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岸】欣賞(散文)
對美的東西,有一種難以掩飾之情,它屬于私人的,因為喜歡,而心生愉悅。但美能通過各種各樣的東西呈現(xiàn),你要懂得這美的存在,由內(nèi)到外,由境及心。
譬如人有美丑之分。美:是真、善、美;丑:是假、惡、丑。膚淺的人只看外表,在第一印象的見證下,往往無視內(nèi)在的品格。所以為什么靚麗、俊朗的外表易讓人接受,而其貌不揚的人易受人排擠。當社會形成了“外貌協(xié)會”的規(guī)則,灌輸一種膚淺的美的概念,讓更多的人信以為真這種美就是捷徑,擁有它,才能在社會中取勝。覺得長相不滿意的,他們通過醫(yī)療技術(shù)或化妝打扮來塑造美的形象。在現(xiàn)實當中或網(wǎng)絡(luò)上,我常會看到一些整容的男女: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嘟嘟唇、尖下巴。像工廠制造出來的同一批產(chǎn)品。美不是依附在心靈的修行上,也不是寄托在精神的追求中,是以自欺欺人的方式隱藏內(nèi)心的虛弱。他們以為的美,本以為會讓外表和內(nèi)里更加強大,從別人的注目禮中獲得片刻的歡愉,其實自己心知肚明,這種靠外力加持的美是不長久的,很可能如曇花一現(xiàn),為這一現(xiàn),而承擔健康隱患帶來的各種風險。這種美,我不會欣賞的。若靠單一的外貌而獲得聲譽或財富、靠他人的贊美來支撐自己的生活,這般虛偽地存于世,真的感受到美的歡愉嗎?人若不能認清自己的局限,稀里糊涂盲從他人的觀念,即便擁有美的相貌,也只是花瓶一個。倒不如那些腳踏實地、對外表不刻意強求、對人生充滿敬畏而坦誠熱愛。他們不在乎這張臉是否被人關(guān)注,一心一意地生活、工作、學習,做一個對自己負責、他人有用的人,以求提升心靈與精神的層次,接受時間的洗禮,不被外界的喧囂裹帶……美,自在心中。
除了人性中的美,美是無處不在的。美可以通過內(nèi)心的感受去獲得、又或者通過眼睛去攫取。但無論通過哪種形式,體會美的前提,是離不開一顆有愛的心。
如果你的心裝滿悲觀、消極、沮喪、頹廢等負面情緒,你是很難發(fā)現(xiàn)美的存在的。美,它的本質(zhì)是正念,是敢于在大地行走的陽光。我們看到因陽光普照的地方,不斷地產(chǎn)生美:人、動物、植物、山川、平原、海洋……一切需要陽光撫摸的自然之物,存在,即是美。
美是寬泛的,不被任何限制定義。我愛這美的無垠,尤其種植在文字的美。那種充滿真理力量的文字,是愛的化身,它能讓人從迷途中找到正確的路。美是滋養(yǎng)。不欣賞無關(guān)痛癢的文字,沒能如一支強心劑注入渴望變化的靈魂,體會不了文字應(yīng)有的力量。文字應(yīng)具有閃光的深度、哲思、美感和高貴質(zhì)感。要當文字是燈塔,為迷茫帶來指引。文字最終以明晰的意義深植一個人的心。要以此為舟,乘風破浪。但一些被賦予心靈雞湯的文字,總是遭到人們貶低。并非因這些文字沒有實質(zhì)意義,而是被某些人當作飾物一樣裝飾自己的朋友圈,但了解他們本性的人,卻是另一個樣子。文字是要以本心出發(fā)為其引航,給予精神上的鼓舞,行為和語言都要與本心一致,才能有心靈的居所。
