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誰謀殺了司徒蕙蘭(小說)
一、法醫(yī)驗尸
龍市附小家屬房三單元五零二室,年輕的司徒蕙蘭安詳地躺在潔凈主臥的床上一動不動,她睜開的眼睛帶著異樣光芒似絕望又似恐懼,她的手腳已經冰涼,臉色煞白。
一個烏黑頭發(fā)戴眼鏡,棱角分明濃眉毛的男人瘋狂地搖曳著司徒蕙蘭的手臂,咽喉中發(fā)出“啊……呀……啊……”的悲痛哀鳴。
“蘭啊蘭,蘭啊蘭,你這是怎么啦?你怎么就如此狠心地離我而去了呢?蘭兒呀,我的蘭兒……”男人的慟哭聲傳遍整個家屬房樓道,時值暮秋,陣陣涼風吹得小區(qū)院子里的老槐樹葉瑟瑟作響。
三十分鐘不到,一陣警笛聲由遠而近傳過來,三輛警車開到,雷霆萬鈞,警察同志迅速拉起警戒線封鎖住小區(qū)現場。隨警的男法醫(yī)陳勉穿著白大褂,提著一個銀色箱子急切而穩(wěn)重地走上樓梯進入五零二房。
刑警隊長用手拍了拍還在無限悲痛中哭泣的男人說:“李先生,李先生,人死不能復生,你節(jié)哀順變,你到外面休息一下好嗎?我們讓法醫(yī)同志檢查一下逝者的身體?!?br />
那男人臉上的眼鏡鏡片淚水模糊,雖然他此刻痛苦萬分,神傷之極卻依然英氣逼人,他是司徒蕙蘭的丈夫李白樺,他回過神來,用沙啞的聲音回答:“你們要做什么?”
高大堅毅的隊長告訴他:“我們現在要給逝者做一個全身檢查?!?br />
“全身檢查?”聽著這話,李白樺仿佛感覺自己的妻子還是活生的一樣,仿佛有人要玷污她一般,他態(tài)度堅決,帶著兩絲血痕的嘴唇蹦出一句:“不行,我不同意你們檢查?!?br />
刑警隊長用正義的口吻對李白樺說道:“李先生,你好,我們現在不排除你的妻子有被謀殺的可能,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李白樺態(tài)度依然堅決,他痛心疾首地撲到身體僵硬的妻子身上,大喊道:“我不許你們碰她……我不許你們碰她……”
刑警隊長招招手,兩個刑警隊員上來要把李白樺拉開,客廳外穿戴整潔的法醫(yī)陳勉進來了,他冷峻、淡然,他用手輕輕地拍了拍逝者丈夫的肩膀,禮貌地說道:“李先生,您好,請您相信我,我不會冒犯您的妻子的,我以我的職業(yè)操守向您保證,我現在給她做檢查是方便第一時間取證。”
李白樺的下巴很帥,他的頭發(fā)有些凌亂,看著儀表整齊的法醫(yī),他的堅決中生出一絲猶豫,就在這一絲猶豫中,李白樺被兩位刑警隊員架著胳膊拉了出去,他雙腿發(fā)軟,被拉遠著和逝去妻子的距離,口里再次發(fā)出呼天搶地的哀嚎聲:“蘭兒,我的蘭兒……蘭兒呀,我的蘭兒……”
五零二室門外站著擁擠的獵奇鄰居,法醫(yī)陳勉示意主臥室內所有人退出去,只留下一個專門給他記錄的助理。陳勉把房門關上,屋內的空氣頓時變得凝重,這間臥室物品擺放整齊,床上的被套、枕頭套都是新的,被面是純棉真絲的,印著兩個可愛的“恭喜發(fā)財”的寶寶圖案甚是喜人與這悲涼的氣氛非常不搭。
陳勉法醫(yī)緩緩地掀開半蓋著她的被子,床上呈現出逝者司徒惠蘭修長而豐滿的身軀。陳勉猜測著逝者的身高、體重:一米六九,五十五公斤。陳勉用手梳理一下逝者的頭發(fā),她烏黑的秀發(fā)還帶著香味。陳勉用手一點一點地觸摸、查驗著司徒惠蘭的頭皮卻沒有發(fā)現任何傷痕。她的眼睛依舊瞪著,那一對彎彎的眉毛像小船一樣非常性感、美麗。陳勉用手輕輕地把她的眼睛合上,此刻的司徒惠蘭不像一位逝者卻像一位睡美人。陳勉有條不紊地把她的上衣脫下,司徒惠蘭露出了柔美白皙的軀體,她的胸衣是粉紅色的。
