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忘】暖流(散文) ——乳山市公交公司見義勇為群體探微
一個英雄的誕生,絕不會是一蹴而就;一個英雄群體的出現(xiàn),也絕不會是一日之功。
——題記
一、好人朋
2019年4月28日早晨,蘭興朋抬頭看了看窗外,春風和煦,陽光明媚,白云悠閑,心里很是愜意。
整天行駛在公交線路上,早出晚歸,顧不了家,甚至不能經(jīng)常在父母身邊盡孝心,蘭興朋感到愧疚。趁著休班,回到父母身邊,替二老刷刷筷子,掃掃院子,給二老做上一桌可口的飯菜,算是彌補一下。
6時許,突然聽到哥哥在外面喊:“興朋,你快看看哪,誰家是不是著火了?”
聽到“著火”,蘭興朋趕緊放下鍋鏟,關(guān)上燃氣灶,跑了出去。此時,已經(jīng)濃煙滾滾,瓦縫里、窗縫里的火苗亂竄,他迅速掏出手機撥打了119。
房屋著火的鄰居是行動不便又獨居的90多歲老人?!昂八麅鹤右呀?jīng)來不及了,我進去看看?!碧m興朋說完,毫不猶豫地沖上前,用肩膀猛地撞開了大門。
進了院子,就見屋內(nèi)像有條火龍在飛舞,熱浪撲面而來。房頂?shù)耐咂痛u塊不住地往下掉落,房梁也被大火燒得呼呼作響,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蘭興朋隱約聽到老人痛苦的呼救聲,來不及多想,沖入火海,熱浪差點兒將他頂出門外。刺鼻的濃煙嗆得他直咳欶,他只好用手捂住口鼻,硬是摸索著往里鉆。幸運的是很快在灶臺前找到了幾乎絕望的老人,立刻雙手插在老人腋下,奮力將老人抱出了火場,受到驚嚇的老人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正當大家驚魂未定時,突然身后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房屋崩塌了,蘭興朋和鄰居們倒吸一口冷氣。見老人沒有大礙,蘭興朋又開著私家車去村口,將消防車引到火災(zāi)現(xiàn)場,協(xié)助消防員們奮力救火。
大火撲滅之后,人們才發(fā)現(xiàn),蘭興朋的頭發(fā)、眉毛被大火燒焦了,渾身上下都布滿了灰燼,衣服破了好幾個洞。
熟悉蘭興朋的人都說,他能在危難之時挺身而出,絕不是偶然的。鄰里鄰居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總是第一個想到他。只要力所能及,他也從不推諉。不論是三里五村的村民,還是常坐公交車的乘客,一提到蘭興朋,都豎起大拇指,親切地喊他“好人朋”。
自駕駛103路公交車以來,每天往返于夏村鎮(zhèn)馬家莊和乳山口鎮(zhèn)康家之間,經(jīng)常會遇到行動不便的老年乘客,他總是像對待自己的父母一樣耐心細致。曾經(jīng)連續(xù)兩個多月,堅持抱一位患重病、坐輪椅的老年乘客上下車,受到了老人和乘客們的感謝和贊揚。
2019年12月3日,在第六屆威海市道德模范表彰大會上,蘭興朋以“危難時刻伸援手,舍己救人勇?lián)敗钡木?,榮獲“威海市見義勇為模范”稱號。
獲獎之后,蘭興朋說:“黨和政府給我這樣高的榮譽,我覺得受之有愧。多年的老鄰居,不是親人也變成親人了,怎能見死不救呢?即使在路上遇到險情,我都會毫不猶豫地沖上去?!?br />
沒想到這句話說完沒幾天,就得到了驗證。
