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渡】我們無法擊中語言的內核(組詩)
一
我想擁抱你
這大地上的蒼茫一瞥
看不見的事物在涌動
呼吸在一葉肺里靜止
催生的慌亂,在門內徘徊
干硬的凍肉,魚蝦……
被復活,沒有辨識度的國界
一顆焦躁的心就是一只困在籠子里的鳥
渴望飛翔,渴望自由
被刷爆的短視頻
傾聽誰的嘲笑?
一個時代的枯竭
在腦殼里逐漸成型,赤身露體
二
打死他,語言的暴力堆積
死亡的幽靈復活,指點江山
一絲陰冷的氣息在大地上游走
天地寒涼,人心瑟縮
酒精的濃度,是生是滅?
問詢的話越來越茫然
“你”這個指代已成為眾矢之的
又有誰能讀懂“他”背后的傷悲?
“我”已經成為一個大詞,高不可攀……
三
縱深的羞語,
是宇宙億萬年的情話
有如一片薄薄的時光
卡在歷史的咽喉
吐出詞語的一絲暖昧
咽下慌亂的音符
頹然接納人類的第一聲啼哭
這木訥的呻吟
在荒野的極致里突然蘇醒
擊中萬物賴以呼吸的心臟
天地的母體,再一次孕育喑啞,這空曠,奔突的喧囂的死寂
四
干癟的籽粒,在濕氣中,緩慢膨脹
它無法喂養(yǎng),異化的語言
被掐掉的豆芽的根和葉
討論合成物質的速成
我在晶瑩剔透的空氣中,永遠的沉睡
這是一個寫作者最后的——體面
請原諒我的懦弱和羞澀,詩人——這并不光鮮的名字
因為欲望的最深處
寫著人類無法堅持的恪盡職守
最后只能在,一片漆黑的掌聲里,破滅
五
沉睡的夢,被一只狗的哀叫驚醒
這不潔的聲音
困擾著這個時代
半月標點的骨血,渾濁地等待一場風暴的清洗
窗外的一抹藍色,蒙塵。
焦灼的口號,蓄謀已久
你無法撇清的語言
在尋找出口,決堤和滿溢
是最后的答辯,沖破生命深處的無奈
六
從古老空虛里長出的尖刺
在荒野滾動
折斷的草莖,紛紛逃離
尋找環(huán)境的鳥,在季節(jié)深處悲鳴
草原的黃,是時間的流感
淹死秋蟲最后的呻吟
一只田鼠探出頭,眼底深處的狡黠
無需遮掩
爛俗的欲望滋養(yǎng)肉身
一絲光悄悄藏在鏤空的語境里
用牙齒嚙噬干癟的誓言
這大地的母親,億萬年的慈悲
而潮汐一遍又一遍觸碰我內心的渴望
寒涼的熱浪漸漸上漲
(原創(chuàng)首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