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收獲】舊廟給了我人間真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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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廟鎮(zhèn)是遼寧省阜新蒙古族自治縣與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庫倫旗界河邊上的一個普通農(nóng)村鄉(xiāng)鎮(zhèn),40多年前我畢業(yè)分配到這里工作,一晃,40多年過去,昔日棒小伙,今天的退休老人,見證了舊廟的發(fā)展變化,更享受了舊廟濃濃的人間真愛。
當年,我是背著行李走了幾十里山路到舊廟上班的。到今天,住高樓,開轎車,兒孫滿堂,我得感謝舊廟,感謝舊廟40多年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沒有舊廟,沒有黨的領(lǐng)導(dǎo),沒有改革開放,沒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shè)的今天,就沒有我的幸福生活,在建黨百年華誕的今天,我要振臂高呼: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
常言說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舊廟鎮(zhèn),雖然沒有名山大川,卻有著肥沃的土地,勤勞的人民,有不辭辛苦勇于拼搏的黨政領(lǐng)導(dǎo)班子帶領(lǐng)全鎮(zhèn)黨員干部,人民群眾,讓高山低頭,讓河水讓路,讓荒山變綠洲,才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
我到舊廟的第一天是1979年的12月1日,已經(jīng)入冬了,天很冷,我住在單位的單身宿舍里,說是單身宿舍,其實是一個很久沒人住的空房子,屋里遍布蜘蛛網(wǎng),門窗呲牙咧嘴,風(fēng)吹進來發(fā)出“呲呲”的響聲。一場大掃除之后,我的臉粘滿了灰塵,本來想睡個安穩(wěn)覺,沒想到老鼠來串門,由于我們沒有共同語言,這一夜我還是提防著它,一夜沒睡實。怕睡熟了老鼠將我的耳朵當下酒菜。
第二天我在老教師的指導(dǎo)下學(xué)會了下鼠夾子,第二天夜里打了多只老鼠,我安心了好多?。
我那時候是政治運動后第一個分配到舊廟的大學(xué)生,雖然我家窮,小伙還是一表人材,愛人的父親也是位教育工作者,當家也是自己背著行理來舊廟支援窮困地區(qū)教育發(fā)展,這一支援就20多年,如今他的女兒已經(jīng)24歲了,在教育戰(zhàn)線上是位多面手,語言數(shù)學(xué),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只是在處對象問題上一拖再拖,已經(jīng)進入了大齡剩女行列,老人很著急,我到舊廟上班,老人暗地里掃了我?guī)籽郏杏X小伙配得上他的女兒,就托他的朋友找我說親。我告訴來者,我可是一窮二白,其實不是一窮二白,而是不但窮,家里的負擔還重,要照顧兩位老人的生活,還得哄兩位弟弟讀書。一位老人曾說過:這樣窮的光棍漢人家,沒有人給媳婦。來者笑了,老師說了,家里困難不是問題,只要是兩人有緣,年輕都有工作,兩人齊心合力,一切問題都能解決。就這樣,上班不久,我就落入了情網(wǎng)。
那個時候剛參加工作,好錢一個月掙400來毛,家中爺爺、父親、倆個弟弟和我,老少三輩五條光棍。生活是相當?shù)睦щy。用一位老鄰居的話講:家庭條件這樣,搞對象就別挑了?有人干就不錯了!還好,妻是不怕困難,可能也是我這個小伙兒一表人才、樸素大方讓妻感動,她依然決然的嫁給了我。