12月6日10點左右,蘭興朋駕駛著公交車行駛至南唐家村時,眼睛的余光瞄到胡同里好像有地方冒煙了,高度的安全警惕性使他意識到,一定是有火災(zāi)發(fā)生。不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胡同里第一家住戶的東山墻已經(jīng)被濃煙籠罩,大火幾乎漫過房頂。
再一次面對熊熊烈火,蘭興朋來不及多想,將車停穩(wěn)之后,迅速拿起車載滅火器,飛快跑向著火房屋。觀察之后,發(fā)現(xiàn)是山墻上的電表箱起火了?,F(xiàn)場火花四濺,夾雜著線路爆炸的聲音。村民大呼小叫,手足無措。
蘭興朋站在遠處根本夠不著著火點,只有靠近才能將干粉噴射上去。剛要往上沖,被一位村民拉?。骸翱刹桓野。f一電線崩斷脫落,或者是漏電了,你可就……”
“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房子著火啊,我看房頂瓦片下面好像全是草,萬一燒著了,那就太可怕了,況且只有我手中的滅火器才能對付這種電起火。”說完,蘭興朋三步兩步?jīng)_上去,在離電表箱不到2米的地方,多次噴射,最終將火勢徹底控制住。
2021年12月2日,在第八屆山東省道德模范表彰大會上,蘭興朋榮獲“道德模范提名獎”,為乳山公交公司爭得了榮譽,為乳山人民爭得了榮光。
當我采訪蘭興朋的時候,他搖搖頭說:“我們公司見義勇為的多了去了,黨和政府把榮譽給了我,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br />
多了去了?能有多少呢?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2013年之前,乳山公交助人為樂都不多。可是,自2013年城鄉(xiāng)公交一體化改革之后,短短的8年間,助人為樂不計其數(shù),見義勇為就有30多人次,平均每年4人次!
二、浴火重生
為了改變甩客、欺客、搶客等不良現(xiàn)象,為了改變?nèi)樯焦坏男蜗螅?013年12月11日,乳山市城鄉(xiāng)公交一體化運營儀式如期舉行。嶄新的公交車,筆挺的藍制服,讓人眼前一亮,乳山人民滿心期待乳山公交事業(yè)的春天。
可是,過了沒多久,人們發(fā)現(xiàn),濤聲依舊。公交公司內(nèi)部,職責不明,人浮于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社會上,一提起公交公司,老百姓最多的,還是不滿和牢騷。
總經(jīng)理馬江水通過調(diào)研,認為:“公交公司這種萎靡不振的現(xiàn)象,不在于交通工具,不在于駕駛員的技術(shù),而在于企業(yè)缺乏凝聚力,缺少文化認同感,我們必須痛定思痛,大力提高我們的企業(yè)文化?!?br />
“你們怎么搞企業(yè)文化?”
馬江水扳著手指,如數(shù)家珍:“公司在各個公交場站和路隊建立了擁有7000多冊圖書的‘三級書屋’,成立‘公交閱讀書社’,每月出版一期《乳山公交報》,定期開展讀書交流活動,打造書香公交。”
“你們有時間學(xué)習(xí)嗎?”
“時間不是海綿里的水嗎?都是晚上或者輪班的時間?!瘪R江水順手拿起幾本書,“我們還編寫了《責任與擔當》《有愛有未來》等書籍,印發(fā)《乳山市公共交通有限公司企業(yè)文化》合訂本,發(fā)放到每名員工的手里?!?br />
“這些舉措有什么樣的效果?”
