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可以回城了，這個大好消息剛一通知下來，北京知青劉玉強就在當天，急急忙忙去公社，辦好了一切回城手續(xù)，和其他三名知青一起，丟掉一切生活用品及行李，馬不停蹄的奔上了回家的路上。
　　 出發(fā)的當天，剛剛到了清晨二點，四個人就都起來了，青林村離縣城有三十多里地，全是山路也不好走，路上需要四個多小時，只能半夜就出發(fā)，好趕清晨去市里的公交車。大家顧不上洗漱，每個人抓起一塊餅子，就著咸菜，簡單的墊巴墊巴就摸黑出發(fā)了?？部赖纳铰房目呐雠龅淖吡私膫€小時，總算是在六點前趕到了縣城。這會兒汽車站還沒有開門，大家在汽車售票處門口坐了下來，耐心的等著售票處開門。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原來清凈空曠的車站門口，突黑然冒出來了大堆的人，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全是知青的人頭。這會兒，門還沒開呢，就已經(jīng)是人擠人，前胸貼后背，讓人沒法轉(zhuǎn)身了。剛一到點，售票大門嘩嘩的打開了，人群就象開閘的洪水般往里湧，不要命似的門口的大鐵門，都給擠得嘩嘩的響。劉玉強拼命的往里擠，等擠到里邊，里邊已經(jīng)是排了長長的隊。售票處就開了兩個窗口，沒有辦法，只好跟著排隊吧，沒有想到，剛排了半個小時，前頭又開始鬧了起來，“怎么了，又沒票了，我都在這里排了兩天了，每天天不亮就過來了，結(jié)果還是沒買著票。＂＂我要買票，我要買票，＂一些人在拼命的拍打著窗戶。前頭漫罵聲，喊叫聲，嘈雜聲一片。再怎么喊叫也沒用，就是沒票了。劉玉強擠到前面，找了個車站的工作人員，詳細的詢問了一下，知道這邊每天都有不少去市里的卡車。于是和三個伙伴一商量，決定去路上拼車試試，看看能不能搭上一輛車。他們來到了去往市里的必經(jīng)之路，看到卡車倒不少，不過沒有一輛停下來的。這時遠處一輛運輸?shù)呢涍\大卡車，轟隆隆的開了過來，后邊卷起了漫天的黃土。劉玉強來到路邊，招手示意，可卡車卻一點沒有減速的跡向，估計和前邊的車一樣，不會停了，可是當車駛到銀前時，“嗤”的一聲腳剎，車停了下來。四個人都高興極了，劉玉強急忙跑到駕駛室旁，熱情地向師付詢問道：“師傅，你是去市里的嗎，”事先準備好的一盒香煙，很快就遞了上去。司機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輕人，探頭車窗外，認真的打量了四個人一番，很隨意的就接過了煙，＂你們是要〈二）
　　 去市里的嗎？＂劉玉強道：“師傅，我們四個都是京城到這邊下鄉(xiāng)的知青，這不是剛接到知青可以返城的通知，就急急忙忙的要回京城去，但是今天的汽車票已經(jīng)賣沒了，你能幫忙，搭我們一程嗎？＂司機聽完有些猶豫，＂不是我不拉你們，現(xiàn)在路上查的嚴，卡車是不能帶人的，要是遇到檢查的，我可就倒霉了，”劉玉強馬上接著說：＂這個車斗挺大的，我們可以躲在里邊，外面根本就看不到，就算真遇到檢查的，你可以提前把我們放下來，出不了事的，你看好嗎？”劉玉強直接爬到車窗上，從兜里又拿出一包香煙，硬是塞給司機的手里，低聲道：“師傅，幫個忙吧，幫個忙吧，＂司機看了手里邊的煙后，說道：“你們上車后斗吧，路上千萬別站起來，要躲好了。＂劉玉強高興的回應(yīng)著：＂你放心吧，我們會認真去做的，謝謝師傅了?！逼渌艘宦牽梢陨宪嚵?，都高興極了，立刻爬上后車斗，劉玉強特意把幾捆從路邊檢來的草垛子，給放了上去，雙手一攀卡車斜上的沿，腳一蹬雙手一用力，輕松的爬了上去，卡車轟隆隆的起步上路了。大卡車一路上都是顛簸前行，好在一路上都挺順利的，沒有遇到一個查崗查車的。到了中午，車子進了市里，他們四個人下了車，跟師傅再三道謝，之后就直奔火車站。
