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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雅香】夜宿白螺渡(散文)


作者:滿山江葉 白丁,27.7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2156發(fā)表時間:2020-06-25 08:29:29
摘要:這是一個既喧囂又荒涼的汽車渡口。它地處湖北境內監(jiān)利縣的白螺鎮(zhèn),與湖南岳陽縣的城陵磯汽車渡口隔江相望。

這是一個既喧囂又荒涼的汽車渡口。它地處湖北境內監(jiān)利縣的白螺鎮(zhèn),與湖南岳陽縣的城陵磯汽車渡口隔江相望。
   渡口每天的渡車量約數(shù)百輛之多,整日里車來車往,喇叭聲、小販的吆喝聲連成一片……白螺渡口除了那幢渡口辦公樓外,僅有十來戶農家散布在公路兩側。映入眼簾的全是那光禿禿的白楊樹和沒撥掉的棉花枯桿,讓人產生一種辛酸味……
   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它卻有著許多耐人尋味的故事和忘不了的回憶:再過三天,跨世紀的鐘聲就要響起。從湖北荊州往家趕的我們一行三人卻被堵在這“鳥不拉屎”的白螺渡口。
   渡口告示牌上“因風力超過四級,暫停過渡”幾個字讓所有的人從頭涼到腳。風若不停地刮,大家就得在長江邊這塊荒涼野地里度饑寒……
   天色逐暗,風卻越刮越歡。
   監(jiān)利縣縣城和白螺鎮(zhèn)的一幫青年男女攜帶著礦泉水和餅干來了……
   監(jiān)利縣的武警開著大客車來了……
   一批又一批老人和婦女兒童被轉移到了縣城和鎮(zhèn)上的賓館、旅社……
   我們和眾多司機一樣,因為車上載了貨物只能與黑暗、狂風較勁。天完全黑下來時,仍在渡口過夜的百十來號人涌向了路邊僅有的三家小客棧。
   站在我面前的這位客棧老板五十來歲,他長著一副人見人厭惡的臉:兩頰似刀削過;干枯的鼻梁有點勾;八字眉毛下的那雙詭詰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著……他伸出五根雞爪子以的手指頭說:“每人五十元,沒有床鋪……”
   明知這家伙在趁人之危敲詐錢財,可有什么辦法?敲掉的牙只能往肚里呑!
   同行的小張麻溜地竄上二樓,……隨著他的腳步聲,那木質結構的樓梯和樓板發(fā)出讓人膽顫的“吱呀,吱呀”一聲……好小子,他占到了一個有一張床的小房間……僅有的三個小房間瞬間被人塞滿,后來者有的搶到一條木凳;有的坐上了客廳的小桌上;有的……。不到一小時,客棧里人滿為患。叫罵聲;嘶吼聲;小孩的哭鬧聲充斥了整個小屋。此刻,那數(shù)著鈔票的老板也不見影了
   外面的風越刮越大了,呼嘯而過的風聲掩蓋了仍在路邊、屋檐下避風人的嘈雜聲。只有那些小販們攬生意的吆喝聲仍是那么的清脆“鹵豆腐干……”“……鹽茶雞蛋……”……
   已是午夜時分。義工們送來的水和餅干早已消化殆盡,大家的肚子不時發(fā)出“咕嚕、咕嚕”聲。小販那誘人的叫賣聲引得我走出了客棧。
   “老板”一個小販托著一盆香氣撲鼻的鹵豆腐干走過來“香噴噴的豆腐干,買幾片下酒咯”。
   “多少錢一片?”
   “一塊錢一片”小販笑笑說:“不貴,買幾片?”
   我拿起盆里的筷子夾了一片,很香,味道也不錯:“給我來六片”……
   此時,又有兩個小販湊過來……
   那賣豆腐干的小販包好豆腐干給我遞過來,卻遲遲不收我遞過去的六塊錢!