馬江水將兩只大手在辦公桌上一攤,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洋溢在臉上:“剛才你也看到了,榮譽室里那么多的感謝錦旗和感謝信?,F(xiàn)在,外地人進入乳山,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精致漂亮的公交站亭,那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住在乳山的人,切身感受到了我們公交人最熱忱、高質(zhì)量的服務(wù)?!?br />
特別值得稱道的是,從2015年開始,公交公司開展“愛心助學(xué)”活動。每年給考上大學(xué)的公交公司職工子女發(fā)放“愛心助學(xué)金”,讓職工漸漸對公交公司有了一種“家”的認同感,公司的凝聚力不斷攀升。
職工們意識到,公交事業(yè)在生活上,是一種紐帶,串聯(lián)著你我他,串聯(lián)著千萬家,串聯(lián)著群眾與政府,串聯(lián)著本地與外地;在形象上,是一個窗口,展現(xiàn)的不僅是公交集團的形象,也是黨和政府的形象,也展現(xiàn)了乳山人民的精神風貌。“人民公交為人民”的理念,深深融進公交人的血液里,他們拾金不昧,助人為樂,乃至見義勇為。
2015年6月8日一大早,微風和煦,朝暉普照。乳山公交公司大門剛打開,一名群眾手捧鮮艷的錦旗,走了進來。
原來,6月2日下午3點左右,362路公交駕駛員高建光將車??吭诮K點站——崖子鎮(zhèn)西井口村。正在收拾車廂衛(wèi)生,突然聽到有人大喊:“起火了!”
高建光立刻跳下車,提起滅火器,向火場跑去。只見火光閃爍,濃煙彌漫。一打聽,是果袋廠的倉庫墻上的電表箱起火了。一名村民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腳:“倉庫里全是果袋和紙箱,要是不趕緊滅了火,后果不堪設(shè)想??!”工人們聞訊后,端著一盆盆的水,跑出來就要澆水滅火。
“這是電起火,不能用水潑!”高建光大聲阻攔,熟練除掉滅火器的鉛封,拔掉保險銷,不顧危險,靠上前去,對著起火點猛噴,幾分鐘就將火勢控制住。
“真的太感謝高師傅了,沒有他的科學(xué)滅火,我們損失可就大了?!彼湾\旗的工廠老板熱淚盈眶。
得知這件事之后,馬江水立即召集領(lǐng)導(dǎo)班子討論,一直認為,應(yīng)當以此為契機,號召全體員工向高建平學(xué)習(xí),將“人民公交為人民”的氛圍變得更濃。
三、黃金30秒
“人民公交為人民,這句話說起來太簡單了,做起來那得需要真本事。”馬江水給我說起了一件事。
2017年4月的一個大清早,301路公交車剛剛起步,一位老年乘客突然大叫一聲,倒了下去,嘴唇發(fā)紫,牙關(guān)緊閉,臉色青黃,渾身抽搐。
駕駛員趙杰林趕緊停下車,并叫公交場站的工作人員上來幫忙。一位女乘客掐著老人的人中,可并不見效,老人一度昏厥。情況危急,趙杰林和幾位乘客趕忙將老人挪到過道,放平躺下,開始對老人進行心肺復(fù)蘇胸外按壓急救。
趙杰林后來回憶:“我不斷給他按壓,按了多少次我不清楚,大概有30秒鐘。當老人突然喘了一口粗氣,我知道他已經(jīng)復(fù)蘇了。他的眼開始動彈了,他的手也逐漸開始動彈了,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技多不壓身,幸虧公司對我們駕駛員進行了心肺復(fù)蘇培訓(xùn)。”
這件事之后,公交公司更加常態(tài)化進行各種相關(guān)的應(yīng)急培訓(xùn)、演練,駕駛員們的應(yīng)急技能不斷提升。見義勇為,就像雨后春筍,在公交公司不斷涌現(xiàn);更像一股暖流,在濱海小城緩緩流動。
公交公司的檔案室里,靜靜地躺著這樣一封表揚信。
尊敬的公交公司領(lǐng)導(dǎo):
今天,我懷著一顆感動的心,向貴公司呈交一封稍稍遲到的表揚信。
9月8日上午8點,我乘坐368次公交車途經(jīng)崖子中心學(xué)校門口時,忽見前面一輛農(nóng)用三輪車上冒起滾滾濃煙,火苗四起,油箱不斷流油,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車主正手忙腳亂滅火,但無濟于事。公交司機鄭昆師傅見狀立馬停車,提溜著滅火器,冒著生命危險,靠近三輪車,熟練地操作滅火器,將大火撲滅。我和乘客們都為鄭師傅捏著一把汗,他卻臨危不亂,從容自如。
我們?yōu)猷嵗煾颠@種急人所難的高貴品質(zhì)點贊!也敬請公司領(lǐng)導(dǎo)對見義勇為的鄭師傅予以表揚!另外,本人經(jīng)常乘坐鄭昆師傅的車,對他一貫優(yōu)質(zhì)的服務(wù)態(tài)度親眼所見,感動在心頭。公交司機的見義勇為,就像一股溫暖的河流,滋潤著老百姓的心房。在這里,我由衷地說一聲:好人一生平安!
