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紅木槿(散文) ——原創(chuàng)首發(fā)
在廣西北流一個叫清灣的集鎮(zhèn),居住的四個多月時間,經(jīng)歷了夏、秋兩季,就在我居住的院子前,一叢叢,一垅攏的紅色花兒陪伴著我們。鮮而艷的花兒無論酷暑暴曬,還是滂沱淋漓,竟然就一直這樣開放著。凝望這些鮮艷而新的花,總是讓我在勞作之余能釋放一種筋疲,甚而升華出許多“精神”來。
起先,并不知這花的名字,只是每天路過的時候,花兒散發(fā)的馨香直泌我的心脾,從而引發(fā)了注意力。仔細觀察,這花竟然是白天大膽地綻放,晚上卻羞澀的收攏花瓣,把散發(fā)馨香的花蕊緊緊包裹。碧綠的花樹把全身的盎然無私地奉獻,滿是綠色間開出無數(shù)紅色的朵兒,讓庭院格外溫馨。雖然只是臨時住所,但所有人都把這當成了“家”:只因有了一叢叢,一垅攏的綠色間雜紅色花兒……
后來,問了無數(shù)當?shù)厝诉@花的名目,可沒幾個人能說得清楚。僅有的幾個人有說是梔子花的,有說月季花的,但查閱資料,符合這花特性的只有木槿了。再后來,終于找到當?shù)氐囊晃换ń?,證實了此花就是木槿?;ń掣嬖V我:木槿是一種落葉灌木,高三到四米。木槿花花期很長,可達5個月之久。木槿花有朝開暮落之說,宋代詩人楊萬里有詩為證:“夾路疏離錦作坊,朝開暮落復朝開?!?br />
盛夏,烈日下的木槿花開得正歡。當人們懼怕驕陽的肆虐躲在陰涼處避日的時候,正是木槿花朵嬌滴滴的狀態(tài):淡黃色的花粉在花瓣正中隱藏花蕊的地方放射開來。嫩嫩的花蕊緊依綠葉,在綠色緊簇的葉子中間,點綴著無數(shù)的紅朵,把景致中的美妙獻給酷暑中難耐的我們。凝望那些嬌滴滴的花朵和在陽關下翠得滴綠的葉子,陡然間,絲絲清涼掠過心間。
秋季時節(jié),和山鄉(xiāng)的其他作物一樣,木槿花是最成熟的時節(jié)。像花季的青年,綻放著渾身的活力青春。每天的朝開暮落,是要把自身最靚麗一面呈現(xiàn)給為生活拼搏勞作的人們。
轉眼就是立冬,昭示著冬天的來臨,木槿花已然隨季節(jié)的變換減少了朵兒。還沒有來得及退卻的花依然如故地開放,只是隨白天夜晚的時長變換了時間。留存在綠中的紅色雖然沒有夏秋的艷麗,好歹還能在瑟瑟冷氣中保持原有的本色,那是一種執(zhí)著的堅持。
開放三季的木槿花,在我居住清灣的四個多月時間,跨過三季陪伴著我,讓我對木槿花產(chǎn)生了別樣的情愫。
木槿花沒有牡丹的高貴,沒有玫瑰的嬌艷,更沒有水仙的芬芳,可它卻美得自然、淳樸、從容。朝開暮落的木槿花每一次凋謝都是為了下一次更絢爛地開放,是何等的難能可貴!
開在夏季的木槿花,不與百花爭芳斗艷。待到春花調零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在烈日下綻放得如此瀟灑。雖不及梅花的婀娜多姿但卻別有韻致:白天,含苞得落落大方;夜晚,嬌羞欲語,脈脈含情。特別是到了秋天,木槿花更是嫩蕊輕搖。像亭亭玉女般洋溢著青春,熱情奔放;更像成熟優(yōu)雅的少婦,超凡脫俗,端莊大方。
據(jù)花匠介紹:木槿花有各樣不同的顏色,白的、粉的、紫的、紅的。不同顏色的品種,我更喜歡紅色的木槿。不關是鮮艷,更象征著火紅的愛情。和當?shù)匾晃晃幕肆钠鸺t色木槿花,他給我講了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六十年代,從北京下放到清灣的一對知識青年,在偏遠的山村接受勞動改造,勞動中的相互幫襯使這對年輕人產(chǎn)生了愛戀,可那時候都窮,加上山村的習俗,年輕人彼此相愛,但又不能公開表露,一個風清月夜,這對年輕人來到遍布木槿的溪夠旁,男青年摘一朵封閉的紅木槿花插在女青年的頭上,深情地對女青年說:這朵看似封閉的花,閉合是暫時的,待到天明之時,它總會綻放。果然,第二天一早,昨晚插在女青年頭上的花鮮活的張開花瓣……
紅木槿濃縮了愛情的過程,雖然或許有些許坎坷但終究依然能促成“有情人成眷屬”。從這個意義上說,紅木槿的朝開暮落仿佛就是經(jīng)得起挫折的愛情,歷經(jīng)過后才有后來的天長地久。
相依相伴了四個多月的紅木槿,刻骨銘心于我的記憶中,讓我忘不掉那個依然酷熱的秋夜,因為熱得難受,獨自一個人來到木槿叔前,試圖尋找一點意境,突然一陣清風飄來,如同母親的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龐,帶有絲絲涼意,讓我心曠神怡。我喜歡這種感覺,因為隨風飄蕩的還有木槿花淡淡的馨香,似乎就是母親的味道。母親經(jīng)常告誡:做人要隨和。母親的“隨和”就是“低調”的代名詞。人在他鄉(xiāng),念不及千里之外在故土大地里安詳?shù)哪赣H,但能在木槿花下享受難得的秋夜,我想,這一定是大自然賜予我最為珍貴的念想。
渴別短暫相處的紅木槿,優(yōu)使我百感交集:朝開暮落紅木槿花,在太陽升起時綻放,在太陽隕落時閉合,就像年份的四季輪回,周而復始卻生生不息。就像每個人的人生,總是在起起伏伏中前行,而唯一不能改變的就是對人生孜孜不倦地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