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無頭尸案(小說)
一
清洲,郊外。
只見一位風(fēng)塵仆仆的男子背著行李,正趕著路,時不時還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這都初秋時刻,為何這清洲地界還如此炎熱?”
說話的,正是新任清洲知府,辰軒。
這時,一個踉蹌,不小心跌下山坡。幾個翻滾后,辰軒才緩緩?fù)O隆:迷谥皇峭炔坎羵?,沒有什么大礙。這時,辰軒準(zhǔn)備起身,左手頓時摸到邊上,似乎像是……辰軒轉(zhuǎn)眼一看,依稀被樹葉蓋住了,接著他又掃開了蓋住的樹葉,頓時一條腿露了出來。緊接著,他連忙掃開落葉,不禁嚇了一跳,是一具無頭女尸。
“是一具無頭女尸?沒想到我這新任知府,剛到清洲任職便出了這無頭尸案?看來這清洲有案情!”說著說著,又撿些大小的石頭,辰軒想做個記號,待回知府府衙后,再派人來抬回府衙驗(yàn)尸。
這時,只見三五人騎著馬緩緩而來。
“這……這里有人。”辰軒聞聲,抬頭喊了喊道。
其中有一人下了馬,走到坡山,看了看說道:“你是何人?為何會在坡下?”
辰軒一看那人,一身魁梧,像是個練武的人。
“這位老哥,我是清洲新任知府,辰軒。我不小心失足,跌下山坡?!背杰幷f道。
“原來是新任知府大人,來人,把辰大人拉上來?!闭f話的正是兵部尚書覃懷。
“等等,你們能順便把這具無頭尸帶回府衙嗎?”辰軒一說是無頭尸,覃懷頓時瞪大了眼睛,沖下山坡,看了看辰軒所說的無頭尸。
“來人,將尸體帶回府衙,派人將這個山坡圍起來,不得他人靠近?!庇捎谇逯拗恢睕]有人上任,因此覃懷便擔(dān)任起清洲的一切瑣事。
“對不住辰大人,老夫越界了。既然新任知府來了,那清洲的事務(wù),應(yīng)該由大人來?!瘪麘颜f道。
“敢問您是?”辰軒一看覃懷吩咐屬下模樣,還井井有條,像是為官者,便問道。
“一介武夫,不說也罷。對了,這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先回府衙吧!”說完,覃懷便牽著馬,離開了!
辰軒也回到坡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前往清洲走去。
二
夜晚,知府府衙,驗(yàn)尸房。
辰軒換了身衣服后,便來到驗(yàn)尸房。這時,驗(yàn)尸房亮起了燈。
“你是何人?為何在這驗(yàn)尸房里?”
只見一女子正在驗(yàn)尸,聽到辰軒的說話聲緩緩回道:“從切口上看,很整齊,死者死前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因此死者應(yīng)該是在昏迷后,被砍下頭顱的?!?br />
“你是驗(yàn)官?”辰軒問道。
“你就是新任的知府大人?”說話的是覃懷之女,覃敏兒。覃敏兒不是真正的驗(yàn)官,不過她常常跟隨其父覃懷進(jìn)出府衙,查案驗(yàn)尸,對她來說早已熟悉不過了。
“是,我是新任知府,辰軒?!?br />
“這清洲也好些年沒有知府到任了,不過辰大人一來,就出現(xiàn)了這無頭尸案,莫不是辰大人得罪了什么人?”覃敏兒故意說道。
“這……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你還沒說你是何人?為何出現(xiàn)在府衙里?”
“我叫覃敏兒,我爹是兵部尚書覃懷,你還沒上任之前,清洲府衙的所有事務(wù),都是由我爹處理的。我也時常跟在我爹進(jìn)出這府衙,對于驗(yàn)尸,多少也知道些!”覃敏兒說道。
“原來是覃小姐,剛才你說死者是昏迷后被砍下頭顱的?可為何昏迷了死者,還要砍下頭顱呢?”辰軒說道。
“辰大人,你是真明白還是假明白?兇手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死者的頭顱上有威脅到兇手的直接證據(jù),才不得已把死者的頭顱砍下。”覃敏兒說道。
“覃小姐此話不假,那依覃小姐之言,眼前……”還沒等辰軒說完,就被覃敏兒打斷了話。
“眼前就是在拋尸的方圓里尋找,看是否有其他線索,還要調(diào)查最近有無缺失人口,最好能把死者的頭顱找到。也許,破案就會更容易些了?!瘪魞赫f道。
“好,明日我派人到山坡周圍尋找?!?br />
這時,門外傳來了叫喊聲:“小姐,小姐……”
“朵兒?你怎么來了?”來人是覃敏兒的貼身丫鬟,朵兒。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老爺讓我來接您回府。”朵兒說道。
“大人,那我便告辭了!”說完,覃敏兒也就離開府衙,回府邸去了。
只留下辰軒,看著這具無頭尸體,不久也就回房了。
三
覃府,正堂。
“爹,我們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這都幾時了,你是不是跑去驗(yàn)?zāi)蔷邿o頭尸了?爹跟你說過了,已經(jīng)有新的知府到府衙任職了,新的驗(yàn)尸官也就會有,你就不要再去驗(yàn)尸了?!瘪麘咽菗?dān)心覃敏兒一個女兒家,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驗(yàn)尸房里,傳出去名聲不好。
“爹,你怎么知道是具無頭尸?”
