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家園】修補孝心(微小說)
一
靈生是新搬來的,卻說和白生是老朋友。白生納悶,也不追問。二人關(guān)系算好,經(jīng)常在一起嘮嗑,靈生提出給白生介紹對象。
白生很高興,沒幾天,靈生帶一位水靈靈的姑娘來了,白生一看,開心的不得了。姑娘叫蓮兒,愿意和白生處對象。
靈生常常講: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好像暗示什么?白生不愿聽,自思量:無爺娘者夸孝順,靈生無父無母無拖累,我呢,父親死得早,一個病怏怏的老娘拖累著誰愿意嫁過來,好在自己聰明,嘿嘿,要不是看在為我牽紅線,我才不和你做朋友。
蓮兒已是白生對象,卻和靈生走得很近。白生常常躲在后面跟蹤,有時候明明看到蓮兒和靈生,眼巴巴跟蹤一段路就不見了,有一種詭異感覺。
蓮兒與靈生交往密切,頓生妒心。
“蓮兒,是不是和靈生好上了?”
“本來我兩關(guān)系就不錯,還需要再好嘛?”
“你是我對象???”
“是啊,怎么了?”
“和靈生亂搞,明知故問?!?br />
蓮兒人格受到侮辱,和白生鬧矛盾。白生把蓮兒關(guān)起來,虎視眈眈,一改老實人的面貌,對蓮兒“逼供”,蓮兒起先忍,讓他出出氣。誰料,揪起秀發(fā)撞墻,剛剛處對象就如此惡毒。百善孝為先;看來,不孝之人心必歹毒。蓮兒憋屈,傷心,一股腦涌上來,“貓”一聲怪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白生臉上出現(xiàn)血淋淋的紅痕。
二
白生眼前一道閃電過后,撞入眼簾的是一只發(fā)怒的小貍貓。他晃晃腦袋,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在做天在看!追我來啊!”蓮兒丟下一句轉(zhuǎn)身就跑,白生后悔了,“蓮兒,我錯了,別跑!”白生追了出來,蓮兒前面跑,白生后面追,蓮兒忽而回首揮揮手:快追我呀,有本事逮著我啊!白生猛追幾步,上氣不接下氣,蓮兒仿佛一股青煙飄在前面。
追啊追,追到一座大山下,白生誠惶誠恐,想起了什么,直奔后山而來,荒草凄清,一眼望不到對面。當年將病母一背扛起,“寄居”于后山石洞。起先日日送飯,半年后,腳生瘡再未光顧,說來慚愧,確實是他干過的壞事,難道蓮兒知曉?不,她不會知曉的,不能讓白家香火斷在自己手上。一個病怏怏的母親拖累著誰愿意嫁過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他為自己的不孝找到了理由:只要續(xù)上香火,其他無所謂。老母親啊老母親,就委屈您老人家了!我已處對象,說不定來年續(xù)上香火。
“呱呱呱”頭頂飛過一只貓頭鷹,蹲在一顆干枯的樹枝上,眼睛滴溜溜地望著他,仿佛在嘲笑:不孝子,不孝子……滿山的荒草野花窸窸窣窣議論紛紛:你們看,這家伙就是拋棄親娘的不孝子,誰都認識。白生的脊梁骨要戳斷,娘!他猛然朝著石洞奔去,還是當年的石洞,空空如也,連母親的一塊骨頭都未找到。
也好,母親灰飛煙滅,回去吧!蓮兒跑哪兒去了?“蓮兒,蓮兒……”忽而狂風大作,黑云壓過來,抬腳都是毒蛇,蝎子。他猛跑幾步,額頭“咚”一聲撞在堅硬的墻壁上,當即腫起大皰。他捂著腦門,四處張望,無一條可逃之道,再看,腳下纏滿毒蛇,舌頭火星似的直竄胸口。他明白氣數(shù)已盡:鬼打墻,蛇纏身,閻王不請自投門……
昏迷不醒的白生被蓮兒和靈生帶到靈泉洞。二人計劃見了“媽媽”該怎樣說?媽媽一定不開心把白生搞到這兒來。要是不成功恐怕白生難以還陽,到時候就得罪媽媽了,畢竟母子連心。先告訴媽媽呢還是先帶白生到“育兒崖”?兩人正計劃得起勁,“咳咳……”媽媽咳嗽的聲音傳來。兩人手忙腳亂抬起白生躲藏起來。還沒有想好對策,媽媽就進門了。媽媽說:“你二人最近老往外跑,有啥事瞞著我?我都失去一個兒子了,你二人我可當親生待的!你們應(yīng)該知道活著多么好,特別是做人多么好!”
