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秋天(散文)
秋!再次悄無聲息地走來了。走過山野,走過孤城,走過田埂……今天他踏著草尖走上了樹梢,與鳥兒一起歌唱一起輕舞。
秋天是豐收的,瓜果都在夕陽下袒露著黃肚皮,雨露點綴的是一顆顆小太陽;秋天是彩色的,黃的、紅的、綠的……繽彩紛呈,清風揚落了彩虹;秋天是傷感的,黃葉帶著母體給予的一切在朝陽下離去,薄霧掩映絢如晚霞……
秋!您總是以多重身份在村野山林里穿梭。逗得青蛙把自己深埋紅土;招得楓葉羞紅難掩;惹得少女綿裝豐腴……您怎那么執(zhí)著,偏要讓金黃渡上白霜,讓窗前變得消沉,讓月夜開始鬼魅……
提起秋,總會想起路口飄飛的柳葉,想起沃土上那抔紅土,埋葬了我青春的紅土下都是憂傷的記憶。
青春是易逝的,我的也不例外,等有感知時,再也抓不住離別的尾巴,只能讓它深深地埋葬在這片埋著祖父骸骨的土地上。這土地是肥沃的,也是貧瘠的。因為它養(yǎng)育了我卻帶走了祖父,祖父在我的記憶里是不存在的,所有關于他的故事都是從別人口中得到的。記得中學時老師叫寫一篇題為《我的爺爺》的文章,我始終不知道我的爺爺是啥樣,到最后只能寫下“我沒有爺爺!”,等到老師批閱完所有文章,發(fā)放作文本時,嚴厲地批評了我!問我“你沒有爺爺不會寫別人的爺爺嗎?”,我只是輕輕的回答:“別人的爺爺能一樣嗎”。從此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說過爺爺二字,直到前不久回家跟父親在地里干活時在曾祖母的墓碑上看到爺爺的名字才跟父親詢問關于他的過去,但這些也隨著這一個個的秋天開始在所有人的記憶里模糊了,消失了!
秋天!總會讓人想起很多東西,但是我的秋天總是憂傷的!因為我的秋天少了絲許人的氣息,多了些物的愁苦。
因為工作環(huán)境的差異,我的成長就從此離開了人的活動區(qū)域,多了絲許山草樹木這些物的枯萎及雨后的奇跡,再也沒有離開過山石草木。從此我開始變得多愁善感,腦海里總有離別,山澗間總回蕩著離別的旋律,這個時候總會播放《離別的秋天》,歌詞寫到“沒有一句挽留,沒有一句借口,這影子在隨著那時間溜走……”我的世界其實也像歌詞一樣,葉紅草枯,誰能挽留?需要給誰借口?只有影子在隨著時間溜走!如果運氣好的話,在傷感之余還可以欣賞段蛐鳴,增加一點秋的悲創(chuàng)!
在寫文章的時候,母親給打了一個電話說:“兒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想吃點啥呢?”我老氣橫秋地回答:“能吃啥呢,在山上么!”山上!多么沉重的兩字,山本就沉重,更何況還在上面!
細細想來,20多年前的那個秋天,大家都喜悅的,因為新的生命已經降生,自此這個家有了家的樣子。但是!20多年后的今天,多了一個“山上”,這氣氛就沉重了,它承載的不僅是來自父母的關愛,也承接著一個遠離人煙而憂愁浮躁青年的萬般無奈。
當你每天都面對著滿窗蕭瑟的秋景;當你總在夜深人靜時聽著鼠竄蛐鳴!你就會在朝陽下留意院里早露的升華;當你已遠離人煙,當你已滿懷憂傷,就會幻想霓虹琉璃;當你看透葉落草枯,當你見慣蛙去蛇藏,你就會憧憬煙青爐熱!……
所有的幻想總會被叩窗的那縷晨曦給打破,開窗又是那滿目的蕭殺,唯有的一點希望都被秋給抹滅,想要一窗青綠已成為一種奢華!
其實我想讓秋天是愉悅的,不再有那么多的憂傷,這樣隨秋風飄落的就不再是離別的憂傷而是豐收的喜悅。
多少古人墨客都在描寫著秋天,因為秋天是包容的。它不僅收納喜悅,也珍藏著愁傷;因為秋天是廣博的,它不僅游走在沃土草地,也飄蕩在高原雪域。
曾有詩歌寫到“眷言一杯酒,凄愴起離憂。夜花飄露氣,暗水急還流。秋風清,秋月明,秋葉紛紛落門庭。落葉今歲散,明歲復還青”。
然而事物一旦離去,再美的情感,都定格在曾經,如秋之落花,付之東流?;蛟S你百無聊賴時翻閱典籍會有些記載,也只能在茶余飯后感嘆悲秋罷了!秋深了,天涼了??傆幸恍┧寄顠煸谛念^,對朋友的思念,對喜愛之人的思念,亦或者對故去人的思念。也總會有些思念,痛了歲月,也痛了心扉。
秋高秋涼,高是對山下之人而言的,涼是哪些痛了心扉之人獨享的!今天我站在山下的高樓上,體驗著秋高,享受著秋涼,讀著秋的贊言,寫下秋的悲歌。只有這樣才能讓遠離煙火的軀體里裝進一顆有憧憬的心!
只有追隨這顆心才能走那么遠的路,只有追隨這顆心才能在無垠的廢墟中尋一朵花!讓今秋定格在曾經,望明秋與你伴喜隨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