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盛夏高歌(散文)
窗外的芒果樹林里一陣陣蟬鳴襲來,時而高亢激越,時而淺吟低唱,時而一只領唱,時而眾蟬合鳴,那悅耳的蟬聲夾著泥土的芳香,纏綿而來,響成一片,唱出無比歡樂的歌,唱出盛夏天籟之音。
“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焙鲞h忽近的蟬鳴,鳴來了盛夏,熾熱的太陽放射著白熱化的光線,把白晝的距離拉到了極點,把盛夏的熱情詮釋得酣暢淋漓,一個充滿生機勃勃有著豐富暢想的季節(jié)在蟬鳴聲聲、暑氣蒸騰中演義。連續(xù)多日的高溫,所有樹木都處在靜默中,樹枝沒有一絲搖晃,夏日的涼風早已躲的無影無蹤。中午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偶爾的幾縷輕風掠過也感覺不出涼意,路兩旁的行道樹上不知疲憊的蟬在聲聲的叫著夏天,那單調的音律悠長而密集,為這炎熱難忍的盛夏鼓與呼。
“驚雷震土中,孕育在地宮?!睋?jù)說,風兒剛把雌蟬孵化在樹枝上的幼蟲吹到地面,幼蟲就急忙尋找樹根旁柔軟的土壤往下使勁鉆,幼蟲在土壤里的生活全靠吸食植物根部的汁液供給,少則兩三年,多則十幾年的漫長等待,從幼蟲到成蟲要經(jīng)過五次蛻皮,其中四次在地下進行,第四次蛻皮后,它們就會在地下蟄伏起來不動聲色,等待節(jié)令的到來,幾場夏雨過后,雨水濕透了土壤,酷熱的天氣就像涅槃后的重生,幼蟲便會陸續(xù)破土而出,它們剛鉆出地面時,還沒有翅精,只能艱難地爬上草叢或樹稍,到第五次蛻掉金黃色的蟬衣(金蟬脫殼)后才變成了有翅膀的蟬。
“盛夏鉆出來,脫衣放歌喉。”沉寂地下數(shù)載,臥薪嘗膽,只為奮力躍出地面,爬上枝頭盡情地高歌。在蟬的生命里,陽光下生活只有短短一個季節(jié),為了這一季,他在黑暗的泥土里熬過了幾年的漫長,忍著巨痛蛻去沉重的甲裳,終于鉆出泥土飛上枝頭,陽光何其短暫,容不得它絲毫懈怠和片刻惆悵,在盛夏里,餐風飲露力竭聲嘶,晝夜不停高亢激昂,用這種高歌猛進的方式度過轟轟烈烈的一季,生命的意義,就在于放聲歌唱,完成陽光里的最后一個樂章。
“一季雖短,愛情很長?!毕s的愛情是一首歌,一首夏天火熱的情歌,歌詞雖短,但他卻冥思苦想百轉柔腸,傾盡一生歲月飄香,相信終會有一只蟬被他打動,在生命的絕唱里,找到愛情最原始的沖動。我們平時聽到的蟬鳴,就是雄蟬在求偶或者交配時發(fā)出的聲音,是一種追求愛的浪漫情懷,是公蟬們傳宗接代渲泄激情的特色,為了繁衍后代,飛上高枝,迎風歌唱,向全世界表達愛情的向往,把愛的誓言傳遍四面八方。
“倚仗柴門外,臨風聽暮蟬。”夕陽西下,攜一顆塵世俗心,信步走在那暑熱漸消的落日余暉里,看萬物被度上一層金黃的輪廓,一絲帶著涼意的晚風,看天邊云霞點點,大地深處籠罩著一片淡淡的云煙,葉隨風唱,花隨風舞,與草相視,柔和眼光,于花對語,繞指花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讓時光在盛夏里徜徉,讓心在簡單靜美里翱翔,在流年清歡里,細數(shù)光陰里的淡定,靜靜聆聽時而淺吟低唱,時而高亢激越的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