?妻是在對我了解的還不是十分透徹的情況下,在我的花言巧語哄騙下步入婚姻殿堂的。其實那個時候我們家真的是太缺一位女士和我一起挑家這副擔子。新婚后的妻很快進入了角色。
?每天上班妻要騎50多華里的自行車,做為小學(xué)班主任的她為了工作每天用披星戴月來形容是太恰如其分了,每天她是太陽沒出就得走,到家一定得是眼前黑兒。但回到家,該她干的活必干,不該她干的掄著干。左鄰右舍都說我有福:娶了一位通情達理、吃苦耐勞的好媳婦。為這事我還曾挨鄰居五姑的一頓剋。
?那是妻懷孕快7個月的一個星期天。我家一塊谷子該間苗了,忙完了家務(wù)的妻一定要同我一起去間谷子。我說身體不行,還是別去了。妻的綱領(lǐng)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干不了多還干不了少?再說到田間里走走,呼吸點新鮮空氣對胎兒也有好處。我拗不過她,就讓她同我一起去了。一到地里就不是在家說的那樣,她要與我間一樣多的兩條壟。我說不行。她還來了勁了:我說行就行,我自己還不知道干了干不了?我拗不過她就采取一折中的辦法:順著她的勁,慢慢間。她看出了我的用意,還不高興了。一個大老爺們,干活一點也不下腰,干啥都磨磨蹭蹭的!我是哭笑不得。再看看她真是讓人上火,舔著個大肚子,貓不下腰,人家給你來個爬,四肢并用,臉都憋紫了。我說行了,你別干了,可人家就是不買你的帳??旄砂桑∫粫屯晔铝?。正巧鄰居五姑下地路過,看到了妻的慘樣,把我一頓好剋。這回妻沒電了,去樹下休息了。
?那個時代的人工作熱情都高,聽領(lǐng)導(dǎo)的話,領(lǐng)導(dǎo)讓干啥就干啥。暑假教育局組織骨干教師培訓(xùn)班讓我去參加,我沒敢講條件。那個時候人們都十分愛學(xué)習(xí),剛經(jīng)政治運動人們都覺醒起來了,認識到了學(xué)習(xí)的重要。可是我心里有病,妻已經(jīng)到了預(yù)產(chǎn)期,也就是那幾天的事,做為沒有其他女人的家庭,妻生小孩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我回家與妻一說,她滿臉堆笑:你不在家我就不能生孩子了?在家那也是我們女人的事,你也幫不了什么忙。放心學(xué)你的習(xí)去!你明天走,我明天就回我媽家,媽家人多,有人管我,你就放心吧!那個時候的我也是真粗心,她這么一呼悠我還真的樂呵呵的學(xué)習(xí)去了。那時候的醫(yī)療、通訊條件都不如現(xiàn)在好,那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么說。都說吉人自有天相。當我學(xué)習(xí)回來,女兒都十多天了。面對女兒我可是又驚又喜,真有點手舞足蹈的架式。如今女兒都已經(jīng)是為人妻、做了母親,但每當我們嘮起過去的故事時妻總是一臉詭秘的樣講:女兒,你不知道,生你的時候你爸為了工作學(xué)習(xí)一點都沒管。人家那爸當?shù)哪鞘钦妗芭!?!我是心里有病,任其說吧!
有了孩子找房住在岳父家。岳父家距妻的學(xué)校5華里,產(chǎn)后56天的妻就上班了。當時的產(chǎn)假就是8周,一天也沒多休。與現(xiàn)在不少的女同志比實在是沒辦法說了。那時候的人都那樣認真工作,誰也不想多休一天,也不好意思多休。
上班的妻可受了不少苦。那個時候沒有現(xiàn)在這么方便的交通工具,中午回來送奶騎自行車。也是在人,她的奶水非常充足,常常是在上著課,乳房自動的分泌起了乳汁;在送奶的路上也不知停過多少次車。乳罩內(nèi)填海綿、填棉花也根本不管用,常常是乳汁洗衣服,整個前胸兩條腿都是濕的。在給孩子喂奶的時候,孩子吃一個,總得用工具接著另一個。在前半年孩子都是吃一個就飽了,另一個總得擠,擠出的奶水和接的都澆了花,也真有趣,養(yǎng)了這么多年的花就數(shù)那年花開得鮮麗持久。
