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我與詩人談戀愛(散文)
都說詩人的比喻是最抽象的,詩人的想象是夸張的,詩人的感情是最豐富的。
我的寫作是從故事開始的,很不擅長寫詩,對古詩沒有研究,對現(xiàn)代詩的寫作知識也是了解甚少。偶爾寫篇詩歌也是順口溜的水平。
有人說詩人的感情世界很豐富,不是常人能了解的。詩人的感情表達最精湛的是愛情,那里邊的愛恨情仇表達是淋漓盡致。了解一個詩人的感情世界,最好的捷徑就是和詩人談一場貨真價實的戀愛。
一、緣來如火
我寫了一首打油詩《孤雁》:
來自沼澤地的一只雄雁
結識了湖泊邊的雌雁
它們相愛并成了家
生了一窩可愛的他(她)
雌雁守候著小雁
雄雁則飛到很遠
——沼澤地那邊
捉回蟲子
銜回野果
雌雁消化一半
再吐給小雁
?
小雁一天天長大
問媽媽
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
因為
你們出自媽媽的身體
是媽媽血脈的延續(xù)
小雁記住媽媽的養(yǎng)育之恩
對雄雁一點都不熟悉
它就像媽媽的一個情人
?
度過了春、夏、秋
小雁終于獨立飛翔
在媽媽的帶領下
學會生存的本領
?
雌雁老了
小雁知恩反哺
雄雁卻被排斥在團隊之外
沒人陪伴
?
到了冬天
雁群南飛
雄雁成了一只掉隊的孤雁
沒有同伴
孩子不見
就是一只可憐的孤雁
?
一天
來到湖泊岸邊
人們看它可憐
算命先生為它卜算
一只孤雁落沙灘
遠處有家不能還
親戚家人靠不住
奮斗到老生活難
雄雁聽了絕望的離去
嘴里不斷地唱著那首歌
一只孤雁不停飛翔
飛不到心中想到的地方
……
?
可是
歲月在不停流淌
雄雁沒了家的方向
早已習慣
那若隱若現(xiàn)
冷漠的目光
早已學會
對自己撒謊
你已經失去夢想
詩歌在社團發(fā)表后,自然有文友跟評,其中有一個文友的評論與眾不同:
一群大雅已南飛,
留下雄雁真好悲!
野鴨有意雁不隨,
野鴨與雁怎能配?
孤獨老人誰來陪,
這個社會誰能為?
這位文友是一個本社團的女同志,她表達了有心憐惜孤獨的雄雁,但又不知道孤雁是否看得起自己。我回復她的評論:雁與鴨本是同類,只是雁學會了高空飛翔而已。水面與陸地之間是它們共同的棲息地。
后來相互加了QQ,她的昵稱是星星,我的昵稱是月亮,我說我不會寫詩,善于講故事,她說從小就喜歡聽故事,我就給她講了幾個故事,她便寫了一首關于故事的詩:
我喜歡和月亮老師在一塊
聽他講那一個個神奇而又美麗的故事?
昨晚《愛的奇跡》讓我懂得愛的真諦
今晚又和我講那《種雞的故事》
?
一只公雞和母雞
為了能有符合自然規(guī)律健康生命的兒女
公雞舍棄了皇上的待遇
母雞也毅然放下了錦衣玉食去
他們一塊逃出雞場那別墅一樣的場地
?
他們不怕風霜和雨打
有了一個自己溫暖的家
又生了一群可愛的他(她)
吃的是那種子、蟲子,和野草
房子是那楊樹丫
?
雞都知道寧愿吃蟲子、種子和野草
我們卻成天喝的是防腐劑
吃的是那么多的添加劑
臃腫的體態(tài)如肉雞
身體健康是個大問題
?
還又講了一個大男人啃老滴
咱們人咋還不如那雞
雞都知道那自然的規(guī)律
人咋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該獨立?
