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思】讀書,人生的芳華(散文)
守望流年,只要在家閑坐,總會從身旁的書柜里拿出一本書,展在植滿鮮花的窗前,輕輕翻動著扉頁,細細地品讀。
讀書,是我最喜歡的事情。就像一種夏日里的清涼,流淌著恬靜的氣息,溫潤著愜意的芬芳。讀著讀著,一些往事就如輕煙般飄入腦海,令思緒回到從前的時光。那些書,那些夢,順著記憶的長廊,慢慢走入往昔的深處,讓所有經(jīng)歷的讀書往事,逐漸變成一種美麗的心情,就如窗臺上的鮮花一樣,綻放出炫美的花朵。
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點點滴滴,始終讓我難以忘記。那些年,那些月,總會讓我與讀書結成伴侶。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這些經(jīng)典的比喻,從小時候便根植我的腦海,一直延續(xù)至今。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努力讓讀書成為一種必須的修行,并從書中發(fā)掘善與美的真諦。我始終認為,每一本書,都是一種上天賜予的財富,讀懂它,往往都來之不易。只要融入書中,我便可以與自己喜歡的角色做朋友,去體驗他的一顰一笑、一悲一喜。讀著讀著,他便成為我的一位久別重逢的故人,也就隨即打開一扇情感的大門。此時,他在里面,我在外面,進行心與心的交流。
年少時,父親告誡我要好好讀書。可是我總認為書就是課本,讀書就是上學學習。那時貪玩,也不愛聽父親的話,就不太愛讀書,再加上課外書籍非常匱乏,更是懶得去讀。這種狀況一直延續(xù)到我上中學,這時才陸陸續(xù)續(xù)接觸到一些課外書籍??墒且驗閷W習壓力大,也沒有多少時間去讀這些書。等我上了大學,變得成熟了,時間也多了,受周圍很多同學影響,開始廣泛閱讀課本以外的書籍。青年時代的我,如大多數(shù)人一樣,總是對將來未知的人生做著最美好的憧憬,就如三毛所言:“人不能沒有夢想,年輕人特別有權利做夢?!边@話不假,當時的我就是懷揣著五彩斑斕的夢想,也就在這時,開始喜歡讀書,也相信讀書真能讓我做到“腹有詩書氣自華”。
學校圖書館成為我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那里的書非常多,浩如煙海,琳瑯滿目。也許是不經(jīng)意間,也許是心性使然,我竟然在一個書架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一本名叫《鏡花緣》的書。這是一本古典小說,泛黃的書皮顯示它的年代久遠,落滿的灰塵哀嘆它的無人問津。也許是書名吸引了我,我輕輕拿起它,找一個椅子坐下,撫摸掉書頁上的灰塵,慢慢讀起來。我至今仍不明白,當時我怎么就能讀完這么一本全是古文并且特別深奧難懂的書。后來,跟我讀的其他文學作品相比,這本書達不到古典小說的高峰,甚至連一流古典文學作品也不及,但確是引領我走進古典文學大門的鑰匙。如今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但是這本書的很多情節(jié),至今仍然印刻在腦海深處。
自從讀完這本書后,我便迷戀上古典文學。在當時,也許我比較另類,在別人追求讀浪漫和情感書籍,并在現(xiàn)代文學書架前一片人頭攢動時,我卻在古典文學書架前,留下駐足孤單的身影。長時間,我的身邊空無一人,但我卻樂享這份寧靜的孤獨。我如饑似渴般瀏覽,甚至辦了借書卡,將我喜愛的書帶回宿舍,放在床頭,只要有閑暇時間就會打開品讀。四大古典文學名著就是我在大學期間讀完的,還有《聊齋志異》《東周列國志》《殘?zhí)莆宕费萘暋返鹊?。除此之外,我還喜歡讀歷史人物傳記,尤其喜歡那些高風亮節(jié)、驚泣鬼神的英雄人物的故事。給我印象最深的人物,如蘇武牧羊守節(jié)、史可法守揚州、秋瑾舍命取義等等,無不在心中產(chǎn)生深深震撼。有時讀著讀著,常常就會入迷,心旌也會飄蕩起來,似乎有一種力量讓我穿越到了那個久遠的時代,和主人公的命運同呼吸、共命運,身臨其境般感受那種悲壯與豪情。我仿佛已經(jīng)與書中主人公融為一體,悲傷時往往會淚眼蒙朧,歡喜時往往會喜悅了心情。
那時的我,特別喜歡寫筆記。無論是感人的情節(jié),或是精彩的內(nèi)容,甚至是一些非常漂亮的詩詞,都會記錄在筆記本上。時間長了,筆記本竟然積累了很多。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記錄的文字多少有些稚嫩,但確是我最初用文字書寫情感的開端。可惜的是,這些筆記在我大學畢業(yè)時以及日后幾次搬家中陸續(xù)遺失了,可是仍然如同影像般深藏在心底,時不時展現(xiàn)在眼前。記得大三那年,我突然心血來潮,也想寫一部小說,可是落筆之后,竟然如同涂鴉一般,千寫萬改,始終寫不好,最后索性放棄了。為此,我沮喪過一段時間。多年之后,回想起來,記憶猶新。