　　 要說大家的命真好，很順利的就買到了火車票，劉玉強以前就曾經(jīng)干過，逃票扒火車的勾當，市里到省城的這趟車是慢車，大家只買了短程的票，大家的座位都挨在一起，回人中只有劉玉強有逃票的經(jīng)驗，其他的三個人，都有些緊張，看到列車員在過道里，來回走動，身子不由得繃得緊緊的，生怕來查票。列車出了車站二十多分鐘，列車員一聲查票，他們幾個逃票的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劉玉強率先起身，拿杯子假裝去倒水，到了兩節(jié)車廂間的廁所門口，其他的三個人也跟著走了過來，劉玉強讓其他的三個人先進去，自己最后進去，門鎖給上好。里邊空間本來就很狹小，又擠了四個人，轉(zhuǎn)身都特別困難。一會兒，廁所門被人敲了兩下，＂里邊有人嗎，查票了。＂劉玉強低聲道：“我在大便，是前面三號車廂的。＂外邊隨之靜了下來，過了二分鐘還沒有動靜，劉玉強小心的開了門，跟做賊似的探出腦袋，左右瞧了瞧，沒有列車員，率先走了出來，隨后就招呼其他的三個人出來，大家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列車在傍晚六點多才進了省城，外面已經(jīng)是天黑了，上了站臺，大家也沒準備去外面買票，打定了要扒火車逃票的主意。于是四個人徑直朝前走去，走了十幾分鐘，到了貨車停運區(qū)，月臺下面火車軌道鋪的密密麻麻，停了不少貨運列車，劉玉強認真的查看一下，指著一列貨車說道，”就上這列貨車吧，如果錯了，咱們再換。＂于是劉玉強率先爬上敝門的一節(jié)運煤車上，其他的三個人手搭著手，總算是上了車廂。車廂里堆放著黑乎乎的煤炭，大家都不敢吱聲，盼著貨車快點出發(fā)，過了半個小時，前面車頭傳來了響動。＂鳴鳴…”，可以聲鳴笛，車頭黑乎乎的，頂上冒著濃濃的白色煙氣，似一鋼鐵巨獸，“吭哧，吭哧，＂緩慢啟動了，然后慢慢的駛出車站，大家懸著的心，隨著列車的啟動，稍稍放落下來。列車飛馳在靜靜的黑夜里，這列運煤車是敝開的，速度上來冷風呼嘯，耳邊嘩嘩的聲音在轟響著，跟本就聽不到彼此的說話聲，身下的火車在鐵軌上奔跑的聲音，“咣當，咣當，“不停的撞擊著大家的耳鼓。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頭的一絲光亮，從門縫外射了進來，列車已經(jīng)停在一個不知名的車站上。劉玉強下了車，就向尾車走去，從鐵路工作人員的對話中，聽到了列車是駛向山海關(guān)的。心想：運氣真不錯，還真坐對了車。他獨自向站臺外走去，半小時后，劉玉強拿著一大袋熱氣騰騰的包子和一裝滿豆?jié){的大瓷杯回來了。大家忙著分食了這些包子和豆?jié){，接下來的行程比較順利，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大大小小的站點，大家都記不清了，到了天津，離京城只有一步之遙了。大家不想再折騰了，想著體面點回家，到了車站，略微休息一下，坐上了去京城的列車。離家愈來愈近，大家的臉上都掛滿了抑制不住的喜悅，雖然是透著滿身的疲憊，但心情卻是格外的愉快的。永定門車站，對于下鄉(xiāng)十年之久的劉玉強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就是因為爺爺?shù)某煞菔堑刂?，每次參軍，招工，升學，從來就沒有光顧過他。這一晃，劉玉強已經(jīng)是離家十年了，從十四歲初中一年級的小孩子，到如今24歲的大小伙子，已經(jīng)是走過了＂知識青年＂的坎坷苦難的歷程，如今終于終于又回到北京了……。
