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遠(yuǎn)方】從海螺溝到新都橋(散文)
十月六號,第二天:海螺溝——新都橋。行駛里程:約180公里。住宿:新都橋。海拔:約3400米。
吃過早飯,扎西載著我們原班人馬,另一個司機軍軍載著其它四個人。盤山而行,兩位司機邊開車邊提醒大家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一個小時左右吧,來到海螺溝冰川公園游客中心。司機返回到客棧休息,囑咐我們中午可以乘坐景區(qū)大巴直接返回到客棧。
游客中心已經(jīng)有很多人??諝夂艹睗?,也很清新,純正的負(fù)氧離子,讓呼吸特別爽。地面也比較潮濕,我全然忘記了領(lǐng)隊交代的注意事項:在高原地區(qū),不要跑,不要劇烈運動。一時興起,蹦了蹦,這下好了,啪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瞬間右手與右腿膝蓋處一陣刺痛,為了不讓更多人看到我的難堪,我強忍著快速站起來,一看右手掌被刮出了血痕,右腿膝蓋處全是泥,而膝蓋淤青了一大片。好在僅是皮外傷,對于學(xué)醫(yī)的我來說,算不得什么。
路牌指示顯示海螺溝有四個營地,可能我們都沒有做足功課,一時不知道該走哪條路線,也不知道各個營地的特色是什么。簡單問了景區(qū)賣小吃的人,四條路線,怎么走最好,也是意見紛紜。再次審視著路標(biāo)指示牌,短暫猶豫之后,幾個人沿著所謂挑戰(zhàn)路線的一號營地出發(fā)。
這是原始森林里一段人工鋪建的小路,有些地方是原始地基平整而出的路面,有些地方是木板鋪建的路面。路面又濕又滑,越往上走,空氣濕度越大。有了前面摔跤的經(jīng)驗,我小心著腳下的每一步,盡管這樣,我還是把同行的幾個小伙伴甩在身后。對于這樣的原始森林,已經(jīng)見慣不驚,我急于想要探究的是傳說之中神奇的冰川地貌。
不斷有人從上面下來,總有人發(fā)問:還有多久?答案幾乎都是不遠(yuǎn)了。這無疑給了后來人很多希望與信心。又問:看到什么了?回答幾乎一樣:什么都沒有看到,霧太大。
可是,每個出來旅行的人,都有一顆執(zhí)著的心,都有一副倔強的眼神,都有不見黃河心不死的決絕。
有人氣喘吁吁,有人淡定自若。我的同伴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影子了,沖著身后大聲地喊了幾嗓子也沒有人應(yīng)我。我是不見黃河不死心的主,繼續(xù)前行,偶爾拍個照片。
終于來到山頂,也就是一號營地的觀景點。這里,有一個“一號冰川”的標(biāo)識牌,用了四種語言簡介了一號冰川,還有一個草編的心型布景,幾間木質(zhì)的景區(qū)小房子。
一些人坐在路邊休息,一些人拍照打卡。我很詫異,居然有人抱著狗狗在這里,簡直就是大神級的旅行。果然神一樣的什么也看不見,放眼出去,除了濃霧還是濃霧,冰川的影子都沒有??赡苊總€上來的人都覺得這一程不值得,但是,不上來又怎么知道值不值得呢?我也像模像樣的拍了幾張照片,做為茶余飯后的談資:到此一游。哈哈……
返回的路上,遇到隊友中的遼寧友人,他們兩個正上來。我告訴他們,上面霧太大,什么也看不見,他們依然執(zhí)著的朝上走。呵呵,又一對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主。途中看到10來只獼猴,它們一點都不怕人,就在路邊的樹枝間老練地跳上跳下。有人投食,就過來搶食。景區(qū)工作人員一再提醒大家,不要投食。手里還拿著彈弓,時不時彈射那些獼猴。我問:干嘛呢?他們說:不要猴子靠近游人,怕抓傷了游人。
對于這些自然生靈,來自城市鋼筋水泥叢林深處的人,無疑每個人心中都表示出極大的興趣。人們的興致盎然善意純正,平安無事都皆大歡喜,一旦發(fā)生意外那就得十萬個理由為自己開脫?;钤谶@個讓人歡喜讓人憂的世界,誰容易呢?