   “老板,沒搞錯吧?!”小販的音調明顯在提高:“你數(shù)數(shù),一塊鹵香干有八片,你買了六塊香干,一共四十八片……”
   平時與人開玩笑時,我喜歡鉆人家的字眼。今天卻被這小販給耍了……
   剛要與之辯駁,后面過來的那兩個小販幫著同伙起高腔了:“想吃霸王豆腐……”。吃了個啞巴虧
   回到客棧,同行的小張和小劉見到鹵香干,三下五除二,幾下就嚥入了肚子,還埋怨我小氣……
   在這紙箱似的房間里(墻上全糊著廢報紙),想睡都沒法睡,床上的墊毯像廚房的抹布,而那張露著棉花絮的被子更是散發(fā)著霉臭味。
   煙也抽完了,水也全無。三個人對望著在乞求老天快開眼,快停風……
   樓下傳來了小孩的哭鬧聲……有人在指責小孩不該哭……一個有嘶啞的聲音:“小孩不懂事,你也跟著鬧,給我閉嘴!”一陣爭罵聲過后,小孩哭得更厲害了,并且邊哭邊叫肚子痛。
   小劉在部隊是衛(wèi)生員,聽到孩子的哭聲他坐不住了:“小家伙肯定是生病了!”邊說邊開門下了樓。
   當我和小張下樓后,小劉對我們說,可能是膽道蛔蟲,并指著地上小孩嘔吐出的黃色液體說:“這是膽汁,必須趕緊上醫(yī)院?!痹谶@前不著店后不落村的荒郊,上哪去找醫(yī)生?。?br />   孩子的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此刻已急得團團轉?!搬萄?,崽呀……”孩子的母親知道了病的嚴重性,嚎啕大哭:“咯又那么搞啰,崽呀……我的咯崽呀!”原來,這對夫妻是汩羅人,帶著不滿五歲的兒子在湖北沙市一建筑工地打工。包工頭卷走了大家七八個月的工錢,溜了。他們夫妻只好搭乘便車回家鄉(xiāng)。沒想到此刻兒子病倒了。孩子的父親急得在原地打轉,雙手不停地搓著:“……找到醫(yī)院我也沒錢……”他從內衣口袋里掏了半天也只掏出來十元多錢。
   “救人要緊?!眲④娞统龆僭f給小孩的父親:“錢不多,先拿著。”我和張建剛也各掏二百元遞過去?!?br />   “老兄,我也沒什么錢,這五十塊錢莫歉棄……”那個嘶啞聲男人扯起嗓門對眾人說:“有錢出,有錢出力,大家?guī)鸵话选?。多純粹的岳陽口音?br />   瞬間,十元……二十元……一百元,人們捐出了約兩千多元錢。
   如果有攝像機或照相機,這樣的場景一定能上中央衛(wèi)視!
   一位大貨司機的車停在車流的未尾處,他毛遂自薦,抱起小孩,與這對夫妻一道開車趕去了監(jiān)利縣城……
   送走了病孩后??蜅@餂]床位房間的那幾十號人,曾為了搶一條木凳或是為了爭一級可坐下的樓梯板而爭得臉紅耳赤,擼袖伸拳的人靜下來了。隨之傳上樓來的是陣陣聊天的細語或是開懷的笑聲……
   第二天清晨,先天晚上來送餅干和礦泉水的義工們又推著車來了,他們?yōu)槲覀冞@些"難民"送來熱氣騰騰的包子、饅頭……
   這股大風鬧騰了一個晚上,此刻也有些“累”了。渡口管理處辦公樓頂?shù)娘L向標轉動時也不再發(fā)出那"呼呼"聲……
   渡船慢慢地駛進了渡口碼頭……
   客棧老板不知從哪個旮旯里鉆出來了,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我想起了張恨水先生四十年代的作品《生財有道》里的那位客棧老板……此老板真像彼老板!
   2014年三月,我與朋友再次去湖北辦事。白螺渡又是我們的必經之路!
   一路上我談起白螺渡口時,明顯地露出那種擔憂和后怕!
   同行的老李聽后,咯咯笑個不停:“白螺渡口已成為歷史了,現(xiàn)在有岳荊高速公路橋了?!?br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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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白螺渡是個既喧囂又荒涼的汽車渡口,作者一行三人被堵在這“鳥不拉屎”的白螺渡口,被困的人留在了三家小客棧里,買下了霸王豆腐只能吃啞巴虧,樓下傳來了小孩的哭鬧聲,在部隊當過衛(wèi)生員的小劉懷疑是膽道蛔蟲,得趕緊上醫(yī)院,可這對農民夫妻沒有錢,大家捐款兩千多元錢,停在車流的未尾處的大貨司機抱起小孩與這對夫妻一道開車趕去了監(jiān)利縣城,世上還是好人多,比起趁火打劫的客棧老板要高尚的多。2014年三月,作者與朋友再次去湖北辦事,路過必經之路過白螺渡,地知道:“白螺渡口已成為歷史了,現(xiàn)在有岳荊高速公路橋了?!弊髡咝形牧鲿?,平和樸實。文字很有滲透力,畫面感極強。人物個性化的刻畫描寫突出,是篇文筆嫻熟的好作品。推薦閱讀?!揪庉嫞洪e妹】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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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閑妹        2020-06-25 08:35:45
  歡迎賜稿,端午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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