　　 劉玉強提了提掛在肩膀上的書包，一身灰色的袖口，手肘，膝蓋，屁股滿是補釘，破舊的棉襖，再加上躺在化肥袋子上，趴著煤車，早已不成樣子了，渾身臟兮兮的，蓬頭垢面，胡子拉碴，簡直就是一個小要飯的凄慘的造型。腳下的千層底老舊布鞋，右腳鞋頭，破了個口子，大拇指俏皮的露了出來，此時心里面是仿惶，惆悵，喜悅交織在一起了。
　　 半小時后，到了自家附近的胡同口，憑著腦中的記憶，往胡同里的小巷走去。一路上，不停的向左右打量著，胡門子里那些帶著紅袖箍的大媽們，眼睛死死地盯著他，這一刻他就成了“敵人，特務(wù)分子”式的重點關(guān)照對象。短短十幾分鐘，就遇到了三撥大媽來盤查問詢他，要不是懷里揣著知青返城的一切手續(xù)，這幫居委會大媽，就會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費了半天的功夫，總算是到了自家大雜院門口，真是返鄉(xiāng)情怯，稍微理了一下衣服，往里走去。也不知道今天是周幾，大雜院里靜悄悄的，他邊往里走，邊打量院里的環(huán)境：面積不大，也就是百十來個平方，卻是住了八戶人家，他家里有父母雙親，兄弟姐妹三個人，他排位老三，上有大哥，二姐，一家五口人擠20來個平方的小房子，屋子里簡直是沒法下腳，全是上下吊鋪。劉玉強慢慢的走到大雜院的最東側(cè)的一個小平房前邊，門口房檐下，靠近墻的一邊，搭了個簡易的小廚房，邊上堆著半米多高的蜂窩煤，生著一個爐子，一個燒水壺擱上面，此時正冒著陣陣煙氣。到了門口，輕輕的敲了三下，過了一會兒，＂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口，這就是劉玉強的爸爸劉云軍，面厐黝黑，上面布滿了皺紋，兩邊鬢角也有些許白發(fā)，身形有些枯瘦，那兩雙手的指關(guān)節(jié)上，都是厚厚的繭子，虎口都裂開了。劉玉強喉結(jié)涌動，哽咽著，“爸，我回來了…，＂劉云軍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激動，嘴里不停的叼咕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看著這個穿著邋里邋遢，蓬頭垢面的兒子，心里面一陣難受?？斓綀s午，外面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后門被打開，他老媽二姐都回來了，老媽一看自己的小兒子，這幅臟兮兮的模樣，一下子就過來拉住兒子的手，＂兒子，你總算是回來了，可想死老媽我了，＂說著眼圈一紅就開始掉眼淚了。被老媽拉著手，聽著老媽絮紫叨叨叨的話，劉玉強卻覺得無比的溫暖。他輕輕的拍著老媽的手，低聲的說：＂媽呀，快點給我做飯吧，我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都餓死了。＂聽到兒子喊餓，媽媽趕快收起了淚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好的，我這就給你做飯去，你趕快把這身衣服都脫下來，一會兒媽給你洗。