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玉】誰言寸草心(散文) ——春天的思念
總有一些情,不需言說??傆幸恍郏驮谘矍啊?傆幸恍┤?,讓你思念??傆幸恍┚?,惹人心酸??傆幸恍┬腋?,入心傷懷。歲月無情,總會在年輪上刻下印痕。歲月多情,總會在人心上烙下褶皺。
一.陪伴
我記得,曾經(jīng)讀過這樣的一篇文章,有一個男孩因病而失明了,于是,他的母親就帶著他周游全國。每到一處,母親都會像導游一樣,給他介紹風俗人情,引導他認識感知周邊的美景和人物。那時的我,曾經(jīng)寫文贊頌,認為他很幸福,因為母親就是他的眼眸,就是他的千手觀音。
現(xiàn)在想來,倍覺惆悵無限。又是一個新年,希望的種子從我的心中緩緩地升起。
我努力地像一只小蜜蜂,在小鎮(zhèn)的大街上,拍著喜氣洋洋的對聯(lián),拍著各式各樣的糖塊,拍著威風凜凜的門神畫,拍著溫馨暖人的倒福字,拍著新鮮可口的水果,拍著過年的各種物事。偶爾,也會購買一些可口流食,像酥軟的糕點,像聞喜的煮餅,像可口的小籠包,像白霜般的柿餅,像成熟的香蕉之類。
看到牛肉買上一斤,瞧著酥肉買上幾塊,想著丸子也買上幾斤,捎帶著買一些花生,順便為父親買二斤頭肉,再購買一些其他的東西。
或許,在別人看來,過年買東西,哪家都是必須的,不足為奇,值得這樣煞有介事的講述嗎?
然而,這樣的風景美照,這樣的過年氣息,這樣的人歡馬叫,這樣的車來車往,對于我來說,卻是太重要了!因為,我計劃著回家講給臥床生病的母親聽。
帶著滿滿的幸福,帶著沉甸甸的禮物,帶著一份好心情,我驅(qū)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人們常常說歸心似箭,此時此刻,我方才真正地體會到“似箭”二字的含義。因為我想化為母親的眼眸,化為她的千手觀音,讓她感到過年的氣息,感到外面的精彩。
我靜靜地坐在她的床前,凝望著她渾濁的眼眸。我忽然感到,時光仿佛顛倒過來了。
小時候,她給我精彩。長大了,我要給她精彩。
我慢慢地翻動著相冊,給她講述著各種糖塊的名字,講述對聯(lián)的內(nèi)容,講述著倒福字,講述著小籠包的來歷,講述著李老二砂鍋,講述著城鄉(xiāng)的變化,講述著對她的想念。
母親一邊嚼著薄荷糖塊,一邊開心地說:“外面的世界真大呀!你們都是幸福的人”??粗旖菗P起的笑意,我也感到非常開心,特別特別的激動。
這時候,我不管父親叫我干活的大聲吆喝,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愿行事。父親看見母親笑得很開心,也就聽之任之了。
我靜靜地坐在母親的床前,就這樣,翻動著相冊中的上千張照片,陪著她度過一個難忘的下午,回憶過往的記憶,歡度過今日快樂。
二.貼對聯(lián)
臘月,是冬月的續(xù)命,是正月的前奏。紅梅鬧春,正是這一節(jié)令的見證。因為除夕的晨光熱烈,街市繁華,所以夜幕下的春晚也精彩了幾分。
歲月像一個無情的人。臘月三十的下午,我風風火火地驅(qū)車回到了家,和老父親共同貼著對聯(lián)??此乃查g,我猛然感到父親的額頭又多了幾道皺紋。滿頭的白發(fā),看起來蒼老許多,歲月流逝,年齡不饒人。父親更加黝黑的臉膛,承受著太多的時光雕琢,他的眼晴也有點渾濁了,那副不算時尚的花鏡訴說了一切過往的風景。一雙粗糙的繭手,拿著小刷抖動著,一點一點地刷著漿糊。那雙靜脈曲張的腿,已經(jīng)難以下蹲,只好坐在小凳子上,歲月催人老,兒女心中酸。
一張小方桌靜寂地平立在我們眼前,反鋪的對聯(lián)緊貼著桌面。春風吹不動春天的紙張,只好載著一縷縷暖意,拂面而來,又匆匆而去。
父親戴著黑邊老式花鏡,干起活來,還是那樣的一絲不茍,仿佛工匠一樣,是他一生也不會改的秉性。他用小勺子舀一些漿糊,倒在對聯(lián)的反面,然后用小刷抹勻抹細,即便是邊邊角角,也必然游走到位。我按照他的要求,雙手捏住對聯(lián)邊角,隨著他起伏的節(jié)奏,在小桌子上慢慢地拉伸對聯(lián)。等抹好一聯(lián),他就捏住對角,和我平展地抬著對聯(lián),好像抬著新年一樣,挪移到門上。
父親是屬牛的,他的一生,就如同一頭勤勤懇懇的老黃牛,俯首甘為孺子牛。今年又到牛年,或許能夠扭轉(zhuǎn)乾坤,牛氣沖天??粗嵵仄涫碌臉幼?,我想笑,卻終于笑不起來,眼里唯有一絲酸澀。
起風了,我小心翼翼地托起對聯(lián),站到事先準備好的高凳子上。父親在下面指揮著我:“高一點,高一點,上邊跟磚縫對齊,再對齊!”然后,他半蹲著拉齊下邊的角,微低著頭,對我下達著命令:“摁住邊角,粘緊一點,再用手輕輕抹平?!贝艺澈蒙习脒?,他也粘好了下半邊,上下對齊,萬事俱備,皆大歡喜!
此時,陽光高照,對聯(lián)金字閃爍。我滿意地下了凳子,向后退了兩步,深情地凝望對聯(lián),滿心的歡喜顯現(xiàn)在父子臉上。仿佛對聯(lián)上的字是父親的希望,粘貼得完美周正,丁卯和諧,也是父親追求的崇敬與幸福。
望著父親日漸弓起的背影,我的心里頓時生出五味雜陳,他老人家的一生實屬不容易。
等我們重復多次,大門和堂門的對聯(lián)全部粘貼完工。堂門的橫批是:喜迎新春。對聯(lián)是:豐衣足食戶戶喜盈門,安居樂業(yè)家家春滿園。
望著自己的杰作,父親站在門前,像完成了一項神圣的使命,快樂爬滿眉梢。竟然像孩童般地笑了起來,笑得是那樣的開心。
我用手機拍下這一瞬間,那背影,那對聯(lián),像一幅素描寫生畫,永遠駐守在我的腦海里。
時光匆匆,歲月留香,愿天下父親平安如意!愿后輩子女永恒銘記:幸福,就是父母開心的笑容!
三.月季花香
我喜歡家門口的月季。那蔥綠的葉,水靈可愛。那鮮艷的花,活色生香。她或五片,或六片,或七、八、九片,片片都是生命的味蕾。
清晨,我與她作別,回眸卻見她含苞欲放。正午,我與她相逢,卻見她明眸善睞。傍晚,我與她邂逅,晚霞映紅了她的臉頰。月初,她是含羞的少女。月半,她是怒放的新娘。月末,她是知性的女人。天天水靈,月月綻放,年年優(yōu)雅,歲歲飄香。歲月,是她心靈的明鏡,時光,是她溫柔的心境。她的美麗給我?guī)砗眯那?,她的裝點美麗了我的人生。
她長袖善舞,把流年銘記,只留指尖的一抹清香,把人生暈染,把生命映照,把父母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