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爹爹給我無價寶(散文)
最近,母親給我上了一堂政治課,她給我和妻子講了姥爺的故事。據母親說,我姥爺是一個建國初期的老黨員,有很多先進事跡。于是我對母親的講述進行了錄音,為了將其作為永久的紀念,現整理如下:
小的時候最喜歡看一出京劇,看了許多遍,其中的臺詞和唱段都熟記于心了。這就是《紅燈記》,因為李玉和拿的那盞號志燈,我父親也有一盞。我最喜歡的那段是《爹爹給我無價寶》,經常在自己家的小院子里聲情并茂的演唱:“爹爹給我無價寶,光輝照兒勇向前,爹爹的品德傳給我,兒腳跟站穩(wěn)如磐石堅,爹爹的智慧傳給我,兒心明眼亮永不受欺瞞,爹爹的膽量傳給我,兒敢與豺狼虎豹來周旋……”因為我父親也是共產黨員,也是鐵路工人。我家也有一盞號志燈,接過父親手中的號志燈,就意味著接父親的班,做一名鐵路工人,當然也加入黨組織,成為一名共產黨員。這是我夢寐以求的。
我父親是一位老共產黨員,他十三歲就在晉察冀邊區(qū)加入了兒童團,十八歲加入了共產主義青年團,二十歲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一直以來他都是以自己是一個黨員而自豪的,同時也是以黨員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的。最早父親在工務段當養(yǎng)路工的時候,別人一天換四根枕木,父親一天換八根枕木。累得晚上腰酸腿疼都上不去炕了。母親說“孩子他爹,別人一天干四根枕木,你干五根就是先進了,為啥要干八根,把自己累成這樣,長期下去怎么行???”父親說:“為國家建鐵路,共產黨員應該竭盡全力,不能留有余力。我本來能換八根枕木,為什么要干五根呢?那不是留有余地了嗎?”說得母親只好嘆口氣說:“,你呀,真是憨厚!咱們的工人都像你這么實誠就好了!”其實父親不僅是個實心眼兒,他對技術問題還精益求精,他是養(yǎng)路工中級別最高的工匠,那時候人工換的枕木,是要用儀器測量質量的,父親干的活兒,每次都是質量最高的,我雖然不懂父親的技術問題,但是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父親的工資和質量獎金都是他們工友中最高的。父親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一直都是我學習的榜樣。
我中學畢業(yè)那年,趕上了上山下鄉(xiāng)運動,好心的鄰居勸父親說:“你家經濟困難,申請留老大在身邊安置工作吧,不是說多子女的家庭可以留一個在身邊嗎?”父親卻說:“上山下鄉(xiāng)是黨和國家的號召,我是共產黨員,怎能不響應國家的號召?女兒作為一個新時代的青年能去邊防線上站崗放哨,是她光榮,我的女兒能吃苦耐勞。我相信她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也不是一個拈輕怕重的人?!?br />
第一年連隊安排探親假,本來輪到我探親了,可想起父親曾經說過,不加入黨組織,不要回家探親,于是我主動找領導,將探親假的指標讓給了別的戰(zhàn)友。父親聽說以后寫信對我說:“好樣的,是我的閨女,當兵團戰(zhàn)士,一定要爭取早日加入黨組織。”
后來,我在救火中表現突出,連隊將我的事跡上報到32團黨委,請求嘉獎,團長問:“是黨員嗎?如果不是的話,趕緊發(fā)展入黨,這樣的好同志怎么能不是黨員?”連隊指導員說:“她不是共青團員,不能直接入黨,先加入共青團吧?!庇谑俏矣行壹尤肓斯睬鄨F,同時失去了一次加入黨組織的機會。父親知道后,來信尋問:“為什么不早一點加入團組織組織,如果你是團員,這次不就入黨了嗎?”我嘴上沒說話,心里想:“加入團組織,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呀,我每年都是五好戰(zhàn)士,軍訓是優(yōu)秀,干活完成任務第一,早就寫了申請書,人家不發(fā)展,我有什么辦法?這種事情是隨心所欲的嗎?”
