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鴿子姐(散文) ——黃石騎行人物志之二
說起鴿子姐,認識她的人都說:“她呀,可是個快樂人!”而我對她的感覺:除了心態(tài)陽光、樂觀向上、堅韌頑強,更多的是女性特有的細膩與親和力。鴿子姐叫了好幾年,全然忘記她還有真名和網(wǎng)名,因為我覺得這樣叫順口、親切。
其實,認識她以前,就對她有了一定了解。有隊友爆料,鴿子姐正在練習鐵人三項,跑步、游泳都很強,唯獨騎車是短板。據(jù)說,她游泳特別厲害,常常與人一起橫渡長江,也在一些業(yè)余游泳比賽中拿過獎;跑步的水平也不一般,她家衣櫥里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跑步比賽獎牌。我一拍大腿,說,趕緊拉過來!騎行短板咱們幫她補,讓她幫著咱練游泳、跑步,提升體力,豈不兩全其美?
2015年12月19日騎行聞一多故里,鴿子姐首次參加活動,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從黃石大橋到浠水鐵路橋,29公里路程,中間沒有安排休息,可她一個新手,騎著一輛借來的低檔單車,一路跟在隊中最強悍的破風手——邱哥身后,亦步亦趨,長時間保持25-30碼速度狂奔,沒有像其他新人一樣,一會嚷嚷這兒疼、那兒疼,一會要休息、要喝水,也沒有絲毫掉隊的跡象。盡管從她汗?jié)竦暮蟊?、眉角滲出的細密汗珠,和大口大口的呼吸,可以看出,她著實有些吃不消了,但她能夠一直咬牙堅持,就這一點,我在心里嘖嘖:“這個姐姐真棒!”
真正跟鴿子姐相熟,那還是第二年春天,騎行江夏靈泉寺之時。年近五旬的鴿子姐,在風景如畫的龍泉山,如花般綻放,蹦蹦跳跳,開心得像個小姑娘,與那些小她一二十歲的女子一起,嬉戲追逐,擺出各種造型拍照,這一刻,仿佛年齡已被凍住。相比之下,小她三歲的我,倒像個老氣橫秋的榆木疙瘩。
回程路上,陰差陽錯,我倆因走錯一個岔口,與大隊人馬走散,沿著另一條道,騎到鄂州火車站附近,方才找到回黃石的方向。走錯方向帶錯路,這在我多年騎行中,僅此一次。一路上。我既尷尬,又懊惱,恨自己不長腦子,害得一個新人陪我騎這么遠冤枉路。沒想到,鴿子姐不但沒有埋怨我,還主動為我寬心。說,我覺得這條路挺不錯的,風景優(yōu)美、路況好,騎得很舒服,我還沒到過鄂州火車站呢!來來來,你幫我拍張照,留個紀念。
聽她這么一說,我如釋重負,腳下覺得輕快了許多。我們也因此有了第一次交談,知道了她也有一個女兒,當時正在籌備婚事,一臉的幸福感。她說女兒從小就很懂事,也很獨立,與自己沒有代溝,有什么事都愿意跟自己說。對于孩子的教育,她有自己的心得。家長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強加給孩子,多引導、多溝通,培養(yǎng)她獨立的人格和正確的價值取向,才是最重要的。她的這套理論,我也非常認同,聊天過程中,腳下不停,沒到天黑就回到了黃石。
這次意外的“走私”經(jīng)歷,加深了我們彼此間的了解。此后,凡是我發(fā)布的騎行活動,鴿子姐總是第一個報名,還經(jīng)常把游泳、跑步的“大神”介紹過來,一同體驗騎行的樂趣。而我,也對她產(chǎn)生了某種依賴。一是,巴不得她多帶些人跨界參與騎行,有利于增進交流、擴大人氣;二是,活動中她實實在在給我?guī)土瞬簧倜Γ热纾褐鲃勇?lián)系就餐事宜,餐后結(jié)賬、算賬、收款等等,讓我省了不少心;第三個理由,我有點不好意思說。因為我生來木訥、其貌不揚,不愛照相,到景點時,我一般在附近閑坐,遠遠地看隊友互拍。這時候,鴿子姐總會不由分說把我拖過去,說,咱們出來就是尋開心的,干嘛躲在一邊裝深沉,和大家一起拍拍照,分享快樂不好嗎?如今,我相冊里留下了不少值得回味的經(jīng)典照片,有鴿子姐的一份功勞。
