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世上只有媽媽好(散文)
再過兩天,小外孫女就滿27個月了。2020年7月9日至2021年3月31日,我獨自帶著小寶過了九個月的鄉(xiāng)村生活。這里對我來說,是異鄉(xiāng);對小寶來說,是出生地,也就是女婿的老家。這期間,女兒女婿基本是每兩個月回來一次,每次回來,他們總是習(xí)慣給我們制造驚喜,所以,一般都是快到了,才通知我。
這一次還比較好,提前四個多小時就通知我了。但是我沒有告訴小寶,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我怕她興奮不睡覺。
昨天下午兩點,上床準(zhǔn)備午睡,按她的習(xí)慣,一般都是上床就躺下,很快就會睡著。這次則不同,她就像心里有事兒似的,不躺下,在床上轉(zhuǎn)悠來轉(zhuǎn)悠去的。我猜想:或許是母女連心吧,她感應(yīng)到媽媽要回來了?之前有一次,他們提前通知我,我也沒多想,就告訴了小寶,那時她還小,誰知她那么在意,竟然興奮得整晚不躺下,明明困得眼睛都迷離了,就是不躺下,一直撐到半夜,爸爸媽媽到家了,跟他們玩了一會兒,才肯去睡覺。這回又是相似的情形,怎么說都不躺下,沒辦法了,我就試著說:“你快躺下好好睡覺,姥姥給你變個媽媽,待會兒,你一睡醒,就能看到媽媽?!睕]成想,話音剛落,她就乖乖地躺下,很快就睡著了,像個溫順的小綿羊,恬靜又可愛。
看著熟睡的寶寶,我不禁感慨萬千,平時孩子總說不想媽媽,如果真的不想,提到媽媽回來能是這樣的反應(yīng)嗎?這得是有多想媽媽?看來小孩子也會口是心非,或許他們也善于維護可憐的自尊,借以掩飾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用偽裝的堅強做鎧甲來保護內(nèi)心的脆弱和敏感?哎,不管怎樣,一想到睡醒一覺就能看到媽媽的感覺,真的很美好,我仿佛看到了小寶在夢里微笑的樣子……
女兒女婿于昨日18:15到家,寶寶和他們一起玩到22:00,還戀戀不舍,我把她帶回我們屋子睡覺,她又自己下地摸著黑跑過去找他們說話,害得她爸爸媽媽困得迷迷糊糊地陪她嘮嗑,直到23:30才消停,還是在他們床上睡著的。
小孩子的內(nèi)心世界,我們不懂,揣摩不透,但是孩子與父母那份骨肉親情,真的是任何感情都無法替代的,而且總是在不經(jīng)意間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讓人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
推己及人,一想到天底下有無數(shù)的孩子,因為種種際遇而缺少父母最長情的陪伴與關(guān)愛,那些孩子的內(nèi)心得有多么孤獨與無助?做父母的確實也不容易,有很多人為了生計疲于奔命,不得不與孩子分隔兩地,要怪只能怪這世事總是難兩全。
最可恨的是那些因為一己私欲,故意拋棄孩子的父母;最可憐的是那些因為不可抗因素而失去父母的孤兒。記得有一次看到網(wǎng)上瘋傳的一張圖片,畫面是一個5歲左右的孤兒小女孩兒,用粉筆在地上勾勒出來一個女人的輪廓,然后她就躺進“媽媽”的懷里,閉目安享媽媽懷抱的溫暖??吹疆嬅娴囊凰查g,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就掉下來了。可想而知,這孩子的內(nèi)心得是有多孤苦無依?幼小的心靈到底承受了多少不該承受的負(fù)重?想媽媽得想到何種程度,才能想出用這種辦法聊以慰藉自己孤寂無助的心靈?
多么希望這樣的兒童能少之又少!多么希望普天之下的父母,都能認(rèn)真擔(dān)負(fù)起自己為人父母的職責(zé)和使命,只要一息尚存,就要全力以赴,用心對待孩子,無論遭遇什么事情,都請不要把孩子丟進黑暗的深淵。
無論何種情況,孩子都是最無辜的。祈禱普天之下的孩子都能遇到良人,都能被善待,都能被陽光親吻,被大地深愛,愿這世間多一些團聚,少一些流離失所,愿所有的孩子都能過出幸福的模樣。
我們的小寶固然是幸福的,也是幸運的,今天就要回到父母身邊嘍,又是嶄新的一程,重新啟航,依舊向著朝陽前進。
我們的鄉(xiāng)村生活短暫而美好,幽靜而富足。還真有點舍不得告別,那些二月里就開始呼朋喚友的薺菜,早已遍地開花;油菜花田,那些從冬末就開始綻放的黃色小花,依舊熱情洋溢,嬌嫩可愛,一片片,放眼望去,像是一個個落入凡間的精靈;綠油油的菠菜,胖胖的小蔥,經(jīng)過寒冬的洗禮,在春來時愈發(fā)煥發(fā)出勃勃的生機;我們又培育了新的秧苗,黃瓜,豆角正在悄然神速生長……孩子的大爺爺給我們栽的桃樹已經(jīng)打滿了花苞,靜待開放呢;二姑奶奶給我們新栽的一棵棗樹,兩棵石榴樹,也等待我們見證它們的成長呢。親愛的小樹苗,不說再見,不談離情,此刻愿你們是沒有感知的,惟愿你們好好吸收陽光雨露,早日長成參天大樹,碩果累累?;仨梢姡洃浬钐?,那些熱情的鄉(xiāng)鄰,總是能讓人感受到鄉(xiāng)村的淳樸;村里那些健康爽朗的高壽老人,總是能喚起你求生的欲望,渴望自己將來也能成為他們那樣耳聰目明、健步如飛的老人……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比起小寶和媽媽團聚的喜悅,這一切的恬靜、安逸與美好,瞬間就進入了時空隧道,成為過往的記憶。它們更像是我打開的一箋書信,從頭讀到尾,用了不長不短,九個月的時間,一切都剛剛好,疫情暫時趨于平緩,小寶遺漏的疫苗最后一針也將于今日補齊。信箋就此讀完了,信封開啟了總是要合上的,縱有萬般感慨與留戀,還是要將記憶封存的。
別了,鄉(xiāng)村的一切。啟程在即,小寶開心,大寶更開心,她同時跟女兒和媽媽都團聚了,別說愿望實現(xiàn)了,想想都美!
人生最美的高光時刻之一莫過于母女團聚,那首悠揚動人的旋律又清晰的在耳畔響起:世上只有媽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