國家恢復高考制度,大學開始招生。父親給我寫信說:“我們將生活在國家要崛起的時代,國家搞建設需要很多大學生,你要響應國家的號召,身先士卒,一定要考上大學,以便更好地報效國家……”父親不但給我語言上的支持,更是給我尋來了一大摞復習資料。我聽了父親的話,我日夜備考,不僅補習了政治和語文,還惡補了數理化的課程。終于是“矬子里面拔大個”地考上了大學。父親在高興之余嚴肅地對我說:“你上了大學就會成為國家的干部,什么叫干部啊,干部,干部,就是先干一步,多干一步,決不能落后于普通百姓。更不能徇私枉法!記住,是我的女兒你就要努力工作,不計報酬?!甭犃烁赣H的話,我不敢怠慢,工作學習一直很積極,還擔任團支部的組織委員。但是入黨問題一直都停留在是“積極分子”這個層次上。大學畢業(yè)的時候,黨總支將我的情況寫了一份材料,裝在檔案里,介紹我是學校的入黨積極分子,建議工作單位重點培養(yǎng)。就這樣,我錯過了第一次機會。到了工廠以后,一直是積極要求入黨的,而且遇到一次發(fā)展的機會,但是領導找我談話說:“劉同志是中層干部,為了便于工作,先發(fā)展他。”我無話可說,就這樣錯過了第二次機會。
再后來,弟弟高中畢業(yè)接了父親的班,在交班儀式上,父親說:“兒子,你要記住你父親是共產黨員,你也要加入黨組織,以國家利益為重,高高舉起手里的號志燈。李玉和家里的號志燈是傳家寶,我們家的號志燈也是傳家寶?!钡艿芙舆^了父親的號志燈,他真的很聽話,歷次圓滿地完成任務,早早加入了黨組織,成為一名黨員。父親的號志燈精神真的傳給了弟弟。我想:“雖然我沒有得到號志燈的物質形態(tài),但是號志燈的精神是無形的,我一樣可以繼承號志燈的精神。”
父親經常說:“我們家來自革命老區(qū),我們的新生活都是黨給的,因此我們必須時刻牢記報效國家。”父親經常給我們講抗日的故事,將老區(qū)的紅歌教給我們唱。父親常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抗日戰(zhàn)爭時期是救國救民,現在是強國強民。你們都要學習一技之長,為祖國建設獻計出力?!?br />
我們兄弟姐妹都受父親的影響,在各條戰(zhàn)線上努力工作報效國家。我在教師工作崗位上工作了三十多年,教過的學生不計其數,每當我出入煙臺街的銀行企業(yè),都能碰到自己的學生。學生們都稱贊我是“像媽媽一樣的老師!”就這樣,我一直到退休都是入黨積極分子,雖然組織上沒有入黨,但是思想上我一直在努力。我知道自己不夠優(yōu)秀,才兩次錯失成為一名黨員的機會。而我的大弟弟每年都被評為優(yōu)秀共產黨員。我的侄子、外甥、外神女等等晚輩兒孩子們都先后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并且都是模范黨員,外甥已經晉升為武警部隊的團長。我們家里幾代人都是黨員,唯獨我陰差陽錯一直到退休也不是黨員。關于這件事,父親曾經多次批評我,說我沒有積極靠攏組織。至死不能原諒我的落后行為。由此可見,父親對加入黨組織是多么重視,這就是他一個老共產黨員的家國情懷。
父親在職的時候,每年都被評為優(yōu)秀黨員。父親退休以后,回到太行山老家,自己花錢修路,開荒造林,得到鄉(xiāng)親們的愛戴。我弟弟總是自豪地說:“父親是太行山出來的星星之火,而我們七個子女要將這點星星之火燒成燎原之勢!為我們的國家富強而工作,就必須加入黨組織?!蔽蚁耄焊赣H對我的批評是對的,弟弟的話也沒錯,父親和弟弟都是模范黨員,他們都在竭盡全力為黨工作,而我的思想不夠進步,表現不夠優(yōu)秀,現在盡管退休了,一定要加強學習,爭取在思想上入黨,思想上進步是不分先后的,什么時候都可以積極要求進步。
退休以來我寫作了《父親在晉察冀邊區(qū)的初戀》《父親的抗戰(zhàn)》等紀實性文學作品,為紀念抗戰(zhàn)勝利做出了自己的貢獻。我還在繼續(xù)堅持正能量作品的寫作,退休十年來,我完成長篇小說三部,還有一部《藍顏知己》正在連載中。在江山文學網站發(fā)表短篇作品XXX篇,其中精品XX篇,在紙媒發(fā)表中短篇小說122篇,長篇連載一部。今后我還要繼續(xù)一邊讀書,一邊寫作,爭取寫出更好更優(yōu)質的好作品??傆幸惶欤赣H會因為有我這樣的女兒而驕傲的。
老父親,女兒理解您的家國情懷,雖然您離開了我們,但是我不會教您失望的,我會永遠牢記:爹爹留下無價寶,這無價寶就是號志燈的精神,它的光輝將照亮女兒前行的路!
