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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春秋】我和我的父親


作者:秦川牛 布衣,304.45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3784發(fā)表時間:2022-05-11 20:24:23

(一)
  
   從晨報上發(fā)表的第一篇“豆腐塊”算起,斷斷續(xù)續(xù)的寫作也有二十余年。但有關(guān)父親的文字卻很少。前段時間,有文友問我,看了多篇寫母親的文章,卻從沒有看到我寫父親的只言片語。我回答,有,只是你沒看到。細(xì)想,真有過一兩篇。
  
   小時候父親留給我的印象只有威嚴(yán),那“威嚴(yán)”現(xiàn)在想起來都有些驚恐。這“驚恐”一直伴隨著我成人,直到離開家的那一天。
  
   父親在生產(chǎn)隊干了多年的保管兼出納,在老一輩人里,算得上是村上的文化人。父親留給外人的印象,從來都是有說有笑嘻嘻哈哈,但回到家卻是另一個模樣:滿臉嚴(yán)肅脾氣暴躁,聲音分貝很高,說震耳欲聾也不為過。我們兄弟姊妹七個從小到大,沒有一個愿意和他接近,也無一例不同程度頻繁地挨過他的拳腳。很多時候并不是因為我們犯了錯。你好好地站在那里,他的突然出現(xiàn),你的后腦勺或者屁股就會重重地挨一拳頭或者一腳。我們挨的莫名其妙,他打的心安理得。挨了打委屈地哭泣時,母親就會一邊揉著疼處安慰,一邊大罵父親是“差人”
  
   小時候不知道“差人”是什么意思。后來明白“差人”就是舊社會專門替官府抓人的人。
  
   父親打我最重的一次是我上小學(xué)三年級。那天是個星期天,我忘情地和伙伴玩“抓特務(wù)”,不慎弄丟了家門鑰匙。因為害怕挨打,嚇得不敢回家,晚上睡在飼養(yǎng)室的麥草房。半夜迷迷糊糊被父親揪起來,兩個耳光打的我眼冒金星鼻血直流。要不是飼養(yǎng)員王叔及時拉住,還不知道是什么結(jié)果。第二天半個臉都腫脹起來,眼睛也睜不開,擤鼻涕都疼。母親撫摸著我的臉,兩眼含淚聲嘶力竭地大罵父親,三個姐姐也不約而同地低聲譴責(zé)父親,說東堡子的鋼印是玉川叔抱養(yǎng)的,人家也沒有對娃下過這么重的手。
  
   第二天,我怕丟人不好意思見老師同學(xué),可又害怕父親,一大早還是背著書包出了門。卻沒有去學(xué)校,在包谷地里浪了半天。
  
   這是我第一次逃學(xué)。
  
   逃學(xué)總不是個事,第二天硬著頭皮進(jìn)了教室。臉沒消腫,兩只眼睛勉強(qiáng)可以睜開。班上同學(xué)都在嘲笑我,其實班主任劉老師已經(jīng)知道事情原委,還是把我叫到辦公室問了情況。劉老師沒有批評我昨天沒來上學(xué),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問疼不疼。說不就是丟了把鑰匙,這老保管下手也太重了!
  
   剛安寧了一段時間,十七歲大姐因不滿包辦婚姻,在推磨時,頂了父親一句。氣急敗壞的父親順手抄起推磨棍,向?qū)γ嫱颇サ拇蠼愦蜻^去。猝不提防的大姐捂著嘴凄慘地叫了一聲,鮮血從指頭縫里流出來,大聲哭著蹲在地上。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大口血沫。兩顆帶血的半截門牙混合在地上的一攤血沫中……
  
   那天大姐很晚沒有回家,父親去了地里給生產(chǎn)隊看包谷。母親和二姐三姐也不知去了哪里。我和兩個弟弟坐在炕上,焦急地等著母親和姐姐。母親和姐姐啥時候回來的我不知道。迷迷糊糊感覺被母親和姐姐幫忙脫了衣服塞進(jìn)被窩。
  
   后來聽說,母親是在隊上的輻射井旁找到嚶嚶哭泣的大姐的……半年后大姐懾于父威,嫁給了體格瘦弱老實本分的姐夫。姐夫是個好人,自作了我家女婿,我家重活累活都少不了他,真成了我們家的“半個兒子”
  
   大姐那次挨打后,很久沒有和父親說過話,看得出她是很透了父親。一次,看四周沒人,我悄悄地對大姐說,再過幾年,等我長大了,大(爸)打你,我就打他。大姐搖搖頭摸摸我的臉,一臉認(rèn)真地說:“你真瓜慫,這世上哪有小人打坨(長輩)人的。”
  
