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中秋無語(散文)
站在時間的城堡之上,季節(jié)的鐘聲隨風飄揚,月缺到月圓,今天我又立于中秋滄桑的門檻。
近年來,我是害怕更深地體驗那些令人作深入思考的節(jié)令了。應該承認,于生命、于愛情,我一天比一天蒼白和貧困,有時候非得面對不可,也只敢用搪塞的口吻,談些不著邊沿的話題。
也許,有親人和朋友擔心我偏執(zhí)和一意孤行的危害,同時也無法理解一個人既不會玩水又要踩在河中的幽默。那么,我只能對著高天來作內(nèi)心的祈禱:人生,許多事只能是一個人去想和去做的,成功了,他就此聽些歌聲,看些花環(huán)、受到贊美;失敗了,不在乎自己對自己揮一揮衣袖。這個祈禱,如果中秋的月實在是憂郁,朋友們也不妨銘記于懷。
只是這種方試可能太文化、太情調(diào)了些,它與更遠一點的故事似乎大相徑庭------
多年前的一個秋夜,我和許許多多衣衫襤褸的孩子,站立在鄉(xiāng)間瓜果園子的珊欄邊緣。那是一個月圓人廋的秋天,我們不吃月餅(也沒有月餅可吃),也不慶祝中秋的高潔,我們的父親或者母親,那一夜趁著月光的普照,還不知疲倦地勞作在田間地頭,而我們,以自身的童貞和癡情留守秋天的瓜果和最后一朵菊花……后來,我們知道那就是中秋,那個中秋沒有想象中的詩歌和浪漫,它只屬于匆忙和勞作。
可惜的是,這個故事不斷漫涎,逐漸被時空所不屑,以至于如今已尷尬地躲藏在城市的背面。
許許多多被現(xiàn)代文明所包裹的人,于中秋佳期,換上一身時尚的服飾之后,自然要喝個飄飄然乎,手拉手地逛進旋轉(zhuǎn)的舞廳或酒吧。這種選擇,我和我的兄弟們總不以為然,總覺得它與中秋是格格不入的,因為它沒有順乎傳統(tǒng)和自然。走進了被污染的巷道里,尋求刺激,其實對于生命,是極大的浪費。一個夏天的炎曬過后,要精神抖擻地進入寒冬,難能可貴的一夜過渡就是享受中秋月圓,既便無聲無息地站在這一夜中,你也會生發(fā)很多想象和靈氣!
我有一個朋友的妹妹,十多歲了還不會說話,大家都認定她是啞巴無疑,朋友家門前有蓬竹林,夏秋夜晚,一家人都要坐在竹林下乘涼看天。一個秋天的晚上,月亮很圓很亮,朋友的妹妹突然指著天上汪汪的月亮說出:“月亮!”后來竟慢慢地說起話來了。那晚不知是不是中秋,但我從心底認定它是中秋,我相信,只有能滋潤豐收和有勞動收獲的中秋,月亮才會特別圓,才會有使一個啞巴“復活”的靈氣。
中秋應該是這樣的吧,為了許許多多需要勞作在月光中的父老,為了衣衫襤褸站立在柵欄邊的少年,為了我朋友的妹妹,我們實在應該喊出心靈最底的祝福,感悟生命和愛情的高貴,勞動和自然的圣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