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王小智斗白妖馬(微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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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妖馬從哪來
這天,天麻麻亮王小就進(jìn)了錢財主家,不料錢財主怒氣沖沖地說:“水缸里一滴水都沒有,渴死了牛和驢,你能賠起嗎?”
“昨天明明挑得滿滿的,怎么能沒有一滴水呢?”王小狐疑地說,心想莫不是東家把它用了,誣陷我,叫我多做些活?想到這就對錢財主說:“今晚我就睡在牛槽邊,看看能不能逮著偷水的?”
今年干旱嚴(yán)重,池塘底朝天開裂了,錢財主家的老井也干枯了。王小是去山邊,十幾里外的龍泉洼挑的泉水,太辛苦了,自然很珍惜。
王小急忙挑起大水桶,快速地奔向龍泉洼。一路走一路想,財主家的院墻八尺多高,能進(jìn)來偷水的人本事一定很大,自己敵不過他,怎么辦?他尋思該身上藏著一把砍柴刀,還有套牛繩。
到了晚上,身邊放一些干枯的薄荷枝,這樣沒有蚊子。王小躺倒在牛槽旁靜靜地等待偷水人,可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睡夢里聽見水響聲、狗叫聲,睜眼一看,是一頭高大的白馬在飲水。他悄悄地爬起來,打好套牛索,就向白馬頭上拋去。那料到那馬很機(jī)靈,一扭頭轉(zhuǎn)身就跑,八尺多高的圍墻,一躍就過去了,向外狂奔而去。
王小又驚又奇,回頭點燃燈籠一看,缸里的水見底了。只好等到月牙上來時就去挑水了,早晨錢財主見了滿缸的水就沒話說了。
到了中午要休息一會兒,王小回家把昨晚的事告訴了母親。
母親想了想說:“那白馬肯定是妖馬!我們這里只有養(yǎng)牛養(yǎng)驢的人家,這馬哪里來?說不定它的出現(xiàn)會禍害人,我明天去問問劉半仙,能不能破解掉?”
王小心想這白馬是從哪里來的,我要查清楚。第二天晚上,爬到錢財主家圍墻外的一棵香樟樹上,靜靜地等。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什么時候又聽到水響聲和狗叫聲,他驚醒了。抬頭一看白馬正在喝水,就點燃燈籠高掛樹枝上,只見白馬眼前一閃,奔向南面的亂墳崗上。
王小從樹上下來回到財主家,月牙上來后又去挑水,早晨錢財主看見滿缸水沒有話說。
等到中午,王小又回家告訴了母親。母親流著淚說:“那白馬就是你媽的陰魂,陰魂出竅,你媽活不了幾天。只要你按照牛半仙說的去做,也許你媽能度過了這一劫……”
“怎么去做?”
“守寡三十年的尿,老光棍的屎。全黑豬的血,全黑的小狗血,全黑的剛打鳴的小公雞血?!?br />
王小一聽,這事不難辦。他憂心的是這事靠譜嗎?他是孝子,只得照辦了。他想到了汪寡婦,他每次擔(dān)水都從她門前丟一點水,每次進(jìn)山打柴也送一點干柴,求她一點尿,不會不給吧?
李瘸子年輕時學(xué)過木匠,從房上摔下殘疾了,哪里能討到老婆,平時給他擔(dān)水砍柴,要點屎應(yīng)該不成問題吧?錢財主家有小黑公雞在打鳴,他家的老狗也養(yǎng)了一窩小狗,也有全黑的小狗。剩下的就是黑豬血了,這個很好辦,和屠戶說一聲就可以了。
王小說辦就辦,一中午幾乎就辦好了。汪寡婦準(zhǔn)備了夜壺,李瘸子也備了夜壺,叫他明天中午來取,他還自告奮勇地說,不夠從自己家茅房里加滿。
錢財主給了黑小狗和黑公雞,不過要扣除王小兩個月的工錢。
王小問了幾個屠戶,才問到明天有黑豬殺,給了訂金,留下小木桶,明天早晨來拿豬血。
辦完了這些事,王小問母親,還有沒有要辦的事了?
母親苦笑著說:“去街上買一把白坯的撒網(wǎng);在棺材店訂一副薄薄的棺材板,木料的節(jié)疤眼越多越好,最好都能看見小洞洞。買點紅粉來家用水一泡,刷刷就行了。買一個夜壺,和一斤熟的南瓜子?!?br />
買這些東西有啥用,王小從不過問,只是照辦就是了。.
王小的膽子比較大,鬼神的故事從小就聽說過,但鬼像什么樣誰也沒見過,只是大人嚇唬小孩的玩意兒,成年人怕什么?