二、新來鄰居
端午節(jié)的前三天,天空中陰云密布,一輛白色卡車停定在龍市附小家屬房小區(qū)門口,后面的藍色滴滴出租車上跳下來兩個人,一米七八的英俊男人李白樺走向前。他臉上露出燦爛笑容誠心地說道:“這將近一千里的路程,太感謝您了!走,咱們先找個地方吃個飯?!?br />
卡車司機抬頭看看天氣,擺擺手回應到:“小帥哥,吃飯以后再吃吧,趁現在還沒下雨,咱們趕緊把您的家私卸下來?!崩畎讟逋噶恋难劬粗疑奶炜沼X得卡車師傅說的有道理,點點頭和他一起從車上往地上卸貨。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了,像小山坡一樣高高的一堆,這些都是李白樺和他的妻子司徒蕙蘭平日里的家居用品。二零二零年,新冠疫情襲來,機敏的李白樺選擇帶著妻子逃離廣市來龍市繼續(xù)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之路??ㄜ囁緳C見高高的一堆小山,心有余悸,收了運費開著車一溜煙跑沒影了。
李白樺正插著腰望山興嘆,風姿綽約的司徒蕙蘭徐徐而來,她手里拿著兩瓶本地特有的高檔飲品——高山青草奶。她遞一瓶給自己的丈夫說:“老公,來,咱們一人一瓶,喝完咱們一起沖鋒?!彼f話的時候非常自信,眉毛挑高像極了一位叫湯唯的女影星。夫妻兩個租的是附小家屬房三單元五樓二號,這是一幢沒有電梯的老樓,他們——吭哧的汽車聲、咣當的卸貨聲、親昵的談話聲早就驚動了小區(qū)內的所有人,三單元四零二室的窗戶鐵絲網上一雙褐黃色、深邃的眼睛正遠遠地沉默地注視著他們。
稍歇片刻,夫妻倆開始攻關。李白樺用手臂摟著一大包衣服扛在肩上,踉蹌地走幾步,他回頭對妻子說:“蘭兒,你慢點搬,拿不動就別拿,累了就坐在這兒休息,我來搬?!彼就睫ヌm看自己文質彬彬的白領丈夫此時成了一個甩膀子賣力氣的藍領搬運工不由會心一笑,她笑起來緋紅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酒窩,讓人著迷。平日疏于鍛煉的李白樺五趟下來,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司徒蕙蘭從名貴的包里拿出一塊真絲手絹走到丈夫的面前給他擦汗。此刻李白樺有些勞累地坐在一個皮箱上,他俯視著自己年輕的妻子:她已脫去了外套,只穿一件粉紅的貼身的中國風旗袍,凸顯著她的身材性感妖嬈。李白樺忍不住用帶著些灰塵的手拉一下自己妻子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來。司徒蕙蘭連忙推開,嬌羞地說到:“有人呢……”
兩人還在眉目傳情,天空的雨水開始滴下來,這下他們夫妻倆慌了神,李白樺不想讓自己的家私淋了雨,一手一個行李加緊往樓上搬。嬌弱的司徒蕙蘭也展現出了她強大的一面,她把三厘米高的高跟鞋放一邊,換上一雙平底拖鞋,纖細的手用力地拖拽著箱子、書籍、公仔、玩具等物品往樓道下放?;艁y中的李白樺一回頭看見雨中的妻子:旗袍已經濕透貼在身上,火辣的身材呼之欲出,旗袍大腿的開衩處露出白皙肌膚。李白樺一把拉住妻子:“蘭兒,你快上樓上洗澡去吧,這里讓我一個人慢慢搬?!彼就睫ヌm遲疑片刻,濕漉的長發(fā)下鵝蛋臉莞爾一笑:“才不用,我沒事,我們一起搬吧?!闭f著她端起一盆君子蘭就上了樓,李白樺看著妻子婀娜的背影,內心感觸萬千,他暗暗發(fā)誓:在新的城市他一定要努力,讓自己最心愛的妻子過上好日子。