人類該好好反省一下咱自己
我在她這首詩后做了評論:佩服詩者的靈感和勇氣,有著跨域整個中國的想象力,期待好詩不斷,佳作連連。
她回復我:月亮老師您知道嗎,您給俺的留評俺都沒法回了,“整個中國”呀!您知道嗎?這對星星來說是什么概念嗎?就是個夢!而且是白日做夢——還好不是“跨過半個中國”呵呵!呵呵!
星星又寫了一首《星星與月亮》給我:
星星
夜夜追逐月的神奇
落葉對根的情義
千里之外無數(shù)次的登錄點擊
登錄點擊點擊登錄
搜尋你的蹤跡
?
等——最初的約定
等月亮升起
月色蕩漾著憂傷的漣漪
心中漾起虛幻的漣漓
輕輕地一聲問候
今天還好嗎?
?
季節(jié)是歲月的痕跡
星星——沒有色彩的把生命繼續(xù)
每晚還是無數(shù)次的點擊
只想再次看到你輕輕敲門的指印
?
只要月亮還在繼續(xù)
星星就不會輕言放棄
放棄對你的點擊
等——是生命的延續(xù)
?
終于
終于破曉的魚白亮起
空間里留下熟悉的痕跡
窒息的呼吸
塵封的愛再次被開啟
一切的一切
伴隨著模糊的淚眼,
在夢幻中繼續(xù)。
我為這首詩寫了評論:
一篇充滿深情的以景色比喻愛情的詩,夜幕降臨,星星早早爬上了夜空,夜夜追逐月的神奇,執(zhí)著的等待著月亮的出現(xiàn),千里之外無數(shù)次的登錄點擊登錄點擊點擊,登錄,搜尋月亮的蹤跡,季節(jié)是歲月的痕跡,星星——沒有色彩的把生命繼續(xù),每晚還是無數(shù)次的點擊,只想再次看到你輕輕敲門的指印,只要月亮太陽還在繼續(xù),星星就不會輕言放棄,等——是生命的延續(xù),愛——在等待中延續(xù)。星星,無時不存在,只要有可見度的夜空就在閃爍,月亮卻不是,他有圓缺的規(guī)律,還要有太陽光的反射的時機,有早晚,有時候他的升起已經是黎明,哪怕是只有一刻時光。星星也是憋住了呼吸,開啟已經塵封久時的愛,伴隨著模糊的淚眼,在夢幻中繼續(xù)。詩歌以景抒情,幻想也合乎邏輯,太陽出來要干活,只有夜色中點擊,畫面感極強,仿佛看到一顆等待的心。這份執(zhí)著值得珍惜,一份很有想象空間的詩歌。
二、緣去如夢
詩人的情感很豐滿,但現(xiàn)實生活很骨感。
我說:“我比你大十歲,恐怕會不合適?!?br />
星星說:“家有一老勝有一寶?!?br />
我說:“我是一個外地人,沒有房子,存款也不多,恐怕很難讓你幸福?!?br />
星星說:“我家有房子,以后兒子結婚生子,我們給他帶好孩子就好了,你有退休金,我們生活沒有問題?!?br />
我說:“一個女人小時候父母說了算,喪偶了,老了想再走一步,這個時候孩子說了算,婚姻的事你自己就沒有說了算的時候?!?br />
星星說:“我的孩子很孝順,他一定會理解的。”
終于她兒子退役回來了,現(xiàn)實給了她一個沉重的打擊。
星星兒子說:“第一,他沒有多少存款,工資也不高,他沒有能力讓你幸福,第二他的年齡比你大十幾歲,他老死了你不是又要守寡嗎?再說我們這個村太復雜,容不下外來人?!?br />
事已如此,我再三權衡,決定放棄無謂的努力。
她寫了一首《愛情像流星一樣隕落》發(fā)給我:
我的心
曾浸泡于淚的湖泊
我的腳
曾在血紅的腳窩中跋涉
如果我拿出一顆真心
邀你來做客
你會發(fā)現(xiàn)其中交錯的溝壑
?