大學畢業(yè)后,我參加了工作。工作的忙忙碌碌,每日的早出晚歸,逐漸磨滅了我青春夢想的棱角。我讀書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可內(nèi)心對于讀書的渴望卻愈加濃烈。大學圖書館里的沉淀,早已讓我將讀書看成生命中一場無悔的人間煙火。每逢休息日,我總要擠出時間去省圖書館看書。省圖書館坐落在郊區(qū)的一片綠地中心,三層樓的結構,分門類別的設計,還有專供讀者閱讀的瀏覽室,再加上窗外的綠樹茵茵,讓我非常喜歡。最主要的是,這里沒有市內(nèi)的喧囂和嘈雜,只有觸目可見專注閱讀書籍的目光和隨處可聞的翻動書頁的細微聲音。這里的人,無論大人還是孩童,都聚精會神地讀書。身臨其境,耳聞目染,都會讓人感覺一種心曠神怡。隨手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喜愛的書,尋一處依窗的座椅,低眉淺讀中,我愿將心靈放逐于書中,就像一艘揚帆啟航的船,盡情馳騁于廣袤無垠書海之中。這一刻,隨時間的流逝也不知覺,直到放下書,眼望著透過窗外樹蔭枝丫灑下的夕陽的點點光斑,內(nèi)心早已明媚一片,所有煩惱全都逃之夭夭,嘴角邊也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
除了去圖書館看書,書店也是我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我喜歡挑選最心儀的書買下,并帶回家。我喜歡身邊有書,就像我喜歡交友一樣。書籍,已經(jīng)成了我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興趣的愈加廣泛,開始追求很多領域方面的知識。這時,我已經(jīng)不在局限于看古典文學的書,還喜歡看自然景觀和風土人情的書,當然也更喜歡看感情細膩、溫婉抒情的現(xiàn)代文學作品。各種期刊雜志,也逐漸走入了我的視野,甚至也喜歡上網(wǎng)絡文學。但是,即便如此,古典文學仍然在我心中占據(jù)了主要地位。在我買來的書籍中,有四大名著的簡裝版,有唐詩宋詞鑒賞,也有各種白話小說,還有各類人物傳記,當然還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書。隨著書籍的增多,我的書案邊已經(jīng)擺滿不下,索性就放到床頭,讓我隨時都能拿起。父親不善言談,但一直支持我讀書。每當他看到我在屋中醉心讀書時,都會悄然關上房門,并囑咐母親也不要打擾我。
幾年后,我結婚了。隨著我有了自己的家,我開始用心布置它。妻子喜在窗臺擺弄花草,從花店買來各種各樣的鮮花,栽種在花盆中,并擺滿窗臺。究其原因,因為她喜歡家有花香。而我卻喜歡安放書籍,因為我更喜歡家有書香的感覺。為此,我特意買了兩個大書柜,在臨窗處安放好,并將所有書一一擺放其中。這些書,有些是我多年積攢下來的,但是更多的是父親給我買的。知子莫如父,父親的工資不高,家里又沒有藏書,但深知我的讀書喜好,就竭盡所能為我充盈著書柜。每當我看著父親來我家時,又將書店買來的書擺放到我書柜的醒目處時,我的雙眼總是感到濕潤。我曾勸過父親不要為我買書了,可是父親嘴里雖然總說再也不買了,可依然會時不時就給我買書。一直到我的兩個書柜全擺滿了書,父親才不買書了。父親是慈愛的,即使我已經(jīng)成了家,還依然想著我,讓我每當看到書柜中父親買的書時,心中便升起一股親情的暖陽。
如今,很多年過去了,書柜里的書我全都看遍,有的書甚至看了多遍,其中難忘的情節(jié)我都可以隨口而出。即便如此,我還是會喜歡在空閑時分,靜靜地坐在窗前,伴隨著妻子在窗臺上盆養(yǎng)的朵朵鮮花,隨手從書柜中拿出一本書,仔細地品讀。這一刻,鼻息之間,花香環(huán)繞;心靈深處,書香盈然。讀到累時,便放下書,看著窗外的景色,輕輕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任憑天空中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心靈早已如冰心般清澈而透明。
家有書香自芬芳。站在書柜前,打開心窗。我愿重新站在記憶的原點,一點一滴俯拾起那些讀書的往事。那些年,那些書,伴隨著書中的人物,逐一浮現(xiàn)在腦海并印刻在心窗之上。那是我永遠都無法忘懷的記憶,每當讓我想起時,心里都充滿溫馨。
回眸間,我突然覺得一本書即是一朵花,幽靜,恬淡,并攜卷一縷旖旎的馨香。讀書,也如生命的一道最美麗的芳華。在我看來,每本書就像一枚花的種子,始終根植在我的身旁,生根發(fā)芽,并綻放出絢麗的花朵,為我漫漫人生路,縈滿一路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