崖子初中王淑玲
2018年9月9日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讀著這封信,我凝思許久。
這封作為旁觀者寫來的表揚信,字面上是群眾對公交駕駛員的贊美,而這封信的背后,則是乳山公交人的底蘊,是乳山公交人博大的人文情懷,是公交集團持之以恒提升企業(yè)文化的成果。
見義勇為,在乳山公交公司漸漸成了一種時尚。2017年,5人次;2018年,6人次;2019年,6人次。廣大市民對公交公司好評如潮,公交公司的春天終于來臨了。
四、校車好司機
“一名普通的校車駕駛員。他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踐行了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弘揚了見義勇為的高尚品德,傳遞了社會正能量,帶動了更多的公交人為市民盡義務(wù),為社會有擔當。他是乳山公交人的驕傲,也是公交人的優(yōu)秀代表?!?br />
2020年11月23日,在乳山市第五屆道德模范頒獎典禮上,曹英旭身披綬帶,手持獎杯和獲獎證書,站在了輝煌的舞臺中央。主持人充滿激情地宣讀了這段頒獎詞。
作為校車駕駛員,走的路最窄,拐的彎最多,起得最早,回得最晚,擔的責任更重,他們也更謹慎,更任勞任怨。見義勇為,更是義不容辭。
2019年6月11日下午4時許,老家是馮家鎮(zhèn)南泥溝村的曹英旭趁著休假,給母親安裝鐵門。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曹英旭手中的鉗子差點兒掉落。具有多年駕駛經(jīng)驗的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出車禍了。沒有絲毫的遲疑,飛速奔出去。
離家大約50米遠的地方,一輛小轎車四輪朝上。經(jīng)觀察,應(yīng)該是撞上道路右側(cè)的鐵柱發(fā)生側(cè)翻。擋風玻璃碎片飛濺了一地,車輛已變形,駕駛員的胳膊血流不止。油箱已經(jīng)破裂,汽油汩汩流著,隨時可能燃燒而爆炸。
見此情形,曹英旭急忙掏出手機撥打了120,同時招呼附近的村民幫忙救人。小心翼翼救出被困車內(nèi)的男司機之后,他們又合力救出了一位女士和兩個兒童,其中一個孩子還不滿一周歲。他們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身上沾滿了鮮血。
看著傷痕累累的一家人,曹英旭來不及等待救護車,開著私家車將傷者直接送到了馮家鎮(zhèn)醫(yī)院,熱心幫著跑前跑后聯(lián)系醫(yī)生,直到安頓好之后,才悄然離開。四位傷者因搶救及時,并無大礙。
被救司機姜森先生將一面寫有“感謝校車好司機,助人為樂新風尚”的錦旗送到了曹英旭的手中。
曹英旭謙虛地說:“遇見這種情況,換了別人也會出手相助的,這是一個人的本能,也是一個公民的義務(wù),沒什么值得感謝的,大人小孩都沒事,我就放心了。”
這樣的話,說多了,聽多了,好像是套話,我們就會司空見慣,就會不以為然,但是對于乳山公交司機來說,這樣的話即使說一千遍,也是真話。
為了提升服務(wù)水平,乳山公交集團通過情景模擬,引導(dǎo)職工學(xué)會換位思考,設(shè)身處地為別人想,大大提升了公交職工的思想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