文字在本真的裸露下是最美的。因為它夠赤誠、沒有虛情假意。那怕這些文字是感傷或喜悅的,只要對他人沒有攻擊性,它僅是一個人的心境,透出性情里的悲喜,以文字相訴……我們又怎會拒絕這樣充滿真誠且毫無掩飾的文字。人性的幽深,使人與人之間失去信任,能夠承得起別人內(nèi)心情感的人,為數(shù)不多。只有文字,能夠讓我們?nèi)P交出內(nèi)心的四季,看到一個人實實在在走過的路,這是珍貴的。
要承當這份美,是要時常保有警醒之心、反省之思。美的要義是體現(xiàn)在人與人之間彼此要信任,沒有任何勢利狹隘的想法。始終以自利及利他為目的,沒有害人之心,也不存有傷人之意。美是大愛。美是令這個世間變得更和諧唯一通道。我迷戀這樣的美。如同欣賞一朵花從榮到枯。我們看到它散發(fā)出春天的氣息,在枝頭上燃燒。它把最美的風景傾囊而出,不介意被人摘去或風吹雨打,美在寂靜處,美在無所謂。零落一樣寂靜依然。這般單純而寧靜的開與蔽,心無旁騖,充分自如地完成自己,如實地活著,能夠在一朵花上感受生命帶來的涌動,心是清明且疏朗的。這是美的另一個真義。
世間沒有永恒不變的東西。但很多人執(zhí)拗于不變,堅持在迷途中流連。不愿接受無常的變化。確切地說,是不愿接受不好的變故。而這種貪執(zhí)使我們失去美的本質(zhì)。如果我們能夠明白歷史是被時間沖刷出來的產(chǎn)物,就不難意識到我們存于世的時間是有限的。而人心的不足,往往忽略了它。其實我們能夠擁有的,僅僅是當下。與花朵異,幸時享受整個花期,孕育果實,等待瓜果蒂落;不幸時也會有各種遭遇。這種不是消極心理。反之,是珍惜生命、熱愛生活的樂觀表現(xiàn)。佛陀曾說:即便生長在池塘中同一池蓮花,每朵都不一樣,有些已經(jīng)盛放,有些半開,有些未開,有些淹沒于污泥之中。這是眾生相。這便是真理與真相的美。如果我們能夠了知這趟生命之旅的要義在哪里,就不會為心的妄念而虛擲光陰。
在加繆的悲觀哲學中,正需要一種釜底抽薪的決絕觀,去正視一切問題的存在性。對于命運與意識的糾纏,在這些無休止的運動里,需要人有果敢之心去與之抗衡。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間,不少人失去美的本真,自私顯得那么理所當然。有時難免會想:這是一個內(nèi)耗的時代,這是一個無望的時代。所有的東西、包括人,都是時代的泡沫。但我更多時候,還是把這個時代當作自我修行的道場。每種現(xiàn)象的呈現(xiàn),都能如鏡照見自己的心,反觀自身與他們有無通病,或是一群引領(lǐng)自己走向更遠的人。
我在美的意念上,更加趨向自我學習與教育,而非被外界盲目的洪流裹挾向前。當然,要時刻保持這份警覺不是單靠一個口號、一嘴的長篇大論。這是需要行動來增強心的力量,一步步完善那些仍被缺陷吊打的思想?,F(xiàn)實是:這個被網(wǎng)絡(luò)信息轟炸的時代,到處充滿誘惑的陷阱,以他人的物質(zhì)作為成功的準則,在欲求的無明里產(chǎn)生妄想。越是如此,心越被包裹得無法反抗。有人說,心一旦在形形色色的編造與表演中迷失,在裂成無數(shù)片的幻夢鏡像中漂浮,同時又被現(xiàn)實的銅墻鐵壁捆縛。這時心沒有力量。很認可此說。人如果沒有覺悟、自知,很容易被外界各種聲音帶偏。心如浮萍,沒有依傍。面對時代的變化,我們是陷入其中做快餐的陪葬者,抑或減弱欲望的填充腳踏實地走好每一步……我想已不必多言,時刻保持清醒,讓心回到自性之中,或許這才是不會迷失它的最好良策。
如果要追逐一種美,一定要有向日葵的本質(zhì),有金子般的色澤,也總是向著光。
這樣的美,我是為之心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