妻就是這樣一個工作第一的人,這么多年不論怎么苦,就是一個信條:好好工作,課一節(jié)也不能耽誤,從教37年沒誤過一節(jié)課。
工作中的妻是強者,生活中的妻更具女人味。她們家姐妹6人,她行一。在我家她是老大,這些年她還真有老大樣。
爺爺、父親有病,她因工作的原因沒在床前伺候,但應(yīng)她出力的時候該出的都出了,鄉(xiāng)親們都說她是好人。
爺爺去世的當時她不在床前,當她知道的時候,該買酒菜招待親朋好友,她買的那個全,真讓人想不到。
父親有病是她力主買松木棺材,她的話說得明白,母親去世早,是父親又當?shù)之斈锇盐覀儙讉€拉扯成人不容易,老人來不及享受,走了應(yīng)盡力讓他風(fēng)光。
在不少是家庭中,由于老人的去世家產(chǎn)的分割常常會出現(xiàn)矛盾,造成兄弟姐妹之間的不和。在我們家從來沒人說過家產(chǎn)的話,她們妯娌三人之間更有趣,說話都是那么小聲,好象大一點聲會嚇著誰是的。結(jié)婚40年了,還沒聽著從妻的嘴里冒出一句粗話。
岳母有病,不在我們身邊,每當放假,都是在第一時間飛到老人身邊。
平日里兄弟姐妹之有事都愛與她商量。妹子結(jié)婚她都是新親領(lǐng)隊,辦事麻利,沒給任何人找過麻煩。
每當逢年過節(jié),由于她在娘家、婆家都是核心,弟弟妹妹們都要聚集在我們家中,那個時候我才真正感到人間的真情。血濃于水。
生活中教育孩子是件費心的事,在我們家教育孩子的事我都沒操過心,這或許是教師的緣故。如今的女兒已師范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與姑爺一起任職于同一所中學(xué),都是中學(xué)高級教師,兒子、媳婦大學(xué)畢業(yè)在省城都在國企找到一份如意的工作。生活中我總感到無憂無慮,事事順心,自己認為自己只要工作好了,生活的事啥也不用考慮。整個一個大閑人。我逢人總是講:在我們家我管大事,買個房子置個地,可是生活中這樣的事一輩有幾回,平時是吃飯喝酒上網(wǎng)看電視,小頭整得流光睜亮,一個標準的“公子爹”。
如今妻已經(jīng)退休,本來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下,但閑不住的她在打著一份零工的情況下,還將患病的岳父接到身邊,成了岳父貼身保鏢兼保健師及營養(yǎng)師,洗澡、洗腳、剪指甲、刮胡子等小活都不耐其煩,在盡一個女兒應(yīng)盡的義務(wù)。
家有賢妻,男人幸福一輩子。
舊廟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也給了我一所又一所房子,但所有的房子都是越來越好。
我從1976年離開老家參加工作至今,經(jīng)歷過找房??;住簡易房;建磚石房;住住宅樓,女兒買樓,兒子買樓,我自己又進城購高檔住宅,大約每五年就有一次大變化,但始終遵循一條標準:越來越好。
剛結(jié)婚的時候,倆人每月工資不到100元。老家離著遠,單位沒有家屬房,自己想建房,沒有一點積蓄,為了生計,找房于岳父家西屋一間不足20平米的土房內(nèi),同岳父家共用一個廚房。本來岳父家人口就多,要是有客人來,真有點轉(zhuǎn)不開身的感覺,一晃兩年過去了。
?第三年正月的一個傍晚,一鄰居到我家串門,主動提出600元賣他那個占地1.5畝獨門獨院的三間房子,現(xiàn)在想想那幾乎是白給,太便宜了。怎奈我當時一點積蓄也沒有,也不象現(xiàn)在,可以借住房貸款,那時候借也沒處借,我只好回絕。
?不久,那位鄰居將三間房檁木拆下來,搬家去了外地。他的那個院子就空了起來,另一鄰居沒事就將兩頭驢放里,農(nóng)家小院成了放驢場。