蓮兒和靈生互看一眼。
三
媽媽被兒子白生丟到山洞第一個作伴的就是靈生。靈生是一只千年成精小松鼠,被黃鼠狼咬傷洞中療養(yǎng)。一天,忽然來了一老媽媽,特別好奇,躲在暗處窺視。起先有人送飯,老媽媽吃剩的飯菜他偷偷洗劫一空。老媽媽發(fā)現(xiàn)是一只小松鼠偷食,不攆趕,不揭穿,故意剩半碗。半年后,小松鼠傷勢好轉(zhuǎn),全沾老媽媽的光。后來不見送飯人蹤影,老媽媽爬著出洞打食,他藏不住了,“我?guī)鋈ゴ蚴嘲?,算我對您的報答!”老媽媽笑了,“知道就是你這小不點搗鬼,好好好,我們有緣分?!?br />
“是緣分啊,大恩難報,做您的兒子好嗎?”善良的媽媽不排擠異類,當即答應(yīng)。
夏天的山洞特別溫柔美麗,冬天有點不近人情,白雪覆蓋,媽媽的老毛病咳嗽不斷,靈生到處找暖和居所,終于找到一處既安全又適合居住的“大別墅”,帶著媽媽喬遷新居——靈泉洞。
弱肉強食的大山,小動物受強敵襲擊屢見不鮮,蓮兒就是一只可愛的貍貓,當她被一只野狗追得無處可逃的時候,恰遇媽媽路過,藏于媽媽長衫下,躲過一劫。此后,媽媽把她當女兒養(yǎng),還給她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蓮兒!
大山深處,媽媽得一兒一女!
蓮兒、靈生發(fā)現(xiàn)媽媽常常在洞口眺望山下,一定是想兒子了!二人周密計劃,接近白生。
靈生、蓮兒:“媽媽,對不起,我們把您兒子請來了!”
“在哪,在哪?”
“在這!”
蓮兒撩起布簾,白生直挺挺躺在石床上。
“你們,你們就這樣對待我兒子,我是怎么對待你們的?”媽媽淚流滿面,撫摸著兒子臉上的疤痕,目視蓮兒?
蓮兒、靈生雙雙跪下,“媽媽,護犢之情,為母本能,但白生為您之子,大不孝……我們?yōu)樗扪a孝心!”蓮兒梗咽起來,“媽媽,我陪他下一次陰曹地府耗損幾百年的修行,而我愿意,知恩圖報!”
靈生守著白生軀體,為他驅(qū)趕蠅蚊,蓮兒牽著他的靈魂,過鬼門關(guān),上“育兒崖”。
“育兒崖”一眼望不到頭,根本看不清是懸崖還是怪獸,稍不留神一落千丈。只有心誠者畫面方可慢慢清晰,崖壁記載著投胎轉(zhuǎn)人,為人之母育兒的艱辛過程,兒若不孝,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白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蓮兒,帶我到這兒干什么?回去!”
“來了就好好看看,看看吧!免得下地獄。”
育兒崖出現(xiàn)了挺著大肚子的母親,嘔吐,走路搖搖擺擺。
一聲嘹亮的哭聲帶著白生降臨人間,母親白天守著,夜晚摟著,換尿布,左濕了換右,右濕了干脆睡在母親肚子上。
冬季,茅草房狂風屢屢光顧,白生凍得哇哇大哭,母親敞開胸襟,小手暖在胸口,白生笑,母親笑。天長日久,胸口受寒,落下咳嗽毛病。
長大上學(xué)進書房,母親走街串巷打工縫衣裳……種種母親無條件的付出,把兒子的生命融進血液中,只有母親才會這樣對待生命!
親身感受到的情節(jié)再現(xiàn)眼前,是人不可能無動于衷,長大的自己如何“回報”母親?
娘……
終于等來穿越陰陽兩界的懺悔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