鴿子姐人品好,在騎行圈里是出了名的,不管男隊友還是女隊友,都多多少少的感受過她的陽光和溫暖。中途休息時,常常會有男隊友問:“鴿子姐呢?怎么還沒到!”其實,他是惦記著鴿子姐背包里的零食呢!鴿子姐喜吃零食,愛買零食,更愿意分享零食,每次都是傾其所有,人人有份。不要小看了零食的作用,在長時間劇烈運動中,由于糖分流失過快,會導致短時間眩暈、身體發(fā)軟,這時若有一粒糖塊丟入口中,簡直比救命丹藥還管用。以至于有些男同胞形成了條件反射,肚子餓了,就想起了鴿子姐,在他們眼里,鴿子姐背的分明是讓他們滿血復活的“百寶箱”。而對于女隊友來說,鴿子姐是最好的知心姐姐,騎行路上遇到什么不便言說的難事兒,盡可以找她,她一定會陪著你,幫忙到底。
記得一個乍暖還寒的初春日,騎行路上,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隊友們紛紛拿出一次性雨衣披在身上,擋雨御寒,只有一位衣著單薄的年輕姑娘,準備不足,冒雨艱難騎行。鴿子姐看到后,馬上讓她停車,脫下自己的一次性雨衣給她穿上,對方堅持不要。鴿子姐說:“我穿的衣服厚,扛扛就過去了,你穿這么少,再淋雨怎么行?”交談中,得知女孩正在生理期,鴿子姐立刻要她停止騎行,然后在附近找了一個人家,讓女孩在柴火灶前烤火取暖,又幫她把濕透的衣服鞋子烤干,讓好心的村民,燒了一大碗姜湯,加了紅糖,讓女孩喝下。片刻后,當女孩額頭有了些許汗珠,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鴿子姐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臉上也有了笑意。
鴿子姐說,和大家一起騎行這么多年,深深地愛上了這項運動,也喜歡上了“鐵騎”這個團隊。其實,一個團隊能留下一點念想,是與每個成員的努力分不開的,也包括鴿子姐。
難忘那次穿越神農(nóng)架之旅,我們九名隊友從古城襄陽開始騎行,首日原計劃在臥龍鎮(zhèn)住宿,是鴿子姐一句:“天色尚早,何不星夜兼程?”撩發(fā)了我們的騎行熱情,遂狂飆52公里,一路互相照應,暗自比拼,至晚八時許抵達谷城縣;第三日登武當山,又是鴿子姐出主意,從后山一條神秘故道徒步登頂,再走明朝古神道徒步下山,讓我們領(lǐng)略了別具風情的武當奇景,行程近四萬步,九人中六人累得渾身散架,唯鴿子姐和兩個二十多歲的小帥哥精神抖擻;第五日,出野人谷,翻“十回首”,雨霧中穿越天門埡、野馬河,一路驚悚一路刺激,鴿子姐始終沖鋒在前,毫無懼色,好一個花木蘭式的女英雄。七日行程,一直都是鴿子姐安排后勤,原本以為八男一女同行,應該是我們照顧她才對,卻不經(jīng)意中,人人都受到了她的關(guān)照與呵護,每每想起,不禁汗顏。
2017年以后,我的時間逐漸碎片化,已不適于繼續(xù)騎行活動,注意力慢慢轉(zhuǎn)向到了跑步上。那時候的我,跑步是個“小白”,鴿子姐又做起了我的“啟蒙老師”。她把我拉到一個叫“磁湖跑團”的隊伍,經(jīng)常帶著我參加他們的活動。每次她都早早來到現(xiàn)場,從最基礎的熱身、起跑、姿勢、擺臂、呼吸教起,讓我一點一點進入角色。記得我的第一個半馬,就是在她的全程伴跑和鼓勵下完成的,她說,你長期騎車,基礎不錯,一定能跑下來,第一次跑,不要追求配速,只要完賽就好。中途雖有過幾次放棄的念頭,但想到鴿子姐的一片苦心,也就不好意思停步了。最終,我花了2小時05分完成了自己人生首個半馬,鴿子姐沖我豎起了大拇指,我的心里也樂開了花。
在后來的歲月里,我和鴿子姐見面的機會漸漸少了,但我始終沒有忘記這位好大姐,一直關(guān)注著她的消息,有時在微信朋友圈或抖音上,看到她的動態(tài),忍不住給她點贊、留言。而當本地舉行較大的跑步或騎行活動時,我也會在現(xiàn)場看到她的身影,亮起嗓子,大喊一聲:“鴿子……姐……!”她回過頭來,笑靨如花,還是初見時那般模樣:陽光、美麗、健康、自信。
欣賞戶外風光美,撰寫詩文樂悠悠;
騎游各地訪崢嶸,登山望遠怡情籌;
交友醉品美味食,不為浮云添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