第三天夜晚,王小早早睡在亂墳崗上。這里的墳?zāi)共欢?,多是夭折的人,或是名譽(yù)不好的人埋在這里,不讓進(jìn)祖上的墓。他帶上干枯的薄荷枝,火煉和燈籠。
上半夜,他呼呼入睡,下半夜,他扒在一座高大的墳頭上,眼盯著錢財主家的方向。終于等到了白馬閃電一樣奔來,慌忙點亮燈籠,只見白光一閃,進(jìn)入大墳旁的荒草中。用燈籠一照,原來是一座墳?zāi)?,多年沒有人維護(hù),已被水沖洗得成為一個洗澡盆大的土包子。
王小沒有多想,先回來把水缸挑滿,免得錢財主起疑心。
再回到家,母親已躺睡在床,聽了王小的敘說。留著淚說:“請汪寡婦和李瘸子來家?guī)兔Π??媽怕是挺不錯明天了……”
二、渡劫
王小請劉半仙看了那塊地,那地是錢財主家的,就求本家長輩去說,錢財主起初不答應(yīng),后來聽說今年墳頭方向不對,等到明年冬至后父母可以合葬了,就遷出去。錢財主才答應(yīng)了,但要扣王小半年的工錢。
該準(zhǔn)備的,王小都提前做好了準(zhǔn)備。
這天晚上,王小躲在南邊亂墳崗上的亂草叢中等待著白馬的到來。不知什么時候迷迷糊糊中聽見狗吠聲,一骨碌爬起,把準(zhǔn)備好的撒網(wǎng)(白坯網(wǎng),用黑豬血黑狗血小黑公雞血混合,染紅)提在手上,眼盯著錢財主家的方向。眨眼之間,白馬奔馳到亂墳崗上,說時遲那時快,王小一摔網(wǎng),將白馬罩住,仔細(xì)一看什么也沒有。
王小不由得打了冷戰(zhàn),抖抖簌簌地用火煉點亮了燈籠,一照,網(wǎng)下什么也沒有。網(wǎng)下有一小塊土包子,荒草長有半人深。
王小愣了一下,也沒多想,就把藏在亂草叢中的寡婦尿、老光棍的屎還有黑豬血小黑狗的血小黑公雞的血,全潑在網(wǎng)上。一股難聞的氣味,眨眼之間發(fā)散開了。他摔碎了兩個夜壺,拋下小木桶,打著燈籠又回到錢財主家。
回來一看,缸里一滴水也沒有了。心想不等月亮出來在挑水,還是挑滿水缸再回家看看吧。
王小回家一看,李瘸子正在用紅粉刷棺材,汪寡婦正在給老媽穿壽衣。
王小一見放聲大哭:“媽——你怎不等兒子在你身邊,就走了……”
汪寡婦和李瘸子勸說一會兒就說,節(jié)哀吧,天很熱,不能在家停長了,否則會暴尸的!趕快通知抬重的和族里的長輩,安排人各做各的事,這事只能依靠大家了。
臨出檳的時候,王小看最后一眼,這時才想起母親生前說過的,熟南瓜子,和新尿壺要裝滿水放在棺材里。還有她用過的短镢頭小鏟子,砍碎柴的斧頭砍刀和鐵鏨子,香油燈,香油火煉子也放在棺材里。在場的人,無不被王小的孝心感動得落了淚。
因為天熱,明年又要移墳合葬,劉半仙指揮抬重的幾個人,挖了很淺的坑就藏了。本來干旱土也難挖,挖出的都是大疙瘩,還有糞便的臭氣味,誰不希望早早結(jié)束呢?
安葬了母親,王小心里很難過,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突然想起母親生前說過,死后這幾天每天都要去墳頭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會不會有異常事情發(fā)生,切記!
第一天清早,沒有聽到錢財主說水缸里沒水了。傍晚,王小轉(zhuǎn)了幾圈,在墳頭坐下了,心想這么熱的天,怎么聞不到尸體腐爛的味道?
第二天清早,又沒有聽見錢財主說水缸里沒水了。傍晚,王小又去墳頭轉(zhuǎn)悠,突然聽見“砰砰砰”聲,聲音很沉悶很微弱,仔細(xì)一聽,從墳里傳出來的,難道母親詐尸了?據(jù)說詐尸會禍害人的,想到這,就急急忙忙跑回村子,先告訴了李瘸子。他說,我們帶上燈籠火煉子搞頭鐵鍬和撬棍,先打開棺材看一看。
他倆扒開大大小小的土疙瘩,撬開棺材蓋一看,披散著頭發(fā),滿臉汗水,坐著一個女鬼,棺材里堆滿了土,王小嚇得一屁1股跌倒地下。
只聽女鬼說:“小兒,不要怕,老媽又活回來了……”
王小慌忙爬起來,拉著母親爬出棺材,和李瘸子一道打著燈籠向家走去。
王小的母親死而復(fù)活,成為當(dāng)時的新聞。沒過多久,王小扒掉舊房建起了高大美麗的樓房。他母親說,你發(fā)財了就要娶劉半仙的女兒做媳婦,當(dāng)時就講定下了。這個主意是劉半仙出的,咱不能忘本,也不能不守信用。從此王小有了老婆,又買了很多土地,也成了大財主。
到這時,才傳揚(yáng)開,王小在錢財主家看見了白馬飲水,原來白馬是埋在地下多年不見陽光的白銀。據(jù)說,黑夜陰氣重會出來游走,用血和贓物罩著就走不了,有緣人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