現(xiàn)在你看
我的頭,頂著四季的
霜雪
失血的身軀已尋不到
青蔥的亮色
我知道前行的路上
伸出過那么多溫暖的梯子
但我不敢,不敢輕易的釋放激情
不知哪一階
會讓美麗的夢
如流星一般匆匆的隕落
?
所以啊我不需要
海市蜃樓的泡沫
如果不愛我
請別給我一個花期一樣的許諾
?
站在冷寂的窗前
我把一段寫好的話
反復琢磨
不知一旦點擊發(fā)送
未來,是會否更加寂寞
今夜的一場流星雨
已將,你我的天空劃破
?
今夜我為你而難過
潸然淚下
濕了夢的依托
多么想自己
能永遠失去女人敏感的直覺
因為啊
我已不知不覺
習慣有你每一個夜晚遙相對坐
?
曾經的許諾
是否可以看做
星星與月亮的相守之約
?
星星如我
每晚的月亮
卻有陰晴圓缺
我雖懂你
難以從自然規(guī)律跳脫
那么能否在有月的夜晚
好好陪陪我
?
你看啊
你面前的星星眨著眼睛
炫耀著幸福
在多么美好的感覺中
向你喃喃訴說
?
可偏偏今夜
一場流星雨意外地滑落
那時
你的心中可曾感知
這隕落的每一顆流星
我都看做你
每一次許下的美好愿望的失落
就像我可愛的“撓撓”(一條愛犬)
留給我的快樂
被無限夸大的傷悲
如曾經失去情人一樣的感覺
?
雖然那只是
一個網絡里虛擬的幻覺
可是
我愿許下一生
以孤獨和寂寞守候這份天真的執(zhí)著
?
而與你其實
我知道這是一場善意的謊言
但卻一直期待
期待著在哪一天
你
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我砰砰跳動的心
是如何的不知所措
?
可是……
你卻像流星一樣
在我生命中劃過
在心上
留下深深的一個浸血的坑窩
今生足夠以孤老終生
不知何日輪回
明月的清輝將我從夢魘中
送回現(xiàn)實的世界
?
不愛我
就請別給我一個期許的承諾
我單純得就像星星
看不到雜色
今夜
我在二泉映月和星星的
時光之河中游過
面前的素箋上
只留下一行血紅的字
愛我
就不要讓這種感覺
如短暫的流星雨
一樣滑落
這首詩讓我心情很沉痛,因為孩子大了不由娘,作為一個大學生,一個在部隊鍛煉數(shù)年的青年,他的判斷應該是正確的,我認為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應該及時調整心態(tài),可是她很難從夢幻中走出來。不久他又寫了一首《雨滴》。
《雨滴》
窗外雨聲依舊
星星的心事隨雨緩緩落下
那一段七彩炫麗的邂逅
只在上古的河流
?
觸手即化的晶瑩
我卻抓不住你瞬間的永恒
?
雨夜是一個傷的口袋
早已收拾好的痛
怎么裝也裝不下
?
星星不再飲茶
只把你那份寄來的愛
裝進一個又一個的空酒瓶里
然后又在下一個時空
傻傻的癡癡的等
我真的體會到了什么叫愛如潮水,我很想讓她知道這也不是我要的結果,這還是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能力,也許對“孝順”就是一個錯覺??墒撬燎衷趬衾镄巡粊?。她又寫了一首《不醒的夢》:
《不醒的夢》
多少個夜晚
多少夢里
那個不大的院子
桂香飄飄溢滿院
串串葡萄垂嘴邊
月季花開紅似火
柿子燈籠亮閃閃
村外池塘里,一輪彎月蕩著漣漪
倒映的村莊中
閃著幾顆锃亮的星星
有一顆是我不醒的夢
?
一首舞曲《紅塵中有你真好》
在寂靜的夜晚
隨著我緩緩撩起的裙擺
舞起
齊腰的秀發(fā)柔柔的情
你那如水的眸子里
醉了的自己……
?