   那時候,我是從心底里恨父親。他在家,我們兄弟姊妹就有干不完的活。這兒地臟了,那兒工具沒有擺放好。實在找不出活干,他就會說,沒事念書去,別在眼前晃??僧?dāng)你打開書沒讀幾句,他又會吼著讓去干活。我們都不愿面對他,可家里就那么大地方,沒處躲藏。去外面躲避也根本不可能,一會兒看不到誰,他又會問干啥去了。叫回家,又免不了一頓打罵。
  
   在我記憶里,從來沒有睡過懶覺。不管上不上學(xué),還是晴天雨天冬天夏天。一年四季每天如此。一大早,只要他坐起穿衣服,我們就別想再睡覺。他一邊大吼一聲“起來”,接著我們的屁股便會被他重重蹬一腳。沒上學(xué)的大姐二姐和上學(xué)的三姐,睡在另一個房間。聽到父親吼叫,也立刻穿衣起來。收拾房子的收拾房子、燒開水的燒開水、打掃院子的打掃院子。我們幾個小的實在沒事干,沒事干父親就讓站在院子高聲念書。那時的小學(xué)語文課太簡單,每一課幾乎都能流利背誦。但懾于父親的威嚴(yán),還得裝著樣子大聲讀。往往心不在焉,心里想著別的事,嘴里機(jī)械性地念著。我們都不喜歡父親在家。希望他每天晚上去給隊里值勤,永遠(yuǎn)別在家里住。
  
   我至今保持每天早起的習(xí)慣,就是小時候在父親的威逼下養(yǎng)成的。我知道這個習(xí)慣很好,可我真的不想因此而感激父親。
  
   (二)
  
   那時候,一心盼望著自己快快長大,好離開這個家。每天兩頓飯,我想著法子吃飽吃撐。我堅信,吃飽了才能長身體。那年春節(jié),在新疆當(dāng)了五年兵,轉(zhuǎn)業(yè)后留在當(dāng)?shù)毓ぷ鞯拇蟾缁丶姨接H。我把對父親的怨恨和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聽。大哥反說我,你才挨了幾頓打,說他小時候挨父親的打是家常便飯,經(jīng)常被打的鼻青臉腫,幾天幾夜不敢回家。要我現(xiàn)在好好念書,別胡思亂想。說父親也不容易,全家七八口人吃穿用都靠父親,他偶爾發(fā)發(fā)脾氣,作為小人,就忍忍吧。
  
   大哥還給我講了父親的一些軼事。父親六歲時就沒了爺爺,是婆守寡一手把父親拉扯大的。婆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對于父親性格的養(yǎng)成,起了決定性的作用。好人的婆對父親聽之任之,這無形中增加了父親的個性發(fā)展。大哥說,父親之所以這樣暴躁,于自小缺少父愛有一定關(guān)系。大哥的話我似懂非懂,但感覺到,大哥似乎理解了并原諒了父親曾經(jīng)對他的體罰。
  
   這些事,大哥是聽婆說的。我沒見過婆,我出生時,婆已經(jīng)去世兩年了。
  
   大哥臨行前的那天晚上,和父親母親坐在飯桌子上說著話。大哥對父親說,妹子兄弟大了,多給他們講講道理,不要動不動就打罵。知道你和媽養(yǎng)這么一大家子不容易,可他們還小,犯錯了訓(xùn)斥一下就行了,打他們能解決啥問題,只能增加他們對你感情疏遠(yuǎn)。
  
   那晚上大哥母親,加上已出嫁回了娘家的大姐,輪番地訴說著父親。父親一鍋接一鍋地抽著旱煙,偶爾也反駁一句,然而,破天荒地那晚父親沒有發(fā)脾氣。哥哥那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是拿工資的公家人,有了想在外找媳婦的打算,遭到父母一致反對。他們擔(dān)心哥哥找了外面媳婦照顧不了家,堅持給哥哥在老家找,作為讓步,父母答應(yīng)結(jié)了婚,大哥可以把媳婦帶出去。哥哥為此事正在發(fā)愁猶豫。此時此刻,哥哥的話很有分量,父親一定能夠聽得進(jìn)去。大姐出嫁了,脫離父親管制,自然也有了和父親平等對話的資格。
  
   挨打的情況的確有了好轉(zhuǎn),但對于父親恐懼依舊存在著嚴(yán)重的心理障礙。我能感覺到,父親試圖改變他在我們心中的固有印象。有一年仲夏,小弟不知吃了什么,腹瀉不止,吃了幾天藥也無濟(jì)于事。經(jīng)常不由自主地把屎拉在炕上,暴躁的父親就把一絲不掛的大弟提到后院地上,然后給屁股下鏟了一掀干土。大隊赤腳醫(yī)生看到已經(jīng)站立不住的小弟,吩咐父親,趕快送縣醫(yī)院,不然會有生命危險。父親這才慌了神,拉著架子車,從炕上拿了一床破被子鋪在架子車廂,拒絕了母親和姐姐,對我說:你走。
  
