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貓娘(散文)
貓娘體態(tài)妖嬈,肢體修長,顧盼生輝。
貓娘有點狐媚,耳朵大,尾巴長,眼神迷離,行蹤詭秘,腳步輕盈身體呈S形左右擺動式行進,搔首弄姿之時總能撩撥起我的喜愛之心,忍不住俯身下去,撫摸一把,或者食指勾住它的小腦袋,調戲一番,它也樂得和我鬧一鬧,摟抱著我的手臂,或輕或重地啃噬著我的手。下口力度輕,我不急也不理,下口重了,我照它小腦袋輕拍一巴掌,它支楞起飛機耳,鎖住眉頭閉上眼睛,然后瞬間放開我的手,箭一樣逃離而去。
貓娘其實是一枚男兒,還未成年,因為叫聲又細又柔又嗲,舉手投足之間嫵媚多姿,娘氣太重,妖性太重,故被我叫成貓娘。被我領養(yǎng)的時候,貓娘是被人遺棄在路旁的,亦或是遺棄別處流浪在此吧?鼻尖處黑黑的一團污垢,嘴巴下面也是烏黑一片。我晚上散步,它在草叢里氣若游絲地喊餓,我尋聲喚它,它竟然不怕生,向著路邊挪了幾步,我扒開草叢抄起它來,羸弱瘦小的身子,不知道餓了幾天,手指碰觸到它的肋骨,可能抄起它的時候用勁有點大,手指捏到了肺部的肋骨處,它在我的手里咳嗽起來,這嚇我一跳,敢情是這貓生病了,人家才丟棄的?
它在我的手掌里掙扎,是疼是怕?我卻看不清它的模樣,身著啥顏色的皮草?因為這段路沒有路燈,好奇心下,把它靠近我眼前,借著微弱的一點遠處燈光,這小家伙似乎是選了橘色皮草穿著。到了小區(qū)門口,我終于看清,它確實是橘貓一枚。
手掌里的它,借著燈光我看到它的瘦弱,以及臟兮兮的臉,回家后我找了點剩飯,看它卷曲著身子一頓狼吞,這是多久沒吃飯了?我又給它放了點水,它又一頓牛飲,這是多久沒喝水了?水足飯飽之后,它用柔軟的小身子圍著我的腳踝蹭來蹭去,高高翹起的尾巴打著卷兒,左右擺動。它的餓相直接開啟了我的惻隱之心,喂它些時日還是可以的,我暫時給它一個家吧。
第二天,我給它洗了個熱水澡。貓娘的鼻尖和嘴巴上黑乎乎的污垢,刮都刮不下來,只好把它的小嘴巴按進水里,因為嗆水它又咳嗽起來,因為懼怕水它從我手里想掙脫,纖弱的四肢在水里徒勞地掙扎,沒有干燥毛發(fā)掩藏的腳掌,大大地撐開,骨節(jié)凸起,如勾的指甲深深嵌入我的手臂,嗲嗲的“喵嗚”聲聲慘烈,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虐貓。
一頓搓洗,從水里撈出這小子,吹干后竟然換了新顏,很靚麗的一只田園幼貓,小小的軀體,橘黃的背部毛色,淺黃偏白的胸脯和腹部;全身紋著清晰的條形和環(huán)形紋理,大大的眼睛充滿靈性。
經(jīng)過一個月的喂養(yǎng),貓娘長大了不少,毛色光潤,就是個性模糊,撒嬌賣萌發(fā)嗲樣樣精通,除了尾巴下面掛著的那倆小鈴鐺,可以佐證它的男兒身,其他地方是找不到雄性特點的。
貓娘越來越媚,一身橘黃色皮草,配上精致的五官,柔聲細語的喵嗚,曼妙的肢體語言,活脫脫一只小狐貍。當它蹭我腿賣萌示好的時候,它會豎立尾巴,用尾巴尖兒勾撓你;當它蹲坐的時候,身體變成小h形,那長長的尾巴自然地圈在身邊,尾巴尖兒如響尾蛇那樣,悠閑自在上下甩動。貓娘身體柔軟,能屈能伸,四肢修長,腳掌肥厚,形如梅花,無論躺·臥·屈·坐·抻·跳·跑的哪個動作,肢體變換著動態(tài)的字母mnshQf,如剛剛睡醒的它,仰頭打著哈欠,前肢向前用勁一蹬,抻長背部,腹部貼地,后腰高高弓起,從頭到尾,曲線優(yōu)美,形如字母m;當它盤成一團睡覺的時候,整個身體呈大寫字母Q形;當它由于驚嚇全身炸毛,弓起的背部又變成小寫的n;而當它蹲坐著扭身回顧的時候,尾盤長長的撇向一邊,從后背看去,身體扭成優(yōu)美的上下不對稱的“S”,仙氣范兒十足。