雞叫,犬吠
醒來時
夜已老
月也消
星星點點的細雨打濕了的
心
難熬
君卻不知曉
?
你說過月有陰晴圓缺
人有聚散離合
不再亮起的頭像
點燃了一個院子的孤獨與寂寞
電腦里傳出凄美的古箏聲
再次撥動著院落搖搖晃晃的影子
我們相約過
我是星星,你是月
你是我的唯一,我是你其中的一顆
月亮何時能掛在星星的心頭
不落!
?
昨日
離去的背影被車輪載遠
抓著月手的溫度
把星星的心扯疼
?
詩人呀
有沒有一首詩能做夢
世人呀
有沒有一個不醒的夢
我勸她要從夢中盡快醒過來,正視現(xiàn)實,過好今后的日子。她又寫了一首發(fā)給我:
《花開花落夢成殤》?
一朵花
想哭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只能把每一滴淚鑲在
玫瑰的花瓣上
等蜂
?
一朵花
想笑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卻笑得那么心酸
每件笑開了的
心事都寫在臉上
件件等你的
安慰
?
輕輕的花開
淡淡的你在
孤單地飄零
悄悄的你已走遠
花開花落
夢已成殤
如果有一天
孤獨地離世
是不是也會
來得有些猝不及防
……
花開花落,愛情的花剛剛開放,就遇到了致命的外傷,作為一個詩人怎么會不傷心,可是這要找到真正的原因,我說這就是對盲目和沖動最好的懲罰。但她還是認為是我的錯,又發(fā)來一首:
《鏡花水月》
?
你說
你很在意我
甚至虛構出
一個我渴望的溫暖懷抱
我以為這一生變作魚
在暖流中游出驕傲
?
為了安慰我
你甚至把我捧到云霄
讓我在夢中
坐在了天堂的門口
當我以為自己生出翅膀時
你卻突然把我腳下的梯子抽掉
然后幻化成一縷青煙逃跑
……
死了
一定是死了
我對自己說
?
在海邊
我徒然地看著一粒沙子
縱身跳進了大海
我千方百計地打撈
回應依然是滾滾的波濤
我不知道?
我對你日以繼夜的呼喚
是否也是徒勞
我也覺得這樣的結局太殘酷,但又不能再繼續(xù),我尊重她兒子的意見,因為他說的有道理,畢竟是兒子是她的唯一親生骨肉,愛情是可以在今后生命中再次遇到有緣人的,不過我向她道歉,因為我不想傷害她們母子的感情。她又給我發(fā)來最后一首詩歌:
《相思成雨》
?
時光駐足
情節(jié)開始倒敘
模仿著種子對花的思念
我回想著你用手指
仔細地縫補我心靈傷口的溫暖
卻萬萬沒想到
傷口尚未痊愈你卻
在旁邊又劃開更深的一刀
?
在我的生命里
你像龍卷風一樣襲來
像舞臺上的魔術師
將我變成了一個奔向親人的孩子
然后你走了
不管我的迷途
和哭喊
?
我無法留住你
瞬間停留的腳步
也無法留住
你從我身體里帶走的
生命中一切的美好
包括你來時的腳印
和之前手上留下的余溫
唯獨?
只給我留下了無盡的離殤
在南國瘋長
?
今年江北不多的秋雨
卻分外寒涼
手持一把雨傘執(zhí)拗于
和你來時一樣的雨中
一遍遍告訴自己
你一定會再來
直到冷雨將我的身體灌滿
卻只見腳邊的愛犬嗅著南來北往的
車輛的味道
詩人的感情真的很豐富,就像決堤的海,我的感覺就像是孩童時捅了一個馬蜂窩,惹了禍卻沒有招架的能力,被蜇的滿頭是包,有苦無處訴,這也是我犯得一個最大的錯誤,我在向她道歉的同時,深刻的反思,不能過分估計她的能力。
情深深,意蒙蒙,
有緣起,無份終,
棒打鴛鴦一場空,
空留遺憾到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