＂＂哎，好的，＂劉玉強點了點頭，又跟旁邊的二姐打招呼，＂二姐，你都長這么高的個子了，跟本就不是我印象中的二姐了，你人長的這么漂亮啊，”二姐也沒客氣，猛的敲了他一記腦瓜崩，“剛回來就瞎說，我?guī)蛬屪鲲埲チ?。＂午飯一家四口人圍著桌子，邊吃飯邊閑聊著，大哥和他一樣，眼下仍在東北下鄉(xiāng)當知青，還沒有回來。桌子上的菜挺豐盛，一瓷盆的土豆燒牛肉，另一盆是白菜粉條，白面饅頭，還有一盆鳮蛋柿子湯，香氣撲鼻，讓人食欲大開。窮呵，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頓肉菜，難得今天兒子回來了，老媽一個勁的往劉玉強的碗里夾肉，老媽看著兒子的臉，說道：＂現(xiàn)在回城的知青太多了，滿街都是，街道根本就沒法安排工作，大家都是整天在街上瞎逛，你回來能干點啥呀？＂＂媽，你別耽心，我會努力找活干的。＂二姐說：＂我現(xiàn)在和媽在街道辦的裁縫鋪，做點零活，多少有點收入，能貼補家用，我們都沒有正式工作，運氣好一天能掙個一二元錢，關(guān)鍵是這樣的活也不是天天有呵，一個月能干上十天半個月，就不錯了。＂現(xiàn)在全家就靠老爸一個人，在機械廠里干鉗工，十七年了，六級鉗工，每月工資64元多，生活基本上是在平均線以下。吃完飯也沒出去，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車，實在困的不行了，老媽剛給他鋪好了被褥，他就急不可耐的爬上了床，一沾枕頭就睡著了。（三）
　　 第二天，全家都走了，一直到九點多，劉玉強才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打著哈欠，穿好衣服，又穿上了鞋就從家里走了出來，滿街上全是和自己一樣閑逛的回城知青，沒有事干，又找不到工作，只能是滿街溜跶?？粗值郎蟻韥硗T著自行車奔跑的人群，突然間一個想法涌進了大腦，我能不能自己動手，組裝出來一輛自行車呢？靠自己組裝的自行車，肯定能賺錢，相對來說，雖然是有風險的，但還是比較安全的。北京城里上下班的高峰期，那真是人山人海，一溜的自行車大軍。當下一輛普通的自行車，便宜的一、二百元，好的就要2、3百元，光有錢還不行，沒有工業(yè)卷根本就買不到。看著廢品站里自行車的車架子，廢棄的車輪子，立刻就看到了一片新大陸，上面全是希望和花花綠綠的票子。劉玉強裝著要賣廢品，就去和廢品站的老大爺閑嘮，套近乎，這些廢品站都是街道辦的，里邊全是五、六十歲的大爺，都是各單位的退休工人，這些廢品收上來，也是要賣給相關(guān)的工廠的。看著廢品站里邊的自行車零部件，心里面是滿高興的，可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組裝的房子也不行啊，難道在大馬路上進行組裝，上那里去找個合適的房子呢，正在發(fā)愁之際，突然間看到了自己的發(fā)小王永剛，正在路上閑逛呢。兩個人從小學到中學，一直在一個班里。＂哈哈，你好呀，＂劉玉強見到了王永剛，急忙跑了過去，拉著他的手詢問著。王永剛奇怪的看著劉玉強，“你不是在東北下鄉(xiāng)嗎，難道是抽回來了？＂劉玉強無奈的說：“我爺爺?shù)某煞莶皇遣缓寐?，盡管我干的再好，每次回城的機會，都輪不到我，要不是中央下了通知，知青可以回城了，我怕是一輩子也回不了城里了，你呢，是抽回來的嗎？