感謝小伙伴們,另外幾個還在半路等我。這份萍水相逢的情誼,不濃不淡,卻也是很醉人。很快我們返回到游客中心,各自買了景區(qū)一點特色小吃,補充能量。這一次學(xué)乖了,南昌美女詳細(xì)咨詢了賣給我們小吃的人。嘿嘿,不可以這么想:因為我們買了他們的東西,他們才給我們說的那么仔細(xì)。
此時,已經(jīng)快11點鐘,我們還沒有觸碰到海螺溝的核心景區(qū)。于是加快速度,穿越景區(qū)步行棧道,來到坐觀光車的地點,約半個小時,觀光車把我們六個人送到了三號營地,遼寧那兩個友人自成一隊,不知道走的什么路線。
徒步一小段亂石堆,到達冰川河谷,這是一條狹長的河谷。河水不深,卻冰冷刺骨,泛著白光自顧自地流淌。很抱歉,我就那么淡定地踩到了河邊一塊不淡定的石頭上,冰冷的河水瞬間灌入我的左邊鞋子里。為了掩飾我的狼狽,我淡定地脫掉濕透的襪子?;锇閭冋l都不知道我在此失足落水,小小尷尬不足以為人道,是吧。權(quán)當(dāng)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繼續(xù)游山玩水釋放心情……朋友們此處可以飄過,當(dāng)我什么也沒有說。
人們散布在河谷的各個方位,忙拍照,玩抖音,甚至無人機航拍,種種拍,誰叫這是自媒體時代呢。
冰川地貌,做為地質(zhì)奇觀,也許只有科考隊員才能究其內(nèi)涵,窺探魅力。像我這樣淺薄無知的,只能看看熱鬧,看看風(fēng)景。河面有一些紅石頭,兩岸是傾斜的山坡,坡上灌木叢生,已經(jīng)有了很深的秋意。
百度:冰川上形成的冰面湖、冰塔、冰橋、冰洞、冰裂縫、冰宮、冰城門等千姿百態(tài),宛如水晶玉器精雕細(xì)琢而成的世界。還有那舉世無雙的大冰瀑布,等等諸多無敵的美景。原諒我,沒有一雙慧眼,看不透眼前這片億萬年歲月中演變而來的奇觀。只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個冰窟窿吧,有些神秘莫測,卻不確定那是不是就是精華所在。
可能是季節(jié)不對,也可能是天氣不夠晴朗,所謂的金、銀山交相輝映,蔚為壯觀的畫面,也只是一紙之言。不過這不影響心情,冰川有億萬年的修為,我卻只有幾十年的凡塵之眼,見山是山見水是水,也是一種體驗。
眼看中午時間要到了,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什么二號營地四號營地了。趕快坐上觀光車,返回游客中心,回到山水居客棧,已經(jīng)一點半左右。輕松地邊吃午飯,邊交流一路走來的感受。才知道遼寧兩隊友他們坐纜車去了三號營地,纜車高高在上,半空中除了濃霧,什么也沒有看到。
午飯后,繼續(xù)前行。一程山水一程景,翻山越嶺跋山涉水都只為途徑你的美。
從海螺溝到新都橋,過雅加埂山,漫山遍野的紅石頭,從山腳到山頂,從河灘到岸上,這里一片紅,那里一片紅,那是上帝打翻了朱砂盒嗎?還有大大小小的瑪尼堆,隨風(fēng)飛舞的經(jīng)幡,在車窗外忽遠(yuǎn)又忽近。一路上,云山霧繞,且隨著海拔的不斷提升,霧越來越濃,及至山頂,除了濛濛霧氣,能見度已經(jīng)很低,簡直就是在云霧中穿行,飄飄然。
突然司機扎西說:看那邊。穿過霧茫茫的山,看到遙遠(yuǎn)山間金光閃閃,漂亮至極。還沒準(zhǔn)備好手機拍照,金色光芒就消隱了。正在遺憾間,金光再次閃現(xiàn),坐在左邊靠窗戶的旅友趕快搶拍。我說:運氣真好,我們看到了日照金山。南昌美女說:日照金山是早上才能看到。我糾正,那就叫夕照金山吧。夕照金山也是難得遇到的美麗風(fēng)景。后來得知,那就是雅江貢嘎雪山。沒想到,貢嘎雪山以這樣神秘的方式與我們打了一個照面。
經(jīng)過折多山頂,突然下起了雨,不是很大的雨,但很快,有晶瑩剔透的小冰雹打在車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捻憽U糜钟龅阶筮呠嚨湺萝?,長長的車排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亮起的車燈像星光一樣閃爍在夜色四合的山間。好在我們的車輛還很順利,這得感謝司機扎西。這個年輕帥氣的丹巴小伙,雖然年紀(jì)輕輕,已經(jīng)非常有行車經(jīng)驗,剛剛從阿里無人區(qū)穿越回來,又帶隊我們。如此彎道行車,居然讓人感覺像是在走高速一般平穩(wěn),我居然沒有暈車,簡直就是奇跡。
雅加埂山與折多山,海拔都在4000米左右。這里是山的世界,群山連綿,彎道連綿。山川已經(jīng)穿上秋的盛裝,層林疊翠擁紅,一簇一簇點綴在山間,濃郁的韻味,處處都是畫。最美的是紅石灘,只可惜我們停留的時間很短暫。
海螺溝紅石灘位于四川省海螺溝景區(qū)雅家埂兩河口地帶。海螺溝紅石不僅神秘,而且在全世界也是獨一無二的奇觀。回來后我查看了相關(guān)資料,得知石頭上布滿的紅色物質(zhì),是一種微生物,須在高山特有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內(nèi)才能繁衍,構(gòu)成生命與歷史相融共存的奇特景觀。紅石上的生命體每時每刻都在生長,不同的季節(jié)和天氣情況下,紅石的色澤深淺不同。也正因此,紅石總有無窮無盡的絢麗色彩,一年四季都能構(gòu)成不同的美妙畫卷。
抵達新都橋318自駕游營地,已經(jīng)暮色四合。夜色讓新都橋蒙上神秘的面紗,能夠看見的,唯有闌珊的燈火。新都橋,光與影的世界,攝影家的天堂,終究我們只能擦擦肩。
冰川,草甸,河谷,原始森林,高山,陽光,云霧,冰雨,這一天都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