母親的故事講完了,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以前聽過許多共產黨員的故事,但是都沒有母親的故事更叫我感動,因為這個故事的主人翁就是我的姥爺。我跟他見過面,知道他性格憨厚耿直,卻不知道他原來思想覺悟這樣高,對孩子們要求這樣高。難怪我母親已經退休十年了,還是這樣要求進步。我母親就是咱們江山文學網站的簽約作者太行飛劍,在他的影響下,父親也注冊了賬戶,但是沒有多久,父親就去世了,為了紀念父親,我繼承了這個賬戶。我和母親以及我兒子都經常登錄父親的賬戶發(fā)表文章,用這樣的方法紀念父親,讓父親的精神永遠成為鼓勵我們全家堅持寫作的動力。讓父親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姥爺給了母親無價寶,那就是號志燈的精神。我父親也是一名黨員,他對我的教育,給我的精神財富也是永遠用不完的,那也是無價寶。這就是我們家的傳統(tǒng)和家風。
2020年以后,太行飛劍老師開始在兒子的公眾號發(fā)布作品,后來開設了自己的公眾號,開設以來一直堅持天天更新兩篇作品,還能夠與讀者互動,得到粉絲們的愛戴。2020年以來,小說和散文除了在《膠東文學》《芝罘文藝》《奔流》《五臺山》《荷花淀》《華東文學》《楚風作家》等純文學刊物發(fā)表以外,主要是在公眾號發(fā)布。2020年太行飛劍向山東省作家協會提出了申請,她非常想成為省作協的成員,亦表示自己已經從會計教師轉身為省內作家了。結束對太行飛劍的采訪時,她對我說:“你最好給我寫上:太行飛劍張鳳英老師,從統(tǒng)計員到省內作家。”我說“你是一個退休的文學愛好者,能走出這樣一條文學創(chuàng)作之路,我們年輕人怎么還能不努力工作呢?”采訪結束了,我還是對太行飛劍張鳳英有了新的認識。
大孫子寶寶早已經走進爺爺的書房,開始研究世界歷史和社會科學,有一天,我發(fā)現他在閱讀《第一財經》這本雜志。爺爺如果天上有知,他一定很欣慰,因為他最喜歡孩子們早一點對財經問題感興趣。大孫子寶寶對我說:“奶奶,我通過讀這本刊物,明白了一個道理,制造業(yè)在經歷了蒸汽化、電氣化、信息化三個時代之后,下一個階段應該走向智能化,2025年以后的中國將會出現許多沒有員工的車間,那里只有各種高科技全自動化的設備在作業(yè)區(qū)工作,這就是第四次產業(yè)革命,這就是未來的工廠模式,而我的責任就是管理這樣一個高科技的工廠。”
我家最近來了三位新客人,它們是三條小金魚。而我最喜歡的是金魚“多多”。多多全身黑紅相間,與其他兩條紅色的魚相比起來,有點兒與眾不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讓我感受到它對新生活的向往。它活靈活現地在自己一片水草領地里游來游去,就好像是一個揚威耀武的國王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多多在平時非常淘氣,有時候當我屏息凝視望著它是,它就一下子躍出水面,濺出我一臉的水?;蛘撸透徑男◆~打架,撞來撞去,有時甚至打到天昏地暗也不分勝負,在這個時候,多多只好回到我給它蓋的石頭房子里。
晚餐時,多多就等在暗處。當紅魚前去爭搶香楠味兒的餅干時,它一個箭步沖上去,在空中畫起一道完美的弧線,一下子把餅干吞進嘴里,搶走了紅魚的食物?;蛘?,躍出水面,一下子咬住我手里的餅干,拖回石頭屋子里面去享用了。在這種受到偏愛的日子里,多多日益肥胖起來。
多多在換水的時候,簡直要把人折騰死。它先是跳來跳去,不讓我把它放進大桶里,它用盡力氣,還是斗不過萬有引力,只要不情愿地跳進桶里。
多多是一條活潑可愛的金魚,是我課余生活的好伙伴。
(2018年10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