“在這清洲,還有什么你爹我不知道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回房了?!闭f完覃敏兒也就回房了。
“唉,這孩子。”覃懷看著覃敏兒走后,自己也往后堂走去。
翌日清晨,清洲郊外山坡。
只見辰軒帶著衙役們正在山坡附近搜索著,看看有什么線索。
一個時辰后。
“大人,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崩畈额^說道。
“這樣吧,再仔細(xì)搜索半個時辰,沒有線索,便回府衙吧!”
“是,大人!”
這時,只見不遠(yuǎn)處有一人鬼鬼祟祟,看著正在搜索的衙役們,接著又離開了,往城里的方向走去。
城南,容呈堂。
“陳老板,借一步說話?!蹦侨诉M(jìn)了城,便直接來到容呈堂,找到店家陳老板。
“我說皮三,你又從哪里打聽來消息了?”原來那個是清洲里的皮三,整天無所事事,靠著打聽消息,索取些銀兩,其實(shí)是好賭罷了!
“陳老板,你以為你干的那些事,我皮三不知道嗎?那郊外山坡的事,我可是知道的?昨日新任知府一到,今日便一大早到山坡搜查,你就不怕……”皮三真正想的,就是來找陳老板賣消息,要錢的。
陳老板一聽山坡那事,便緊張了起來,心想,莫不是皮三知道那事?便又假裝客氣地說道:“皮三兄弟,你這話說的,我陳某可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可不是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來來來,今天生意好,請你喝酒!”
陳老板拿出一些銀票,遞給了皮三,也許是暗示著那事不要聲張。
皮三也明白,他自己想要的是錢而已。
“那是當(dāng)然,那謝謝陳老板了!”說完,皮三就笑咧咧地走了。
陳老板覺得此事不對,便吩咐了人看著店,自己從后門離開了。
趙府府邸。
陳老板從趙府后門走了進(jìn)去。
“大人,不好了,新任知府在調(diào)查那件事了!”陳老板對著那位大人說道。
“什么?新任知府在調(diào)查此事?”說話的是戶部侍郎,趙勇。還是當(dāng)朝的國舅爺!
“大人,該如何是好?”
趙勇心想:只是在山坡運(yùn)貨那幾車百日花而已,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此事陳老板不必?fù)?dān)心,本官派人會暗中調(diào)查的。對了,那新款胭脂賣得可好?”趙勇問道。
“托大人福,賣得很好,這是半個月來的進(jìn)賬,您過目?!闭f著,陳老板拿出賬本給趙勇看了看。
趙勇看了看,說道:“不錯不錯,陳老板,你盡管賣吧。其他事不必?fù)?dān)憂!”
“是,大人。”說完,陳老板便離開了。
這時,趙勇想了想,喊道:“來人?!?br />
“大人。”
“這幾天你去容呈堂看看,看看有什么情況。還有,那屠夫可處理干凈了?還有那女子呢?”原來,趙勇派屠夫殺了人,又派人殺了屠夫,可趙勇還不知道的是,屠夫還把那名女子的頭顱砍下。
“大人,屠夫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只是還沒找到那名女子的尸體。”
“那就盡快去找,務(wù)必要比知府他們先找到尸體!”
“是,大人?!?br />
趙勇忽略了一件事,沒有先確認(rèn)那名女子的尸體,就派人殺了屠夫,這下不禁讓趙勇?lián)牧似饋恚?br />
四
午后,府衙正堂。
“大人,經(jīng)調(diào)查,前幾日確實(shí)有兩人失蹤。城南的屠夫和城西豆腐坊宋家的女兒。”李捕頭說道。
“前幾日便失蹤了,為何不見報官?”
“前幾日宋家女兒跟其爹娘吵了架,便離開了家,宋家爹娘也沒出去找,以為一兩日便會回來。直到我們?nèi)ピ儐?,才知道女兒失蹤了?!崩畈额^說道。
“那屠夫?yàn)楹问й???br />
“鄰居幾日不見屠夫出攤,等我們?nèi)r,家中早已無人。屠夫并無妻妾兒女,只身一人,連他常去的賭坊,也說有幾日不曾見過他了?!?br />
“看來屠夫和死者的死有些關(guān)聯(lián)了?!?br />
說著說著,覃敏兒走了進(jìn)來。
“覃小姐,你怎么來了?”辰軒一看是她,便問道。
“辰大人,我習(xí)慣來府衙了,無頭尸可有線索?”覃敏兒原來是為了無頭尸案而來。
“目前并無線索,只有城南和城西有兩人失蹤,如今又多了屠夫,我想屠夫是關(guān)鍵人物?!背杰幷f道。
“可是城南屠夫?那有一人,估計知道他的蹤跡?!瘪魞赫f的有一人,許是皮三。
“是何人?”