夫妻同心,其利斷金,空中的雨滴飄落、飄落。半個小時后,地上只留下兩件行李,其中一件是用塑料箱子裝著的偉人畫像,那是李白樺的精神食糧。忙活半天總算要收尾了,司徒蕙蘭內心有些竊喜,她彎下腰纖纖手指抓一下塑料箱子邊沿,怎料雨天濕滑,箱子剛拿起就掉落下去。箱子摔碎了,里面的東西散落一地。這時候一個穿著紅黃馬甲的男清潔工戴著斗笠,拉著車子過來。那清潔工五十歲上下,目光炯炯有神,他臉上洋溢熱情,拿過一個黑色袋子,走到司徒蕙蘭的身邊對她說:“來我?guī)湍惆?!”他一邊說一邊把畫像、日歷、紀念卡片等物什放進袋子里。司徒蕙蘭站在一邊手足無措只好說聲:“謝謝,叔叔。”
男清潔工手腳麻利,一會就把地上散落的東西裝好了,他把袋子遞到司徒蕙蘭的面前關切地問道:“你們是新搬來的嗎?”司徒蕙蘭此刻全身上下濕透,感覺尷尬:“是的,我們是剛剛搬來?!闭f完拿起袋子扭頭就上樓上去了,男清潔看著女子走開,扯起嗓門喊到:“我姓黃,大家都叫我老黃,這個些碎塑料我就拿走了?!彼就睫ヌm轉身站在樓梯口回答他:“好的,黃師傅,你拿走吧?!?br />
三、甜蜜兩口
三天的努力,夫妻倆終于把五零二室收拾的有點家的樣子。這一天剛好是一年一度的傳統(tǒng)佳節(jié)——端午節(jié)。打扮帥氣的李白樺從市場買了東西,他健步如飛,一口氣從一樓奔上了五樓。今天他故意不用鑰匙開門,用手“咚咚咚”敲起門,歡快地吶喊著:“開門,開門!”
司徒蕙蘭——一根紅皮筋挽著秀發(fā),著緊身背心,小短裙,踏著兩厘米跟的拖鞋“嘎吱,嘎吱”走到門邊,她像山林里婉轉鳴叫的黃鸝鳥一樣詢問著:“誰呀?”
“我,你老公!”李白樺爽朗、干脆地接著話。
聽到是自己丈夫的聲音,司徒蕙蘭趕緊開門,只見李白樺立在門口像南天門的天王一般魁梧、神氣,司徒蕙蘭打趣到:“你還不進來?難不成要在樓道上做男裝模特?”
李白樺興奮地說:“老婆,你猜猜我買了什么?”
“買了什么?”司徒蕙蘭好奇地問。
李白樺左手迅捷地把一斤鮮活大蝦、一只肥美螃蟹、一串紫色葡萄拿到她的面前,同時來了一句響亮的“鐺鐺,鐺檔!”李白樺看了,內心歡喜,今天她還沒涂口紅,可她那上揚的嘴角露出的絲絲微笑依然那么迷人:丈夫有心了,這些可是她最愛吃的食物。
看見自己的妻子開心,李白樺繼續(xù)乘興追擊:“老婆,你再看!”他又從右手迅捷地拿出兩束綠植,一束是青青艾葉,一束是紅色玫瑰。司徒惠蘭把兩束綠植接在手里,歡喜不已,她們那兒過端午節(jié)插艾葉是既定習俗,還有這她最愛的花朵——紅玫瑰。司徒蕙蘭閉著眼睛,深吸一口艾葉的艾香和玫瑰的花香,內心充滿幸福。
司徒蕙蘭熟練地拿起剪刀修剪著艾葉和玫瑰的枝丫,她把艾葉插在了門上,把玫瑰放進了一個精致的大玻璃花瓶,她細嫩的雙手正擺弄著玫瑰花朵,突然李白樺從后面把她的腰身抱住了,李白樺的臉貼在自己的妻子臉上,聞著妻子的秀發(fā),荷爾蒙激素迸發(fā),和她親昵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刻,五零二室的房門再一次“咚咚咚”響了起來。沉浸在歡愉中的夫妻倆驚醒了,他們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停頓一會,敲門聲繼續(xù)“咚咚咚”響著,他們聽的沒錯是有人在敲門。“會是誰呢?”李白樺和司徒蕙蘭內心都在納悶:“自己剛搬來這個小區(qū),誰也不認識呀!不會是清理垃圾的老黃——黃師傅吧?”