   那天的太陽火辣辣的。父親的步子邁的大而急促,我小跑著也跟不上,父親讓我坐在車幫上。小弟像死了一樣躺在架子車廂,沒有呻吟聲,只是偶爾睜開眼睛看看我。架子車行到蜿蜒曲折坡勢陡峭的龍尾坡時,父親兩手攥緊車轅,身子靠在車廂幫,兩條腿斜著,兩只腳使勁蹬著路面,架子車尾部的磨擦棍在石子路面發(fā)出刺耳的響聲。父親頭上戴了一頂破舊草帽,穿著粗布襯衣,整個脊背和胳肘窩被汗水浸透,濕漉漉的。兩只胳膊輪換著在臉上擦汗。大約四十多分鐘,到達(dá)縣城人民醫(yī)院。父親將架子車停放在醫(yī)院的樹蔭處,吩咐我?guī)拙?,抱起大弟向急診樓跑去……
  
   大弟當(dāng)晚就住院了。父親一直在忙,我守著架子車,不敢亂跑。城里的夜晚人來人往燈火通明。幾個少年相互追逐著從身邊跑過,臉上紅撲撲的滿是汗;一對年輕男女每人手里一把紙扇,塔拉著拖鞋,慢悠悠地散著步;一位老大爺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一位穿著病號服的老太太,手里拿著蒲扇輕輕搖著。老兩口子走走停停,時而說著話,時而看著夜景……
  
   什么時候睡著的我不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被父親搖醒,父親給了我?guī)讉€用報紙裹著的熱騰騰的大油包子。我早就餓了,迫不及待地撕開報紙,大口吃起來。一口氣吃完三個,這才想起父親,便問,你吃了嗎?父親說吃了??锤赣H嘴上干干的,絕不像吃了大油包子的樣子。我又問,你吃的啥?他說,吃的饃,昨天走的時候從家里帶的。
  
   父親說大弟的病好多了,醫(yī)生說打兩天吊針觀察觀察,沒事就可以出院。父親臉色憔悴,眼睛里有血絲。我忽然可憐起父親來,算算,那年父親已經(jīng)是年過半輩的老人了。
  
   從那天起,父親每次去縣城,都會帶上我。我也樂意去。那時候老師被“反潮流”反怕了,上不上學(xué)沒人管。去縣城能看到很多汽車,過鐵道時如果幸運還能看到疾駛而過的長長的火車。我去的任務(wù)主要是父親上廁所時看攤位,回家上龍尾坡時幫父親推車。父親每次給我的獎勵是一個肉夾饃,而他自己從來都是兩分錢買一碗水,從隨身袋子里掏出一根蔥就著自家?guī)У睦漯x吃。
  
   大姐出嫁那年,二姐初中畢業(yè)了。我和三姐及兩個弟弟還在上學(xué)。
   一九七四年春,我和三姐初中畢業(yè)。這一年我剛滿十三歲。村上兩個和我同歲的伙伴因為經(jīng)常留級,還在讀小學(xué)三年級。
  
   十三歲的孩子回村當(dāng)社員,真的愁壞了隊長。有父親出納兼保管的面子,隊長給我的勞動報酬和小腳老太太一樣,每天六分工。第二年隊長派我去隊上的菜園干活,按天計算工分,到了年底決算,竟然掙了近二百分工。和一個成年婦女的工分差不多,父親很高興,我也感覺自己,真是個男子漢了。
  
   (三)
  
   和父親矛盾的再次爆發(fā),是一九七七年深秋。
   這一年,國家停止了十年的高考開始恢復(fù)了。消息是和我一起菜園干活的原娃叔,從收音機(jī)里聽到的。他知道我喜歡看小說,聽到收音機(jī)里播報“有文化的青年均可報名,參加十二月份的全國高考”的消息,就鼓勵我也去考。原娃叔不懂小說和文化課是完全不同的領(lǐng)域。但此后幾天里,我的心卻一直被恢復(fù)高考的消息攪動著:國家真的開始重視文化知識了??磥恚@世道真的要變了!
  
   我決定重返學(xué)校。這一決定立刻遭到父親堅決反對。他的理由是:我上學(xué)了家里就少了一個勞力,他的負(fù)擔(dān)會更重。好在有母親和三個姐姐的支持,我不理父親的意見。這時候的父親已不可能暴力阻止我的行為。我一邊托人找關(guān)系,一邊借上高中的堂妹的初中書本自學(xué)。為了遠(yuǎn)離父親嘮叨,將鋪蓋搬到隊上廢棄的倉房。白天生產(chǎn)隊干活,晚上在倉房就著煤油燈學(xué)習(xí)。
  
   一九七八年春,在父親極力反對下,得到和我家沒有一點關(guān)系的一位同村嬸子幫忙,終于去了離家十多里地,位于原底的新寺學(xué)校初二復(fù)讀。
  
   不久,二姐出嫁,父親肩上的擔(dān)子更重,年底決算中,家里第一次欠了生產(chǎn)隊透資款。一年半后考上高中,當(dāng)我興奮地把通知書拿回家時,父親看了一眼,臉色沉郁地說:光知道高興,先想想十塊錢學(xué)費哪兒來?
  