“城中的皮三,城南的屠夫跟他一樣,好賭成性,我想皮三多少知道屠夫的去處?!瘪魞赫f道。
“來人,把皮三帶回府衙。”
“是,大人?!?br />
“看覃小姐是個姑娘家,但頗為聰慧,不知覃小姐可否相助,破此無頭尸一案?”辰軒看得出覃敏兒的聰明,倘若能有覃敏兒的幫助,或許才能今早破案。
“那本小姐要是破了此案,可有何好處?”覃敏兒也是故意問道,畢竟身為尚書千金,怎會缺了想要的東西?
“這……”
“別這了,這樣吧,倘若我?guī)痛笕似屏舜税福钦埓笕俗屛业馕以诟卯?dāng)驗(yàn)官?如何?”原來覃敏兒是打這算盤,辰軒任清洲知府,那清洲事務(wù)也就交給辰軒,覃懷不再多問,覃敏兒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出入這府衙了。
“就此條件?”
“是,就此條件!”
“好,本官答應(yīng)覃小姐,倘若覃小姐幫助知府破了無頭尸案,本官就去說服尚書大人?!背杰幮南耄痪屯怦魞壕驮诟脝??那就讓尚書大人看到覃敏兒的能力,也許就會同意了。
“好,大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br />
這時,李捕頭把皮三帶了進(jìn)來。
“草民皮三,見過大人?!?br />
“起來說話?!?br />
“謝大人?!?br />
“皮三,本官問你,你可認(rèn)識城南屠夫?”辰軒問道。
“草民認(rèn)識?!?br />
“那最后一次見他,是在何時?”
皮三想了想,說道:“前日寅時,我去找他喝酒,然后一同去賭坊,可是我去到他家時,看他在甕中弄他那些酒。我去時,他還不知道,叫喚了一聲,他還被我嚇了一跳!”
“嚇了一跳?”覃敏兒也在一旁,在琢磨皮三說的這句話。
“他可有跟你說些什么話?”辰軒再問道。
“也沒說些什么……對了,他還說了一句:‘過了今晚就有一大筆錢了?!逼とf道。
“一大筆錢?可有說錢的來歷?”辰軒繼續(xù)追問道。
“沒有?!?br />
“好吧,那你先回去,倘若想到什么,隨時來府衙稟告本官?!?br />
“是,大人。草民告退!”說完,皮三便離開了。
看著皮三離開的背影,覃敏兒似乎在想些什么。
“覃小姐可聽出些什么話來?”辰軒問道。
“從皮三的話中,可以知道當(dāng)時的屠夫有些不對勁,在夜深人靜時,還聽不到腳步聲嗎?除非,他正在專注做些什么事情?”覃敏兒說出自己的想法。
“做些什么事情?那我再派人前去屠夫家查看一番。李捕頭!”
“大人!”
“你立即派人前往屠夫住處……”辰軒還沒說完,便說道:“大人,我想一同前去。”
“那我們一同前去吧。”
隨后,一行人便前往屠夫家。
五
城南,屠夫家。
此時,夜逐漸暗了下來,清洲城里也漸漸地亮起了燭光。
這時屠夫家里,有兩個黑衣人在翻箱倒柜,這時聽見有來人的聲音。便匆忙跳出窗外,躲了起來。
辰軒和覃敏兒兩人走進(jìn)屠夫家,簡單的桌椅板凳,一張床,左邊還堆放著三五個甕。
覃敏兒看了看桌面,一層淡淡的灰塵。又看了左邊堆放的甕,掀開一看,黑漆漆的,只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隨之,又將其蓋上。
“看樣子,這屠夫是多日沒有回來了?!瘪魞赫f道。
“奇怪,這屠夫不是做殺豬宰牛的嗎?為何還要這些甕做什么呢?”辰軒說道。
“裝了酒,估計如皮三所說,是個好酒之人吧?!瘪魞赫f道。
這時,辰軒看到地上,有一個放甕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個地方是原本放著一個甕的。
“李捕頭,讓人里里外外查找,找找是不是還有另一個甕?!背杰幏愿赖?。
“是,大人?!?br />
這時,覃敏兒突然間看到桌面上有一小壇黍酒。開了蓋,酒味早已消散。
“辰大人,可知道這是什么酒?”辰軒接了過去,一聞,再聞,卻不知道是什么酒。
“酒味早已變淡,我也很難辨別是什么酒。莫不是與這甕中的酒一樣?”
“這很難說……”覃敏兒還沒說完,李捕頭從后門進(jìn)來說道:“大人,有發(fā)現(xiàn)?!?br />
“屋后有一處泥土被翻動過,我讓人把土挖開,發(fā)現(xiàn)有一個甕……”三人來到屋后。
“把甕打開?!?br />
李捕頭一打開,在依稀燈光下,隱隱約約是個頭顱,因?yàn)楸患啿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