司徒蕙蘭的紅色頭皮筋松動,她長長的黑發(fā)散落開來像一位美貌的瑤池仙子,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后面輕輕地詢問:“誰呀?”可是沒有人應答,她和丈夫李白樺尷尬、疑惑地四目相視都以為自己幻聽了。可此時門外又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李白樺挺挺胸脯,壯著膽子一把把門拉開卻什么也沒看見,他正在納悶,司徒蕙蘭靠了過來,發(fā)出一聲“噢”的驚奇叫聲,李白樺低下頭這才看見門口站著一個身高一米五零左右的老奶奶。那老奶奶上了年紀,微微駝背,歲月的侵蝕讓她滿臉皺紋,她的口里只剩三顆牙齒,身板弱不禁風,體重大概只有七十斤。她褐色的、深邃的眼睛望著面前這對高大的夫妻,臉上展露出三絲善意的笑容。
司徒蕙蘭下意思后退半步,低下身子微笑地對老奶奶說:“您好,奶奶!”老奶奶雖然歲數不小,但是聽力卻出奇的好。她回應道:“你們好,我們是你們樓下的鄰居,我姓王。”李白樺放松了緊繃的身體也說起話來:“王奶奶,您好!您是我們樓下的鄰居呀,很高興認識您?!彼f著話現在才分辨出王奶奶孱弱的手里捧著一個青花瓷的小盤子,盤子里放著兩個灰色的粽子。王奶奶說話的語氣很輕、很慢:“今天是端午節(jié),我親手包了些粽子,拿兩個給你們倆嘗嘗。”司徒蕙蘭會心一笑,跑進廚房拿出一個大大的光亮無比的微波爐磁盤把粽子接了過來,這白色的磁盤和王奶奶老舊的小盤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司徒蕙蘭拿走了粽子,老人臉上洋溢著的一丁點兒笑容消失,她的臉上恢復了寧靜。李白樺說:“王奶奶,您快進我們家坐坐。”王奶奶指甲尖尖,兩個手指捏著盤子,一只手背在身后,轉身下樓梯去了,邊走邊說:“我就不進去了,你們忙吧。”夫婦倆目送著王奶奶離去:她留著銀白色的短頭發(fā),穿著柔軟的景泰藍布鞋,走路很輕,生怕發(fā)出聲響。待王奶奶關上四零二的房門,小兩口回到屋子里繼續(xù)纏綿。
四、執(zhí)拗買車
一個月后,李白樺和司徒蕙蘭在龍市的生活步入正軌,李白樺的事業(yè)也不斷上升。
農歷七月初七,大街小巷充滿著“情人節(jié)”的氣息。那一天李白樺回來得很早,他買了一瓶波爾多紅酒,弄了一盤活蝦、一盤黃瓜、一盤炒雞和妻子對酌起來。
透明的玻璃杯裝著紫色的冰鎮(zhèn)葡萄酒,這也是司徒蕙蘭的最愛。三五杯下肚,司徒蕙蘭看李白樺,李白樺看司徒蕙蘭,彼此眼中都生出火花來。趁著酒意,寧靜的空氣中同時響起兩個聲音“蘭兒,公司想追加些投資?!薄袄瞎蚁胭I輛車?!?br />
兩人的話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白色桌布上那一盤白灼過的大蝦頓時顯得很缺乏活力。李白樺先說話了,妻子剛才提的要求他聽得清清楚楚,就在前天還是他陪著妻子在市中心一家網絡公司找到了一份適合她的體面的工作。他真切地詢問:“蘭兒,你想買車?你想買輛什么樣的車呢?”司徒蕙蘭站了起來,今天她上半身穿著的是一件白色襯衫,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干練、優(yōu)雅。她的眼睛閃爍著光芒,她像一只歸巢的小鳥一樣縈繞在丈夫的身旁,她用白皙而細長的手臂環(huán)繞著丈夫的脖子溫柔地說道:“老公,我公司的同事都帶我去看了兩遍了,我想買和她一模一樣的白色寶馬520?!?
有一點不成熟的看法:“法醫(yī)驗尸”一節(jié)真實性稍遜,可能是你不夠熟悉刑警尸檢勘查工作,對李柏華的反應,描寫有點生硬。芻見[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