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園】云中的秋葉(散文)
《云中的秋葉》
枯葉優(yōu)雅落地,秋天安靜地來了。
秋天是一個童話的季節(jié),有自己的獨特。秋天的天空真的很高,高得讓人有了一種敬畏之感。但我后來才發(fā)覺,這種感覺,其實是那些泛著微光的云給我的。它們,不就是天上的黃葉么?
云,神奇的生物??梢匀彳?,可以鋒利,可以單薄,也可以豐盈,可以蒼白,也可以光潤,可以充滿滄桑,也可以富有質(zhì)感。當然,他們還可以無憂無慮,或者,沉浸在藍色之中。但不管怎樣,他們都還是云,神奇的生物??梢宰兂上脊?,微笑著觀望大地。可以變成雪花,幻化成空靈的穹音??梢宰兂捎甑危掖叶鴣?,又頃刻間摔得粉碎,只剩下一絲絲白霧,在空中招搖,成為他們曾作為云的唯一印證。
我原以為,天空是我的信仰。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敬畏的,其實是云。他們泛著那奇妙的光澤,我想,那就是生靈之光。我原以為,是天空放出的光芒,云只不過是陪襯。可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光芒是云中射出的,天空才是陪襯。我意識到,所有人,包括我,都只是活在平面上。只有當我仰望之時,才真正感到了真實的我。那些發(fā)光的云,才是真正真實的。
整整一個夏天的忙碌,整整一個季節(jié)的沉思,都凝在了這飛舞的瞬間。這個橙色的時刻,對于人們來說,僅僅是個瞬間,可卻是葉的永恒。
這和生命的輪回很像,然而這卻不是葉的死亡。葉是不會消亡的。落葉變成泥土,又成為新生的葉芽。葉在這之中是永恒的,但它卻要用瞬間去譜寫另一個永恒。這意義何在呢?也許,是永恒實在太冗長,長到我們會漸漸淡忘它,卻覺得瞬間,才像是真正的永恒吧。
秋天的黃葉,最想看到的,就是那寧靜的雪。這就是為什么,有的枯葉整整一個秋天也不愿下落的原因。然而,雪,卻沒有意識到它對于葉的重要。而當終于明白之時,葉已經(jīng)溶入泥土之中。整個冬天,雪都在從云中掙脫出來,去尋找葉。潔白的雪,在空中飛舞,唱著空靈的歌,希望得到葉的回應,直到它用盡最后一點氣力,像葉一樣,在泥土上消失。一年又一年,葉和雪玩著這種無奈的游戲,卻始終不能相見。他們一直不知道,來年的春天,新生的葉芽,會帶著雪的純凈氣息;冬天,新生的雪,會散發(fā)葉的淡淡芬芳。
輪回就這樣誕生,而整個世界,就在輪回中孕育。于是,對于大自然來說,每一刻都是嶄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