貓娘機靈活潑,和其他的貓氏家族一樣,愛粘人,愛玩游戲,畢竟它才幾個月大,有旺盛的精力來玩。我出門溜達,喜歡喚它一聲,或許是喂它食物的時候也是這樣,久而久之,它形成條件反射,所以會跟過來,一起走一段;久而久之,只要我離開家門,正在院子里玩的它,我輕喚一聲咪咪,它就會歡快地三下兩下蹦到你跟前,然后蹦跳到前面路段的臺階下,趴在臺階上躲藏起來,待你走近它的時候,它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撲在你的腳上。每每如此,我都是彎腰俯身去撫摸一把,以示獎勵。自從它憑自己的實力,傍上我這個飯票以后,一日三餐的供奉,貓娘體魄強壯,彈跳有力,“能文能武”。
平日里,我是不讓貓娘進屋內的,就在院子角落里搭建了一個簡陋的窩,只有每周一次的洗澡后,我才可以放它進屋玩一玩。貓娘踩著優(yōu)雅的貓步,扭動著弧線優(yōu)美的小蠻腰,輕盈地甩著可以和狐尾媲美的尾巴尖兒,傲慢地抬著下巴,東瞅瞅西嗅嗅,好像在說,就這樣的陋室,還不讓我進來???等把我房子的角角落落打探一番后,它又呈f形站立我腳下,對著我的電腦桌,歪著小腦袋看了看,在我沒有防備的時候,勾住我的褲管兒輕輕一躍,盤踞在我大腿上;我因為正在盯著電腦上跳動的數(shù)字,沒顧得理它。數(shù)分鐘后,它對我手下的鍵盤感興趣,站起身來,對著鍵盤方塊嗅了嗅,我嫌它礙事,就把它抱下去,它固執(zhí)地再次爬上來。我就看著它接下來的動作,只見那貓娘先生,拉長身體,弓在桌前,前肢撐在鍵盤上,嘴巴叼著鼠標線拖拉到鍵盤上,又啃又抓。我的屏幕上的對話框里,碼出一串亂七八糟的字符……
因為小區(qū)里已經(jīng)有幾只土著流浪貓,這是它們的地盤。突然闖入的貓娘,在一只穿白靴子的貍花貓(母貓)眼里,容忍度為零。她想著辦法要趕走貓娘,不是咬就是追,所以我經(jīng)??吹揭淮笠恍z貓咪,在我家的籬笆墻上,你追我逃,貓娘無論怎樣示弱,照樣被打得鬼哭狼嚎;有時候,被逼急了走投無路的幼小貓娘,要么鉆車底,要么過來拍我的玻璃門求救,我就在門里看著它的小臉蛋兒,一臉惶恐和無助,但是我無動于衷。作為貓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是同樣的生存法則。貓娘現(xiàn)在還小,我給它一容身之地,畢竟它是原來人家棄養(yǎng)的,它還不能獨立捕食,我喂養(yǎng)它長大,它必須學會獨立生存的能力,那就是面對入侵者要去打斗要去反抗,等它長大后,或者我離開這暫時的住處后,它得靠自己的技能在外面生存下去。我想過是否帶它一起離開,回到城里,盡管室內的生活安逸,衣食無憂,但會剝奪了它的天性和生育的權利,也會讓我的家,在它的“魔爪”之下,折騰地凌亂不堪。
愛它的方式,最終放回自然,或許也是最佳選擇。等它長大,我會選擇適合它的生存方式,讓貓娘走自己的路。
那天,正當我看它在菜地里鉆來鉆去地調戲一只蛤蟆的時候,鄰居家養(yǎng)的田園狗子跑進來。這個家伙也是貓娘的死對頭,貓娘看見狗兒,嚇得幾個箭步?jīng)_到院墻上,再一個箭飛,飛到院墻外的樹上,然后躲藏在婆娑的樹葉里,緊緊摟抱著樹干,確切的說,是全身纏繞在樹干上,然后支楞起小腦袋,對著樹下探頭探腦,那滑稽可愛的小表情,讓人忍俊不禁。第一次被狗子攆到樹上的時候,貓娘還小,它嬌小的身軀夾在樹丫間,掛在樹上,哀嚎不止。我舉起手機,給它留下這尷尬的糗事的一刻,然后前去搭救。
貓娘似一只媚狐,全身散發(fā)出妖嬈又嫵媚的神韻,動如脫兔,靜如狐仙。它舔舐梳理毛發(fā)的時候,陶醉在人的撫摸下的時候,喉嚨里呼嚕呼嚕,瞇著眼睛,小臉兒半醉半醒;不想讓你騷擾它的時候,貓娘會連啃帶抓,拒絕你的咸豬手;貓娘討好你的時候,它會在你腳下順勢一躺,或碰瓷,或擋道,嘴里綿軟地嗲幾聲“喵嗚——”,這哪里是一只貓公子,分明就是貓姑娘。貓娘的雄性特征,只有它嘴里叼著剛剛捕獲的小老鼠,或者小麻雀,再或者是一只折斷翅膀的蟬,身姿矯健地從遠處凱旋歸來,才能感覺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