又過了些天,一位好心的鄰居到我家,給我支了一招,這招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變化:“誰不是搬走了嗎?你應(yīng)該找找大、小隊干部,在他那院用他那現(xiàn)成的房框子蓋一個簡易房??杀饶愀阍栏杆麄円患胰藬D著住方便多了。我一聽很高興,弄兩個菜,我倆喝了起來。他還幫我籌劃找誰。第二天一早我就按鄰居設(shè)計的方案行動起來了。
我先去了幾個大、小隊干部家,邀他們傍晚去我家吃飯,有點事想同他們商量一下,他們都爽快的答應(yīng)了。
?那個年代物資還不豐富,上班的間隙,我去了一次供銷社,找到了供銷社主任(我學(xué)生的家長),給我批了5瓶酒5斤粉條、還有海菜、香煙;去糧庫買了點細糧,到食品站買了二斤肉,一頓簡單(在那個年月已經(jīng)是相當豐盛)的晚宴就算備好了。我下班到家?guī)孜豢腿嗽缇偷烬R了,我拿出香煙,給幾位每人一支點著了,在我們這兒,給客人點煙有說道:遞煙、點火都得雙手,嘴里還得叫點啥。
?酒桌上邊喝酒我邊講了我的想法。幾位開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言語,當酒過三巡(我們那兒當時喝酒用酒盅,一人帶頭,一桌人一人一盅,當輪到三輪的時候,每人少說也都喝半斤了)這時小隊隊長舌頭有些長了,說話不太清楚了:“我看這事就那么定了,反正那個院子閑著也是閑著,史老弟來我們這兒工作,也不能背著地皮來,怎么也得有個占腳之地。大隊領(lǐng)導(dǎo)都在這,你們說行不?”其實大隊干部就等著小隊干部這句話。隊長一說,大隊干部都點頭稱是。“共產(chǎn)黨的干部,到哪兒也得給塊占腳的地方。再說也在教我們的子女,就這樣吧,敲鐘,開個社員會通過一下?!?br />
?晚上,生產(chǎn)隊召開了專門的社員大會,大隊干部一講:“小史子經(jīng)組織分配來我們這教學(xué),怎么也不能住露天地,一個舊院場,多大回事,給他吧!還好,大家都同意了。
?過后,根據(jù)我的實際情況,那位鄰居本來三間房框子,我用了兩間,請來一位木匠,用撿到的一棵樹做梁柁,把從鄰居家要來的桿子當檁子。從老家拉來一車高梁秸擺勻了,壓點土,抹上一層泥,一座兩間40平方米的簡單房就蓋起來了。正巧單位翻建新房,花了10元錢買了一副舊門窗,一上正好。為防雨,周日同辦公室的同事用濃鹽水和泥幫我抹了兩次.前后也沒花上一個月的工資。我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
?一晃過了5年,這5年我倆在院子內(nèi)種花,養(yǎng)草,栽果樹,小院有花有草,很滋潤。那期間工資也漲了。我們拆了簡易房,投資近4000元蓋了三間90平米的磚石房。前面是水涮石,其它三面是拔拉灰,水泥砸地的院子,在當時,在我們那個近百戶的自然屯是最好的房子了,鄉(xiāng)親們都說這才像個雙職工家庭。
?這座房子給我?guī)砹嗽S多快樂。
?蓋房子的當年我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實現(xiàn)了我多年的政治追求。
?由于我懂農(nóng)業(yè)技術(shù),我的小院成了我的實驗田,院內(nèi)13種水果樹果實累累,各類無污染鮮細菜隨吃隨采摘,每年都有梨樹苗、李子苗、楊樹苗出圃,給我?guī)砹瞬簧俚氖杖搿?br />
?又過了兩年,我調(diào)動了工作,真正實現(xiàn)了“學(xué)有所用”。
?隨著專業(yè)對口,加之努力工作,各種獎勵接踵而來。我先后獲得了縣、市、省及國家級的先選工作者。國家人事部、農(nóng)業(yè)部還聯(lián)合為我記了一次一等功。我的論文也先后被縣、市、省,甚至國家級雜志刊發(fā)或評級認定。我的事業(yè)達到了一個階段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