才悄然謝幕。鋪墊,極少;發(fā)展,極速;高潮,迭起。哪里是收尾?我找不到了,完全醉心于它的劇情了。
蜿蜒迂回于山谷野溪間的水流,真的就像一條窸窣而行的美女蛇了,鱗波躍動,柔身起伏,哦,這里的美可以瞬間變身,是嬗變還是蝶變,都不是,變于無形,才是這流泉的本質(zhì)。哦,我用簡單的美人的概念來賞讀這樣的景象,的確有些局限了啊。
旅伴們可坐下來歇息片刻,再根據(jù)各自的感覺作出選擇:意猶未盡且體能尚足,不妨繼續(xù)攀爬挺進;已然盡興或疲乏難支,溜溜達達原路返回,重溫流泉天籟的詩情畫意,亦毫無遺憾。流泉是隨意的,從來不勉強人,或許它在演繹著“上善若水”的哲理。
我還是喜歡感性,沉浸在美人的意象里,我不想失去閱讀概念景色的實時機會,怕胡思亂想,壞了我的一見鐘情。
二
我們接力前行,依然有漫山遍野碗口粗的毛竹等蓬勃芬芳的樹木花草,有蟲鳴鳥語、陽光與和煦的清風一路相伴,還踏訪了似有關(guān)聯(lián)的一處奇景和一個道觀。我想得離譜了,這美人谷的美原來應該是用佛道的玄妙之境來包裹啊。
奇景是“雷打石”——山道邊一塊巨石上赫然破開幾道寬窄不一的深深裂縫,堪稱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作,令人嘖嘖稱奇。有人在旁側(cè)的石碑上刻錄了關(guān)于這奇景的傳說故事。我粗略看看,大意是古時蛇精為害作亂,玉帝派遣雷神斬除了藏身巨石的妖孽。一笑置之。
那道觀名曰玉皇殿,受疫情影響,被當?shù)卣畷盒嘘P(guān)閉,仍見零星游客從山后大道開車上來燒香祈愿。道觀無甚可觀,站在前坪憑欄沐浴八面來風,遠眺悠悠蒼穹和浩蕩群山,何其心曠神怡!面對此情此景,你風雅幾句唐詩宋詞,深刻一段《道德經(jīng)》哲言,張狂高呼“風景這邊獨好”,或者靜默地任由思緒馳騁翱翔于天地之間,皆是即興快意的抒發(fā)。
靖哥業(yè)余喜好運動健身和游山玩水。聽說他去年盛夏參加從天柱山穿越福壽山的徒步活動,初訪美人谷,從此情有獨鐘?!懊廊斯葘嵲谔懒?,這是我第四次來‘打卡’。哈哈,每次來玩都舍不得走咧!”我想,他的話,應該是發(fā)自心底的。美人啊,只是一種意象,并非有什么形似,但真正被美人打動的,本就是氣質(zhì)與內(nèi)涵。我想,若是花瓶般的樣子,可能至多看一兩次,而氣質(zhì)就像“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句子所言,游人擁抱,美傳千古,甚至可一輩子相守相看,這是真的,李白就說“相看兩不厭”。多情最容易物我兩忘,李白是,我也差不多。
我感同身受,笑道:“難得家門口有這樣絕佳的風景,到此一游,真是神清氣爽、身心愉悅的美妙享受!”
瞧瞧眾游伴留影中那孩子般率真甜蜜的笑靨,這幾句感言或許表達了大家共同的心聲。
轉(zhuǎn)眼已是初夏,四哥們自駕瀏陽兩日游。那天一早告別道吾山,靖哥和我又陪“大俠”、阿杰驅(qū)車直奔美人谷。此行歸功于靖哥極具感染力的推介,我也以親歷者身份大加點贊鼓動。眼瞅著天色陰沉、山雨欲來,我們依然興致勃勃,一頭扎進美人谷云遮霧罩的朦朧世界。許是立夏以來連降暴雨的緣故,山泉奔涌得愈發(fā)酣暢歡實。可惜中途風雨大作,又無處躲避,淋成了落湯雞,被迫折返下山。雨中的山路異常濕滑,弄得我們步步提心吊膽,好生狼狽。所幸已游覽了景區(qū)的精華部分且平安歸來,算是別具風味的獨特體驗吧。
可我馬上否定了我這種敗壞游覽味道的感受。美人谷,是有著靈性的吧,弄雨于途,是舍不得我們離去?應該是,不然為何這么正好。我當作分別的泣淚。我們還是得松開懷抱,放一個美人在山谷,因為她永遠屬于瀏陽的深山峽谷——天柱山。
美哉,美人谷!后會有期。一次擁抱,永不相忘。
但是,作為散文藝術(shù),如果只停留在生活現(xiàn)像的描寫上,那是不夠的……在深度和廣度的拓展上,作品好像缺少一點
什么……作者應在這方面加以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