   我不怕,離開學(xué)還有兩個多月,我隨便做點小買賣,也能掙夠?qū)W費。我明白父親說這話的真正含義。為了盡量避免矛盾,我給在新疆工作的大哥寫了一封長信。大哥很快回了信,里面裝了兩封分別給我和父親的兩張信箋。給我的信除了鼓勵我,還說讓我別擔(dān)心學(xué)費,高中兩年學(xué)費他包了。給父親的信,是勸說父親不要反對我上學(xué),家里日子慢慢熬,說等我上學(xué)出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八月中旬,家里收到大哥寄回的五十塊錢匯款單,匯款單留言處有幾個字:十塊錢給老二當(dāng)學(xué)費。而此時,我利用暑假,已經(jīng)有了十塊錢的存款。大哥寄的五十塊錢全部留給家用。
  
   高中是赤水中學(xué),赤水中學(xué)離家更遠(yuǎn)。本想在高中好好拼搏一番,不成想剛?cè)雽W(xué)就大失所望,理化老師一直空缺,領(lǐng)到新書只能自學(xué)。
  
   高中的不如意,使得內(nèi)心的苦悶愈發(fā)嚴(yán)重。周末回家背饃還得承受父親無休止地嘮叨:村上某某某賣坨坨饃,家里黑面吃不完;某某某販?zhǔn)磷?,每天能掙三塊五塊的;某某某這兩年從西安倒騰呢絨襪子到原上賣,掙了不少錢,開春準(zhǔn)備蓋新房了……我實在不想聽父親嘮叨這些,卻又不能明確表示厭煩。為使父親少點怨尤,我盡量利用星期天在家時幫忙干活:賣饦饦饃,賣柿子,買糧……以減輕父親的埋怨和自己內(nèi)心的負(fù)疚。
  
   剛出嫁的二姐知道我的苦惱,答應(yīng)盡力幫忙。姐夫兄長是我們豐原中學(xué)化學(xué)老師,豐原中學(xué)各科老師配備齊全,在周邊也算得上是不錯的學(xué)校。能在這個學(xué)校上學(xué)是很多學(xué)生夢寐以求的事。
  
   豐原兩個高中班,每個班級都是六七十個學(xué)生,進(jìn)一個學(xué)生非常困難。一直拖到高一第二學(xué)期中旬,才辦成。父親當(dāng)然滿意,這樣每天回家吃兩頓飯,家里就不用愁我每星期要帶的四十個饃了。每年最難熬的是青黃不接的農(nóng)歷二三月間,所謂兩頓飯,早晨的包谷糝稀飯更稀,有時候里面煮很多綠油油的苜蓿。中午的湯飯更湯,剛吃過飯,去廁所尿幾泡尿,就饑腸轆轆。有時學(xué)習(xí)一忙就忘了饑餓,但肚子的咕嚕咕嚕叫個不停,卻根本無法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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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這是一篇情感至深的“父子情”文章。農(nóng)村傳統(tǒng)的養(yǎng)育子女的方法多是“打罵成人”,這種方法,在家庭內(nèi)父親成了“暴君”。其實,父親對于子女的愛是真誠的。文章中通過弟弟生病,父親送到醫(yī)院治療,以及給自己吃的和父親吃的方面,充分寫出了父親的真愛。在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下,父親養(yǎng)育七個子女,多么不容易。作者用真摯的筆法寫出了具體的事,充分說明作者是最敬愛自己父親的。這篇文章因為寫出了真情實意,值得一讀。謝謝作者?!揪庉嫞汉訔睢?/div>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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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雪梨之秋        2022-05-12 12:20:45
  這篇文章,讓我們更深入地了解到那個時代父輩們生活的不易,以及教育子女的“粗暴”方式的淵源。有時也在思考,隨著人們生活條件的變好、文化水平的提高,這種“粗暴”教育方式已經(jīng)遠(yuǎn)去,但是如今小孩子的一些新的心理問題又漸漸暴露出來。好文章,感謝分享!
回復(fù)1 樓        文友:秦川牛        2022-05-12 14:08:55
  謝謝雪梨之秋老師!
2 樓        文友:秦川牛        2022-05-12 12:24:29
  謝謝河楊老師!
共 2 條 1 頁 首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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