＂王永剛更是凄慘的一笑，＂我得了肺結(jié)核，算是個廢人了，前年辦了個病退回城了，兩年了，什么工作也找不到，整天就這樣閑逛?！保⑻昧?，咱倆一起賺錢唄，＂＂賺錢，怎么賺？“劉玉強不再兜圈子了，把收集廢自行車零部件進行自己組裝，之后再賣出去的想法，如實說了一遍，＂可是我也沒干過呀，＂＂誰生來就會，不都是后學的嗎。車子的零部件我都看好了，就從廢品站里弄，眼下最要緊的是，得找一個組裝的地方。＂這好辦呀，我家大雜院的邊上，有一個小倉庫，以前是我爺爺奶奶住的，他們?nèi)ナ篮笠恢碑攤}庫用，咱倆可以去那里組裝呵?！保⒑牵蚁肫饋砹?，那里確實是個好地方，地點雖然是偏僻，在西城，但那也是在三環(huán)附近的位置，以前是亂葬崗子，真正的郊區(qū)，是個組裝自行車的理想去處?！奔热坏胤秸液昧?，就得馬上行動起來，＂永剛，你回家把你家那個板車拉過來，”王永剛剛要走，劉玉強又突然把他叫回來，“你爸的工作服家里還有嗎，＂＂有呵，怎么了？＂永剛奇怪的問道，＂你拿來一件，到時候有用處。＂王永剛看了劉玉強一眼，也沒多問，轉(zhuǎn)身走去。半個小時后，王永剛拉著板車過來了，劉玉強上來說道：＂你把你爸的工作服穿上，一會兒看我的眼色行事。＂“呵，行呵，＂王永剛不知道劉玉強要干什么，還是照吩咐穿好了工作服，跟在劉玉強的身后，向前邊的廢品站走去。到了廢品站，劉玉強直接走了進去，兜里拿出一包大前門香煙，這是他在來的路上剛買的，給廢品站的負責人送上了一根?！按鬆斈愫?，我有點事想請您幫個忙吧，＂廢品站管事的是一個近六十歲的退休工人，管理廢品站就是一個閑散活，街道辦照顧這些年紀大了，家庭生活又有些困難的人，每月能掙幾個生活費。老頭子見劉玉強遞過來的大前門，眼睛一亮，雖然是不貴，三角五分一包，那也不是人人都抽得起的，沒矯情就接了過來，還真沒捨得抽，給放在耳后，態(tài)度馬上就轉(zhuǎn)變不少。劉玉強馬上就接上說道：＂大爺，我們兩個人都是機械廠的，廠子里邊工人比較多，平日里上下班都要騎車，每天肯定會有人的自行車遭到破損，廠里為了照顧職工，批準我在廠里設(shè)個修車鋪，給廣大職工謀福利，我們兩個人就出來收點自行車的零部件，誰的車子破了，也能給修理一下，＂隨后指著旁邊穿著工作服的王永剛，＂你看他還在上班呢，就被我叫來，共同收撿自行車的零部件。＂老頭見王永剛還穿著一身工作服，沒有絲毫懷疑，“這是好事呵，你們領(lǐng)導(dǎo)能為職工著想，真是好樣的，”劉玉強指著那些零部件，＂這些車架子，車圈…，＂“你們就拿去吧，放在我這兒也沒啥用。＂老頭手一揮，很大氣，＂反正是往工廠里賣的，賣誰都一樣。＂＂那這些需要什么價格??？＂＂都是一些破東西，我們都是按廢品賣的，這一堆你就給二元錢吧，＂＂哎，好好，”劉玉強太激動了，原來想著這一堆零件，最少也得20元，沒想到…，＂隨后掏出二元錢，交給了大爺。＂我代表我們廠里的職工，謝謝您老了，以后再有這樣的零部件，你一定要給我們留著，老頭子被他吹捧的有些飄飄然了，連連道好。劉玉強和王永剛把這些零部件，都給搬到板車上，之后又去下一家，套路如出一轍，幾家廢品站管事的沒一點懷疑，忙乎一個上午，板車上堆滿了零部件，總共花了不足十元錢，回到倉庫，兩個人急忙把這些戰(zhàn)利品統(tǒng)統(tǒng)卸下來，＂玉強，接下來怎么辦？現(xiàn)在就開始組裝嗎？＂劉玉強說：“修車工具還沒有呢，當務(wù)之急是趕快找些工具過來，板手，起子，套筒，內(nèi)六角，錘子等這些工具。＂王永剛很痛快的接著說，＂這些工具，我爸的廠子里都有，我馬上去弄回來，＂＂那好，今天準備工具，明天正式開工。＂